
出版社: 人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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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门在楼梯口(精)
ISBN: 9787020123056
洛丽·摩尔,1957年生于纽约州,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创意写作系,1983年凭**部短篇小说集《自助》奠定其在美国文坛的声誉。之后她相继出版短篇小说集《就像生活》《美国鸟人》,以及长篇小说《字谜游戏》《谁将开办青蛙医院?》和《门在楼梯口》等。她的短篇小说《你也很丑》被约翰·厄普代克收入他主编的《二十世纪美国***短篇小说》。 洛丽·摩尔曾在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教授创意写作30年。2013年起开始在范德堡大学任教。此外她还在密歇根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等教授创意写作。 2006年,洛丽·摩尔被推选为美国艺术暨文学学会成员。 她近期的一部作品是出版于2014年的短篇小说集《树皮》。
那年秋天冷得较迟,令鸣鸟们猝不及防。风雪真 正开始肆虐之时,太多的鸟已不得不滞留于此,它们 未能飞往南方,只得蜷缩在人家的院子里,膨起羽毛 以求一丝温暖。我当时正在寻找工作。我是名学生, 需要找个替人照看小孩的活,故而才走在那些优美然 而萧瑟的小区里,从一个面试走向另一个面试,多得 可怖的灰褐色鸠鸟成群啄着冻土,显得惊恐无助—— 不过,即便在*好的情形下,又有什么鸟不显得有那 么一丝无助呢——令人诧异的是,待一周将尽,找工 作进行到尾声时,那些鸟消失了。我不愿细想它们到 底怎么了。不过那只是一种说辞一出于礼貌,一种虚 饰的委婉——因为实际上我一直在想着它们:想象着 它们死去,在城外某片致命的玉米地里堆积成山,令 人瞠目,或是从空中仨俩掉落,沿伊利诺伊州州界绵 延数英里。 那是在十二月,我要找份一月开学时开始的工作 。我已经考完试,回复着学生公告栏里那些需要“儿 童看护”的广告。我喜欢孩子——真的!——好吧, 其实也还好。有时候他们很好玩。我羡慕他们的精力 和童言无忌。我跟他们也很合得来,因为我会对小宝 宝做有趣的鬼脸,大孩子我则会教他们玩牌的伎俩, 还会用讥讽的戏剧腔说话,令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我并不特别善于长时间照看孩子。我会觉得无聊 ,这点也许像我自己的母亲。跟他们玩得久了,我的 大脑就会感到饥饿,渴望一头栽进自己背包里的某本 书中。我总是希望他们能早点**,或是午睡得久一 些。 我来自古老的佩里维尔公路边上的一个小农场, 从德拉克罗斯中心中学来到特洛伊这座被誉为“中西 部的雅典”的大学城,仿佛刚从某个洞穴里钻出来一 样,好似我在《文化人类学》上读到的哥伦比亚某部 落的童祭司,那个在黑暗中度过大部分童年时光因而 变得神秘的男孩,对于外面的世界只有故事可了解— —没有体验。一旦被带入光亮之中,他就会处于一种 永远令他目眩神迷的神奇境地;没有任何故事能等同 于事情本身。而我亦是如此。没有什么能让我真正做 好准备。不管是餐厅里的大学资金储蓄罐、祖父母的 储蓄公债,抑或是那套用旧了的配有**小麦产量的 漂亮彩色插图和总统出生地图片的世界百科全书。我 父母的农场,那个没有猪没有马的单调绿色世界—— 它的沉闷,它的蝇虫,它每*被机器的烟雾和尖锐声 音撕裂的平静——盘旋着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书 籍、电影和风趣的朋友们构成的绚烂的城市生活。有 人替我点亮了灯。有人把我带出了佩里维尔公路的洞 穴。我的大脑因乔叟、西尔维亚·普拉斯与西蒙·波 伏娃而火花四溢。一位名叫萨德的年轻教授穿着牛仔 裤系着领带每周两次站在满教室如我一般目瞪口呆的 乡下孩子面前侃侃而谈,大谈亨利·詹姆斯对逗号的 亵渎。我为之着迷。我以前从没见过牛仔裤配领带穿 着的男人。 当然,古老的洞穴造就了一个神秘主义者;而我 的童年只造就了我。 走廊里,学生们争论着巴赫、贝克、巴尔干化以 及细菌战。外省的学生跟我说着这样的话:“你是乡 下来的。是不是吃了熊肝真的会死?”他们问:“认 识对奶牛干那事的人吗?”或是“是不是真有猪不吃 香蕉这回事?”我所知道的只是山羊不会真的吃下锡 罐:山羊只不过喜欢*标签上的糨糊而已。但从没有 人问起这个。 在我们看来,那个学期,就是发生九月的事件的 那个学期——我们还没有称之为“9·11”——似乎 既远又近。政治学专业的学生在四方*坪和步行区游 行,反复喊着“恶有恶报!恶有恶报!”当我终于能思 索这些的时候——关于恶、关于报——我仿佛置身于 个个伸长脖子的人群,如同我从《艺术史》里知道的 那些在卢浮宫隔着一层玻璃凝视着《蒙娜丽莎》的人 们:蒙娜丽莎!其名字本身宛如一条蛇,它狡黠、局 促的微笑被远远地封存供起,却又被自命不凡的电影 研究着。它正如九月,是一只嘴里塞满金丝鸟的猫。 我的室友墨芙——一个戴鼻环歪门牙的迪比克金发女 孩,总是用黑色香皂和黑色牙线,她的尖牙利齿总是 令人侧目(她把迪比克念成“迪一巴一克”),有一次 她说在所有的文学人物中自己*仰慕的是《冷血》里 面的迪克·希柯克,把她的英文老师们吓坏了——她 是在九月十号遇见她的男友的,在他的住处醒来后, 她又害怕又开心地给我拨了电话,电视的声音震天响 。“我知道,我知道。”她说,声音扭着身子似的传 进话筒。“这是为爱付出的可怕代价,不过,这一关 总归是要过的。” 我提高嗓门,变成揶揄的叫喊。“你这个不要脸 的**!有人死了。而你想的尽是你自己的乐子。” 随即我们都陷入一种歇斯底里——一种我从未在年逾 三十的女人身上见过的惊惶、负疚、无望的大笑。 “好吧。”我叹了口气,知道打此以后大概不太 能经常见到她了。“但愿只是逢场一不是做戏。” “是啊,”她说,“要是做戏,总归会带来眼泪 ,会把逢场毁了的。”我会想念她的。 电影院关闭了两晚,而且连我们的瑜伽老师都竖 了一个礼拜的美国国旗,取莲花姿坐在它前面,闭着 眼说:“现在让我们深呼吸,向我们伟大的祖国致意 。”……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