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我喜欢小广场，那时的我们都称“大楼前”。我 们在一起玩“翻鞋”，守鞋时若鞋子被游戏参与者(同 伴)打翻，你就得快速摆叠起，置成倒锥型。但在摆好 之前，别人会拿另一只鞋不停地打你的屁股。谁翻甩 出得近谁就守鞋。我从小不会打马车轱辘，所以翻鞋 老是翻不远，所以摆鞋的也就常是我了。 除了摆鞋，还有常在全是水磨石的台阶上玩烟盒 叠成的“喷儿”，我的烟盒纸，多是从垃圾箱中或单 身楼的垃圾桶中捡来的，但最多的是父亲趿下的“勤 俭”“先锋”烟纸，用这些烟盒叠成的“喷儿”得分 都不高，因为它们最便宜。我们还围着四根粗柱间藏 猫猫、砸铁片、踢毽子、玩三角、打玻璃弹子。文明 一些的活动便是坐在台阶上听同伴里的能人讲鬼故事 ，若是现在，那讲故事的肯定是我，但那时的我，百 分之百是那听故事的人了。还有一种游戏是我们那时 认为最有意思的，就是院内的许多孩子聚在一起时， 分成两班，双手做端枪状威武地行进着，待互相冲到 一起时，全力拼杀起来。最后谁赢了已记忆不起。一 班扮日本鬼子，一班就是八路军了，嘴里全部整齐地 高声唱着：“一搭一，一搭一，一搭了一搭一，一搭 了一搭了一搭了一。”在没有儿歌的岁月里，这首歌 唱得那么嘹亮，那么有节奏，那么有情调。这曲调至 今清晰在耳，可至今不知是啥意思。 过去的岁月像石缝流出的泉水，怎么收也收不回 。小小广场，有喜也有愁。记忆中一些不惬意的事， 每每想来也回味无穷。就像大院子的围墙，从东爬上 欲到西，宽宽的墙沿口随着一高一低的地势也一高一 低地起伏着，在这“庄严”的广场上变成又细又硬的 铁栅栏(大门)，从东墙下来又爬上了西墙，真不知停 顿了多少次的激情，中断了多少次连环的兴趣。 最恨人的一幕，就是当我用弹弓夹着“苦楝子” 随意地射向两侧的一柱“华灯”时，平时打什么都偏 的“弹”法竞十分准确，轻松地打中了其中一泡。随 着“嘭”的一声，楼上的铁窗也“嘭嘭”地一扇扇打 开，众人手指确认：郭玉山的儿子!我的心也随之“嘭 ”的一声垮了。不用说，回到家后，郭玉山“嘭”的 一脚，使我至今又一回难忘。 在那个“战无不胜”的年代里，马列主义、毛泽 东思想无时无刻不在武装着这个小广场，武装着途经 小广场的每一个人。小广场上曾举行过声势浩大的忆 苦思甜会，吃忆苦饭，吃野菜饭，听人讲报告，看人 表演。说到“表演”，使我儿时脸上光彩的是我父亲 。一次野营拉练回来时，他站在广场五级石阶的中央 ，用标准的男中音，面对台阶下众多的拉练野营成员 放声高歌了一首《赞歌》：“从草原来到天安门广场 ，高举金杯把赞歌唱。”好久没见到父亲的我，站在 广场西侧的柏树下远望着，心中好生激动和骄傲。平 时没怎么露脸的父亲，那幸福自豪的表情，宛似站在 了天安门的广场上，那优美的仿胡松华的歌声真像回 荡在天安门的广场上一样。那年我十岁。那时我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