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获奖推理小说选（5）

作者简介

李重民，男，1953年生于上海人，祖籍广东潮阳。出版译著37部，主要译著有《高层的死角》、《异端者》、《所有的男人都是消耗品》《日本著名女作家情感小说选》，上海作家协会会员，上海翻译家协会会员。

内容简介

放火魔鬼 ( 日)伴野朗 1 总之，这是个火灾频发的地区。 初春季节，因焚风现象而火灾频频。有时会成为将 整个村庄或乡 镇毁于一旦的大火。焚风现象是一种自然现象，经常 发生在日本海一 侧。越过奥羽山脉的风，在越过山脉时失去水分，在 山脉背后一侧 的斜面上变成干燥的高温风刮下来，气温在这个过程 中令人吃惊地抬 高，一不小心就极易在瞬间酿成火灾。 冬季也有冬季的可怕，会发生因为是降雪地带而 引发的悲剧。就 是用麦秆搭建的防雪围墙，即将房子围了好几层麦秆 ，这是极为有效 的保暖措施，这是只有在雪国里生活才会产生的智慧 ，但一旦发生 火灾，它立即就会演变成阻止烟雾散开、阻拦人们逃 脱的“障碍物”。 因此，火灾发生时，有不少人被烟雾熏倒、窒息而死 。 大多是麦秆葺的屋顶，火苗乱窜，这也扩大了火 灾的损害。 当地人从心底里深切地感受到火灾的恐怖。吵架 时发狠说的话也 带有当地的色彩。一般的地方说“把你杀了”，然而 这地方的人却说： “把你烧死!”，当地人就是如此憎恶火灾的。 昨天夜里也发生了一起火灾。追浜地区的仓库全 部烧毁了。发生 时间是半夜十一点五十分过后。我赶到现场时，仓库 已经烧塌。这时 的时间是半夜过了一点。 我领取薪酬的报社——算不上一流的集团报纸— —社会版最后截 稿时间是半夜零点三十分。没关系，能赶上的，只有 本地报纸。 本地报纸的独家报道——这是我的猜测，但没想 到会不幸言中。 这里是面临日本海的县厅所在地城下町。我是挂靠在 报社支局的微不 足道的记者，对口采访的是警察。如今我已过三十， 还是陶醉在随心 所欲的单身生活里。伙伴们对我的评价不理想。那是 因为我与谁都不 做搭档。如果做搭档，虽然可以防止疏漏，但无疑也 会失去我的独家 采访报道，还会失去作为记者的矜持。 我躺在县厅六楼县警本部记者俱乐部的沙发上， 看着本地的早 报。 第一版的头条上醒目而稳稳当当地放置着眼看就 要烧塌的仓库特 讯照片。即使躺在寄宿的从不整理的床铺上，无论怎 么看，这张照片 都拍得太棒了。 我朝正在俱乐部窗边握着木牌的本地报纸的首领 ——我称呼他 “牢头”——说道：“这张照片，是你拍的?” 他连头也没回，说道：“是松本，拍得很棒吧! ” 松本森一郎——那名摄影师的名字，我也听说过 。 的确是一张很棒的照片。是仓库将要烧毁、倒塌 前的照片。在这 一刹那间，按快门的时机掌握得如此恰当，早一秒晚 一秒都拍不到这 样的程度。 那个松本，拍得不是很好吗? 我忽然这么想道。松本摄影师被卷入某件对他不 利的事情里，在 社内和同事间口碑欠佳。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这张 特讯照片是他挽 回声誉的绝好机会。 在早报上草草地浏览了一下，剩下的就没有什么 值得留意的新闻 了。 干杂务的小姐打开了窗户。这是为了通风，将充 满房间的香烟味 排出去，她每天被烟熏得喉咙生疼，这是她唯一表达 意志的瞬间。 初秋爽朗的风吹了进来。九月的下半个月，东北 已经没有夏天的 感觉。地里的稻子一天天垂下头去，等待着收获的季 节。雪国的秋 天，与春天、夏天一样短暂。初秋的风早晚会变成绝 对性地宣告冬将 军的到来的、刺骨的寒风。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喂!” 我被这叫喊声惊醒。是牢头。好像麻将已经打完 了。 “能劳你一下大驾吗?”他说道。 是邀我喝茶。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但愿不要 下雨…… 我爬起身，和他一起离开了俱乐部。俱乐部的一 头狼，和本地报 纸的首领，难得一见的组合。 我们在七楼的茶室里坐下。 “我告诉松本了，说你在表扬他。这家伙很高兴 ……” “是吗?”我在送来的咖啡里加入牛奶，用匙子 搅拌着。 “因为出了那件事，所以我也在担心。我想松本 如果能东山再 起……”牢头一反常态，用一副沉寂的口气说道。 “不过，这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啊。”我说道。 “我也很意外啊。干上这一行已经快二十年了。 如此分毫不差的 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啊!”牢头说道。 我也颇有同感。 “现场追浜是个偏僻的地方。消防接到第一次报 警是在零点十三 分。我在支局值班被电话喊起，骑着摩托车赶过去， 到达现场时已经 过了一点钟，仓库已经烧塌了。” “那是松本赶到的时候啊。他昨天夜里在追浜的 亲戚家，第一个 孙辈出生，他是去喝庆祝酒的……” 他从后裤袋里取出小瓶威士忌，将它倒入咖啡里 。他示意我“要 不要来一点”，我拒绝了。牢头很过瘾似的啜着咖啡 。这家伙的酒瘾 大概已经很深了。 “后来呢?”我催促他讲下去。 “是他的老家，当然就是喝酒了!他离开亲戚家 的时候，据说是 十一点五十分……” 正好是消防推断起火的时间。 “这家伙骑着车去了。说是骑车，也不是你的那 种摩托车，而是 助动车。” 这一段话我决定放弃。 “为了醒酒，他朝着海岸的方向驶去。不料看见 出事的仓库里冒 出了火苗。他用手机向本社打来第一个报告电话。本 社立即转告消 防。这就是通知火灾发生的第一次报警。”牢头稍稍 挺了挺胸膛。他 的报社也许会受到消防的表彰。 “如果是第一个发现，无论什么样的照片都能拍 到啊。” “你也已经在现场里了呢!”他揶揄道。感觉是 在炫耀这原本就 是他的地盘。 “呵呵，可是，仓库已经烧塌了，出发赶去的地 点不一样啊。”在 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让松本抢先了。 “难为你了。不过松本说了，说很敬重你这个记 者魂。” “谢谢了。我听着就当做表扬的话了。” 牢头将杯子里的液体喝干了，拿着发票站了起来 。 2 我早早地在县厅食堂里用拉面填饱了肚子，就驾 着摩托车赶往追 浜。仓库火灾的现场勘查应该由中央警署和消防一起 进行。 从早晨开始的现场勘查，已经告一段落。我看到 中央警署刑事课 的刑警边见武四郎，便朝他走去。 现场还弥漫着火灾现场特有的焦臭味。边见一看 见我，便露出一……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