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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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云低低的，天阴沉沉的，不辨 晨昏，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离吃 中饭时间还早。一连几日的重感冒折腾得我够呛，不是 困在医院，就是闷在家里，心里憋得慌。挂了几天的点 滴，精神好了许多，心里想着出了医院便去街上走走， 散散心，呼吸新鲜空气，感觉生活如此美好。 冷风飕飕地扑面，今天气温有点低，我将身上的皮 夹克往胸前拢了一下，一个拐弯出了医院大门。一股热 闹的叫卖声将我的听觉垄断，右侧大树下烤山芋的大爷 正热情地招呼路人，卖茶叶蛋大娘不甘示弱，像是在与 大爷唱和。他们夹着食物香味的声音，一下子将我吸引 了，觉得别样的亲切，心里涌出一阵欢欣。我停下脚步 看着，发现他们脸上的褶皱里藏着一缕缕金色的阳光。 我忽然觉得感冒那座压迫得我毫无精气神的大山，似乎 一下子被人挪走了，轻松愉悦感又哗啦啦地回来了。我 兴奋甩了甩膀子，又扩了扩胸，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子 决定好好欣赏一下那条路上的热闹。我希望把心里的郁 闷释放出来、稀释掉，在心里重新充装进街道上的人间 烟火气，我快要忘却这种平凡而真实的感觉了。 我沿着人行道一路向南走，心情欢欣喜悦，脚步从 容淡定，路边一切景物似乎都是新鲜的，我愿意以温柔 的目光抚摸它们，并亲切温习它们的名字。我向擦肩而 过的路人报以微笑，也得到了他们的微笑，我对他们点 头致意，换回了更多的问候。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 他们是多年的旧识，只是在天涯海角各自忙活而已。虽 然来往少，但感情未疏远，彼此的深情在记忆深处。现 在我又回来了，只要一张口就能喊出他们的名字。我设 想，自己如果再纯朴、真诚一些、主动大胆一些，可能 就会与萍水相逢的路人在路边停下，热情地递上一支烟 ，聊一些没有边际的话题，或者干脆走进路边的小饭店 ，两人对面坐下，叫两样小菜，把酒言欢。一次次把酒 杯满上，把过往淡了，把深藏的感情续上。如果本是陌 生人，直接会成为要好的朋友。 我背着手慢慢地踱着步，一边摇摇头嘲笑自己总会 异想天开。对面有一群小孩蹦蹦跳跳走过来，我微笑着 朝他们挥挥手，他们一边向我挥手致意，一边轻快地向 前行，丢下一路脆甜的笑声。有一个小女孩见我向他们 招手，对牵着她手的妈妈说：刚才那个叔叔好有趣哦， 他对我笑了。孩子天籁般的声音飞入我的耳朵，就像冰 冷的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暖水袋，特别温暖惬意。我给 这个世界一个微笑，生活还给我一份感动。此前，我从 没有想过，人的心里会绽放出如此多的快乐和开心。一 切都是美的，就连马路上飞驰的汽车，也遵循着某种美 学原则。 天终于撑不住了，开始落下小雨点，一点、两点、 三点，然后十字路口的歌声是一串接着一串，每一点都 在路边绿化树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在地砖上开出朵朵白 色的小花。白色的雨就是跟着清脆的声响次第绽放似的 ，随着节奏来到世间。我仰头静静地看着，雨点从天空 落下来，细细的、斜斜的，连成珠线，打在脸上并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