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死(三岛由纪夫作品系列精装)

仲夏之死(三岛由纪夫作品系列精装)
作者: [日]三岛由纪夫著 陈德文译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46.00
折扣价: 30.00
折扣购买: 仲夏之死(三岛由纪夫作品系列精装)
ISBN: 9787532764778

作者简介

三岛由纪夫(Mishima Youkio 1925-1970),日本小说家、剧作家。本名平冈公威,生于东京。1949年出版长篇小说《假面自白》,文坛地位确立。1970年11月25日写完《丰饶之海》第四卷《天上五衰》后自杀。一生创作40部中长篇小说、20部短篇小说集和18部剧本集。主要著作还有《禁色》、《潮骚》、《近代能乐集》、《金阁寺》和《萨德侯爵夫人》等。

内容简介

然后,我沿着池沼边的一条小路,走向森林深处 一座古坟似的圆丘。忽然,林间响起山白竹的摩戛之 声。躺在树林深处一小片草地上的学生,欠起身子瞧 着这里。他们两人是我不熟悉的高年级学生。他们明 明是背着老师躲到这里抽香烟来了。学生是禁止抽烟 的。其中一个白了我一眼,立即将手里的香烟衔在嘴 里;另一个咂着嘴,倏忽瞥了一下绕到身后的一只手 。“怎么啦?灭了吗?真没出息。”另一个人根本不 睬我,只是狂笑地打趣,因为不常抽烟,不小心呛着 了。那个被他取笑的高年级学生,耳根子涨得通红, 特地把刚吸上几口的香烟使劲揉灭了。他蓦然抬头看 见了我,说了声:“你!”我低着眉头,本想走过去 算了,可是我却像兔子一样呆然地站着不动。“过来 一下。”“哎?”我的回答自觉有些孩子气,脸也红 了。接着,跨过山白竹丛,走到他们旁边。“来,坐 下。”“嗯。”说着说着,他又抽出一支烟衔在嘴里 ,点着了火,然后将烟盒朝坐下的我递过来。我大吃 一惊,连忙推了回去。“没关系,吸一支看看,比点 心香啊。”“可是……”他亲自点上一支硬塞到我手 中,“不吸火会灭的。”于是,我接过来吸了一口。 一种近似刚才池沼的气味和烟火的气味重合到一起了 ,一瞬间我看到了燃烧的热带树的巨大幻影……我剧 烈地咳嗽起来。两位高年级学生对望了一下,笑得前 仰后合。眼角里涌出的泪水忽然使我感到一种幸福。 这是和他们的欢笑完全相同的幸福。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很难为情地笑了,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穿 着春秋衫的脊背被坚挺的草叶刺疼了。我把第一次吸 的这支香烟高高举起,眼睛半睁半合,贪婪地望着一 股青烟流向午后灰暗的天空。这烟十分优雅地升腾起 来,凝聚成一团儿,似有若无地飘散开去。那情景宛 若清梦初醒,刚刚结成就又白白地化解了…… 打破如此麻醉的时间,一个亲切、热情的声音在 我耳边响起。“你叫什么名字?”给我香烟的那人问 我。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不正是我期待已久的声音 吗? “我姓长崎。”“一年级?”“是的。”“哪 个部?”“还没决定选哪个部……”“你想参加哪个 部呢?”我踌躇了。不久,我的冷淡打消了对他投其 所好的虚假的回答。“文艺部——”“文艺部!”他 一听我如此回答,就发出近乎悲惨的叫声。 “你要 加入那个部?真没办法,生肺病的才去那个部呢。算 啦算啦,你真的要去那里?”我暖昧地笑了,盯着他 那十分怪讶的表情。他的态度给了我站起来的勇气。 我站起来看着手表,皱着眉头凑到眼前,简直像个近 视眼。……“我还有事。”听我说罢,那个一直躺在 地上的人坐起身来:“喂,莫非去向老师告密吧?” “没有的事。”我像个公事公办的护士一样回答他, “我去钢笔店……好,再见。”——“这小子生气走 了。”我听到背后他们在低声说话,急急忙忙离开了 圆形的山丘。那是嘴里衔着香烟的人明朗的干咳声。 不知为何,我很想对着那年轻的声音回头再瞧上一眼 。这时,我发现前面的小树林里有一团艳红。我被那 里吸引了,忘记了刚才的愿望,然而,这无疑是另一 种愿望促使我向那里走去。一不留神,我已经越过了 那美丽的红色。我回头张望,一棵小樱树,从上到下 的叶子全变红了。在林隙间的日光映照下,红色的树 叶玲珑透剔,更加呈现一副人工性的娇美。周围秋光 浩荡,犹如透过刚刚打磨的玻璃所见到的一样。我转 过头,又迈动了脚步…… ——回到家里,悔恨一直折磨着我。不,这是可 怕的罪恶。我想到自己的手指还染着烟味,不由一阵 颤栗。谁知,一坐上椅子开始学习,别的不安又使我 心情烦躁起来。手指的烟味就像(《一千零一夜》中 的那个被妻子斩断指头的男人的肉汁的味道,擦也擦 不干净。这种气味今后肯定使我痛苦不堪。自己即使 扎上绷带,戴上手套,坐在电车上,周围的人也会很 快嗅出来的,把我当做犯人,白眼相加。这种气味侵 犯全身,想隐藏也隐藏不住。一想到那强烈的烟味, 我是多么苦恼啊!当天吃晚饭时,我没有敢正眼看父 亲。 “阿启呀,汤汁洒出来啦。”每到吃饭的时候 祖母总是反复提醒,这回听了却觉得惊讶。少女时代 曾一眼识破用人是个惯盗的祖母,刚才也一定知道我 抽烟了。这可怕的一闪念简直让人难以承受,所以, 我为了不让祖母告诉父亲,晚饭后走进了祖母的房间 。 “哎呀,阿启,你平时很少来这儿的啊。”祖母 也不给我回话的机会,拿出森八点心,又去沏茶。然 后,竟教我学习《桥弁庆》中的歌词:“黄昏粼粼烟 波起,莫非夜间有风涛?”我越发怀疑起祖母来了。 第二天,我一到学校,就感到自己仿佛带着和过 去不同的眼光看待一切。这是什么带来的变化啊!我 一直想着那支香烟。我平时对那些和高年级学生结伙 谈论女人的同班同学,总是抱着轻蔑的态度,现在看 来也不过是装装门面罢了。因为我对他们的麻木,渐 渐变成对抗了。“长崎君虽然能写这么多好歌(他们 不知道什么是诗,将诗和俳句等一股脑儿称为歌), 可是你抽过香烟吗?”要是他们这么说,我大概不会 像以往那样苦恼地沉默,我会对他们说:“我抽过香 烟。”——昨晚可怕的罪恶感不但不会和这种一味的 逞强发生矛盾,反而暗暗获得增强,这到底是怎么回 事呢?我不由变得快活起来。理科教室里抢座位(不 抢最前排,而是抢最后一排)的时候,我一直姗姗来 迟,哪里有空就坐在哪里。可是今天一举行完朝礼, 我看到跑在最前头的T,便立即追赶,第一个奔了出 去。一直坐在第二个好位子上的K(打磕睡也不会被发 现),看到我早已坐在那里,说道:“哦,长崎君好 厉害呀——那个位子最好。今天可要好好用功啦。嘿 ,土包子就是不一样。”他很不服气地说。接着,这 位被高年级学生起了“活像一副防毒面具”这一外号 的K,又遭到大伙的奚落,他气呼呼地坐到最前排和 老师面对面的位子上。这一个小时里,K一直置于老 师的目光监视之下,大家感到非常畅快。 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