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广西师大
原售价: 56.00
折扣价: 34.10
折扣购买: 52蓝
ISBN: 9787559840295
迷恋着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52蓝”的纽约独居女性、迷恋着孩子脑海中前世记忆的父母亲、坚持跟拍墨西哥一家人二十多年的女摄影师、建起一座恋情残骸博物馆的分手情侣……本书是《纽约时报》推荐作家莱斯莉·贾米森的非虚构新作,记录了14个相互独立的故事,聚焦于一个直击灵魂的共同主题:渴望,及其带来的沉迷。她向渴望的本质发问,并尝试作出最为真挚的回答。她用满怀包容的讲述,映照了人性之复杂,之幽微,之动人。
我们跟自己讲故事, 为的是再活一遍 2000 年 4 月,路易斯安那一个名叫詹姆斯·莱宁格尔的幼童开始做一些有关飞机失事的噩梦。每当他的母亲来到他的卧室里安慰他时,都发现他的身体扭曲着,手脚使劲摆动踢打,仿佛正挣扎着想要挣脱什么。他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飞机失事!飞机着火!小朋友出不去!” 在之后的那几年里,这些噩梦的故事情节变得越来越清晰。詹姆斯最终告诉他的父母,这些是前世的回忆。他说自己曾经是一名飞行员,他的飞机被日军击中坠毁。他开始用到一些专有名词,令他的父母十分不解。他所驾驶的是一架“海盗式飞机”。他从一艘名为“纳托马湾”的航空母舰上起飞。他的父母从未跟他谈及过二战,也无法想象他怎么会出现这些幻觉。詹姆斯跟他们讲起了他在舰上的朋友们:有个名叫杰克·拉森的人,还有沃尔特、比利和莱昂,他们都在天堂等着他。他用这些人的名字命名了他的玩具特种部队成员。他的母亲安德烈娅开始确信詹姆斯在回想前世,父亲布鲁斯则半信半疑。 然而,当布鲁斯着手研究时,便发现有些信息让他难以再持怀疑态度。1945 年,有一艘名叫“纳托马湾”的航空母舰曾被派往硫磺岛,船员包括杰克·拉森和詹姆斯·休斯顿两位飞行员,而他们就在那一年 3 月 3 日在父岛附近被击落。纳托马湾号的船员还包括沃尔特·德夫林、比利·皮勒和莱昂·康纳,所有人都在休斯顿丧生之前牺牲。一个小男孩怎么会知道这些人?更别提他们这艘舰的名字和他们死的顺序了。 2002 年,布鲁斯参加了一场纳托马湾号船员聚会,并开始问问题。他并不准备告诉大家他的儿子所回忆起的内容,他告诉所有人他正在写一本有关这艘航空母舰历史的书。安德烈娅则对军史不感兴趣,她只想让儿子结束梦魇。她告诉詹姆斯,她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前世已经过去了,现在,他要过好今生今世。 为了让詹姆斯彻底释怀,在他 8 岁的时候,一家人来到了日本。他们计划为詹姆斯·休斯顿举行一场悼念仪式。他们搭了 15 小时的渡轮,从东京来到父岛,又乘一艘小船来到休斯顿的飞机坠毁的大致地点。就在那里,詹姆斯向海里扔了一束紫色的花。“我向你致敬,永不忘怀。”他说。然后,他抱着母亲的大腿啜泣了足足 20 分钟。“你就在这里把一切都放下吧,伙计,”他的父亲告诉他,“就在这里把一切都放下吧。” 当詹姆斯最终抬起头并拭去眼泪时,他想要知道他的花去了哪里。有人指向水面上遥远的一点紫色:它们就在那儿,遥远但依然可见,依然在漂,在海面上越漂越远。 * * * 2014 年 1 月晴朗的一天,我来到弗吉尼亚一家名为 DOPS 的研究所,访问一位名叫吉姆·塔克的儿童精神病医生。他花了 14 年的时间汇编了一个数据库,收集号称记得前世的孩子的资料。我见到塔克时,他的数据库已涵盖了逾 2 000 个家庭。不过,他把詹姆斯·莱宁格尔列为最厉害的案例。 我当时是受纽约一本时尚杂志之托采访塔克,而且我明白杂志的编辑期待我写出一篇驳斥性的文章。每当我告诉别人,我在写一篇关于 DOPS 的文章,而该研究所主要研究前世回忆、濒死体验和超感官知觉时,别人就会说:“等等,你说啥?”它轻易就能惹来别人的嘲笑。然而,从一开始,我就有为轮回转世之说辩护之心。倒不是说我坚信它,而是说我已对怀疑论本身产生了深切的怀疑。似乎对人、对方案、对信念体系鸡蛋里挑骨头,要比建立、捍卫或至少是认真对 待它们容易得多。那种预设好的不屑一顾抹杀了太多神秘和惊奇。 转世之说本身并不稀奇。我们都思忖过自己死后会如何。皮尤研究中心 2018 年的一份报告发现,33% 的美国人相信有轮回转世,而2013 年的一份调查问卷则估算有 64% 的人相信定义更宽泛的“死后灵魂不灭”。在我居住的纽约,坐地铁时我总看见在 10 月走失的一个13 岁自闭症男孩的照片。那个孩子住在皇后区,没有哪一辆经过皇后区的列车上没有他脸部照片的。我不理性地确信,他们会找到他,或者,不论在哪里,他都会以某种方式,安全地活着——如果那样相信让我显得愚蠢,那么我宁可做个傻瓜。 DOPS 的办公室位于夏洛茨维尔市中心一座雄伟的砖楼里。塔克来欢迎我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怪人或是神秘主义者。他风度翩翩、头脑清晰,显然是个聪明人——人到中年,正在脱发,但轻盈而瘦削,就像是你高中好友那个跑马拉松的爸爸。他镇定自若,带着一丝彬彬有礼的客套。他说话很小心,却无可置辩,解释着某些媒质如何招来死者的魂灵,而胎记则可以证实前世受的伤。那有点像是在听研究酸的地质学家就事论事地描述土地的构成。 DOPS 成立于 1967 年,严格来说是隶属于弗吉尼亚大学的,但其经费主要来源于私人捐款,包括一笔来自发明了静电复印技术的切斯特·卡尔森的 100 万美元的遗赠,他的妻子相信自己有一定的超感官知觉。在弗吉尼亚大学校友杂志刊登了一篇有关该所研究的封面报道后,网络上留下评论的都是那些感到其存在很荒谬,或对研究所与该大学之间的关系感到“震惊”的读者。 在塔克带我参观那些办公室时,我在笔记本里潦草地记下了一系列奇怪的细节,都是这个地方让人轻易可以发现的与众不同之处。公告栏上贴满了写着励志言辞的纸张(“我们对于头脑和物质的认知必须经过多个尚无法想象的阶段”)和描述正在进行中的研究项目的传单(“对于声称可以提供死者信息的媒质的研究”“癫痫的超凡经历”)。我们走过了“加护室”,它是为超感官知觉实验而设计的:一个看似阴森的洞穴,里面有一张活动躺椅,参加实验的人坐在上面等 待接收“发信者”从大楼另外一个地点发出的信息。塔克解释说,这间房间的设计是后来才完善的——墙壁上都覆盖了金属薄片,以防止用手机作弊——似乎默认我可能已经知道超感官知觉实验室的构造了。 在参观 DOPS 时,我老觉得自己像是个青少年,在性教育课堂上试着忍住不要吃吃傻笑。然而,我幽默的反应似乎并不那么自然,那似乎更像是跟随某种集体判断的、内化了的感觉,某种说不出来源的“明智”的看法——它告诉我,如果我相信这些东西,我就是个傻瓜;要不然那就像是面对我们无法全然理解的东西,而爆发出的紧张笑声。 DOPS 图书馆里有一只巨大的玻璃箱,里面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武器——尼日利亚短剑、泰国匕首、斯里兰卡剑——它们对应着据说会转世的伤痛。一把缅甸大头槌下面的标牌上写着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僧侣遭精神错乱的访客击中头部,据称在几年后转世投胎,成了一个头颅骨异常扁平的男孩。在附近的一条走道里,放着一堆堆介绍各种 DOPS 研究的小册子,其中有一本的标题是“与泰坦尼克号沉船事件有关的另外七段超自然经历”。我们走过一面墙,有两把勺子被固定在墙上,其中一把是弯的,仿佛它曾被扔进火里熔化。当我向塔克问及这两把勺子时,他的回答很是若无其事。“那些么?”他说,“弯曲勺子实验。” 还有就是那把锁了。DOPS 的首任所长伊恩·史蒂文森在 2007 年去世时留下了一把锁,锁的密码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想,如果他的灵魂可以超生,就会想办法回来,揭晓密码。塔克和他的同事接到过好几个电话,建议他们尝试某些密码,但至今都没能把锁打开。在跟我谈及这把锁时,塔克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揶揄的淘气。不过,在我们参观的过程中,他对于讲转世投胎的笑话表现得非常节制。当晚晚餐时,他告诉我他曾经尝试写小说,但当我问他是否考虑过再次写作时,他却笑了。“或许来生吧。” 塔克告诉我,一边当持证执业的儿童精神病医生,一边在 DOPS任职,让他颇觉自我分裂。“就像克拉克·肯特 那样,从事儿童精 神病工作的一直是那个更温和的我,”他说,“然而,我还有个秘密身份,全然关乎另一个世界。”他简单介绍了数据库的构成:他的大部分案例都是 2 到 7 岁的孩子,以及他们的回忆。这些回忆以生动丰富的梦为主,并充斥着各种情绪——恐惧、爱、悲伤。大部分孩子都来自外国,有许多孩子是塔克尚未谋面的。不过,当有新的家庭找上门来时,他会定期对他们进行访谈。当似乎可信的前世身份得到辨认(通常是家族中的某个人),他便会将其列为“已解决”案例。不过,也有个别像詹姆斯这样的案例,其前世是个陌生人。 塔克看上去是个理智、坦诚的人,却不知为何成了哈姆雷特对霍雷肖 所言的:“天地间有很多事,你的睿智无法企及” 。他在北卡罗来纳长大,从小就是南浸信会会员。在第二段婚姻前,他从未想过转世投胎的问题。他的第二任妻子克里斯也接受过学术训练,却相信超自然能力和轮回转世。因为跟她在一起,他开始愿意思考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事。塔克最终认定自己儿童精神病医生的工作“有意义但没有太大成就感”。看到孩子们在治疗后有所好转,这令人欣慰,但 最终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门诊,看不到全局”。他对前世记忆的研究工作似乎更广阔,那像是追随照片上模糊的图案,它们远远超出了他自己视线的范围。 数周之后,当我聆听我们访谈的录音时,我很尴尬地听到自己不断地向塔克宣称自己“对神秘事物抱有开放心态”。我那么说是认真的,但我也能听到自己声音当中刺耳的自我说服、过分积极的语调,还有策略上的精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在试图说服塔克我并不是另一个怀疑论者。珍妮特·马尔科姆 出了名地将记者描绘成“欺诈者,针对人们的虚荣、愚昧或是寂寞下手,赢得他们的信任并毫无悔意地背叛他们”。在对塔克的访谈中,我可以听到自己事先就对他坦 承:“你永远都没法像本人讲述自己的故事那样,讲述他人的故事。” 在我拜访塔克时,我已经参加十二步骤戒酒复原计划 3 年多了。 我发现,要实现这种复原必须同时彻底放下(至少是暂时放下)许多怀疑:对于教条,对于陈词滥调,对于有洞见的计划和预先伪造的自我意识,对于其他人对自我人生看似刻板的、表面的描述。在复原过程中,我们被要求避免“在调查之前就予以藐视”,而写一篇有关转世投胎的文章——参观 DOPS 及其弯曲的勺子——就像是另一种测试,看我是不是愿意保持开放心态。 写作多年,我一直很喜欢琼·狄迪恩的散文《白色专辑》。这篇文章的开头很出名:“我们跟自己讲故事,就是为了活下去。”它的结尾不那么出名,不过几乎是同一个意思——狄迪恩重申了她对于所有这些“故事”及其虚假的连贯性的怀疑,仿佛她还没将这一观点反复强调好几遍似的。最终,我开始对她的怀疑产生怀疑。我讨厌其沾沾自喜——她如何在一个充满自欺的世界里,将自己说成看破一切的怀疑论者。我开始相信,怀疑论本身就带着伦理上的失败,那就像是在复原会议上拒绝陈词滥调,或是完全驳斥他人对自己人生过于简洁的陈述的冲动背后的势 利。 在自己的作品中,我越来越痴迷于描写一些或许在他人看来很可笑的人生和信仰:有人声称患了一种大多数医生都不相信它存在的皮肤病,有人自称与世隔绝却跟一条难以捉摸的鲸鱼产生了精神共鸣。然而,坦白地说,这种偏爱也带有一抹自以为是。或许我喜欢告诉自己,我在为弱者辩护。又或许那是怯懦。或许我太害怕了,对于人们为了继续活下去而跟自己讲的故事,没有办法予以拒绝。 这次,倒不是说我被塔克有关投胎转世、貌似“围绕物理学”的解释完全说服了:这套理论基于从物理学历史中选取的一系列实验,而我采访的一位物理学家说这些实验是“精心筛选过的”,并且被选择性地予以错误阐释。无论如何,塔克是一个精神病医生,而不是一个物理学家。重要的是,我在情感上、精神上和理智上都排斥某种表示自己知道得更多,知道何为可能、何为不可能的轻蔑语气。假设我对意识本身——它是什么、来自哪里,还有,一旦我们用不着它了, 它又去向何处——有多么深的理解,似乎是一种傲慢。 在弗吉尼亚,我陪同塔克对两个家庭进行了访谈。两个家庭中都有从小就记得前世的青少年。在一座看出去都是光秃秃的冬季森林的大房子里,一个名叫亚伦的 20 岁大学生告诉我,他小的时候就记得自己前世是一个烟草农。他曾经多次梦见一个农场、一个刻薄的姐姐、一场大火。什么都被他拿来假装抽烟:树枝、吸管和棒冰棍。他迷恋刺青和摩托车,且只愿意穿牛仔靴。他甚至穿着牛仔靴到游泳池去,身上除了泳衣什么都没穿。 他的母亲温迪告诉我,了解亚伦“过去的灵魂”让她得以更好地解释为何他难以跟同龄人交朋友。她总是想给他办生日派对,却不知 要请谁。“我无意让你难过,儿子,”她告诉他,“但是你到哪儿都无法融入。”亚伦则将自己近期恋爱过程中的不如意归结于那个过去的灵魂。他解释道,身边的女孩子都只是想寻欢作乐,而他却想安定下来,建立一个家庭。就在我们谈话的当口,我们可以看到窗外有个男人站在森林边,跟三条狂奔到毛都竖起来的狗扔棍子玩。当他转过身往回走时,温迪让我不要提及投胎转世。她的男朋友是一个喷气飞机修理师,她解释说,他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谬。 另一个家庭的房子更小一些,所在的住宅区更工薪阶层一些,草地上都是漏了气的塑料麋鹿。母亲名叫朱莉,她解释说,女儿卡罗尔学说话有些晚,而开始说话后也一直没说太多。卡罗尔四五岁时,朱莉终于问起她为何如此沉默,卡罗尔才提及她的另一个家庭:长发飘飘的父母,他们种植草本植物,拥有一台薄荷绿的转盘拨号电话。卡罗尔感到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她想念他们。朱莉回忆道:“我觉得必须要告诉她‘我真的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担 心卡罗尔会在学校的“讲与演”班会活动中分享自己的前世经历,并被嘲笑。 十多年以后,年近二十的卡罗尔告诉我和塔克,她最近开始上烹饪学校,学习如何为患有食物过敏的人装饰蛋糕,而朱莉则猜测她女儿喜欢这些创意或许跟她的前世有关。她解释说,卡罗尔记得最牢的前世经历就是在厨房餐桌上绘画。这种关联仿佛受到星象意志的驱使:只要你愿意,几乎一切都能成为你人生拼图的一部分。 过了几秒,卡罗尔温和地纠正了她的母亲。在她的记忆中,她并没有在厨房的餐桌上绘画,而是在一栋四面都是玻璃的摩天大楼里,在画架上作画。对话戛然而止。我们都停留在一片灰色地带,它介于卡罗尔的回忆和朱莉基于这些回忆跟自己讲的故事之间——在那里,厨房取代了摩天大楼,纸上绘画则取代了画架,回忆的万花筒重新排列了里面闪光的碎片。 我的回程航班因为弗吉尼亚一场罕见的暴风雪而被取消了,我便在机场附近的一家行政酒店住了两晚,在大堂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气泡水打发时间。随着电视里不断播报各种预示着世界末日的新闻,酒吧侍者和我痛苦地四目相对:腐败、性骚扰、死去的海豚血染日本一秘密海湾的海水。在我心灵深处某个未被提及的部分,我已经说服自己,不可知论和忍受本身是美德,但实际上,我并不确定。假装我的信仰体系足够宽容,视一切同等合理,这或许并没有帮到任何人。 或许有些经历是我无法理解的,有些事情是我无法相信的。 既然如此,我到底为何要为这些前世故事辩护呢?倒不是说我想要证明投胎转世是真的,而是我想要弄清楚为什么这些故事会吸引人们去相信。如果我们跟自己讲故事,为的是活下去,那么从让我们再活一遍的故事中,我们又得到了什么?那不止是缓和了死亡的可怕终局,它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受到无形的或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影响。 暴风雪还在继续,就在快要上床睡觉时,我在机场酒店酒吧的电视屏幕上看到了亚冯特·奥肯多,那个走失的皇后区男孩。他的尸体被从东河里打捞上来。当警方以为还可以找到活着的他时,他们放过一段他母亲录制的录音,以便帮助他信任他们:“亚冯特。我是你的母亲。你是安全的。向着灯光的方向走。” 几周后,我沿着路易斯安那的乡间小路驱车驶向莱宁格尔位于拉斐特的家,沿途经过了一片又一片森林,里面布满了一处又一处闪光的水塘、不堪自身重量而在倒塌中的狩猎小屋。我租来的这辆车的广播里在讲有关恶魔的故事。“我相信精神上的敌人,”一个男人这么说,“他通过替代而得逞。” 来之前,我访问了一位名叫艾伦·拉维茨的儿童精神病医生,向他询问人拥有前世回忆的可能性,而他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立刻就表示不屑一顾。“鬼知道呢,”他说,“一切皆有可能。”他承认塔克找到了“某种真的是难以解释的现象”,并强调这些被报告的前世回忆中,有许多都不是一般的孩子能编出来的那种幻想故事。然而,拉维茨假设此类的“前世”也可能产生于一个微妙的强化过程。如果一个孩子讲了个故事——或叙述了一段奇怪的回忆或一个怪异的、感觉像是真人真事的梦——并因此引起了注意,那么这个孩子继续讲这个故事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强化的作用力——或许既作用在家长身上,也作用在孩子身上——正是我对这些案例感兴趣的原因之一。我们讲故事,解释自己为何孤独,或是被什么纠缠不清,而这些不复存在的故事可以像我们现今正在经历的一切一样,完整地定义我们。孩子们围绕鬼故事建立自我身份。一位母亲相信她的儿子交友困难是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老男人的灵魂。前世的故事可以解释现世,它们断言,在人生平凡的土壤之下,有一个非凡的根部结构。它们承认,离我们最近的现实—— 我们生活的节奏、我们最爱的人——受到我们无法看见的力量影响。 这令人兴奋且惧怕。它既是一种扩张,又是一种屈服。 在路易斯安那,我在阿诺维尔租了一间小屋。它位于 49 号州际公路沿途,过了那家得其利汽车餐馆和那间摩托车手沙龙,过了那个写着“耶稣是个拥抱者”的教堂帐篷,以及那个“出售二手糖盆”的手写标牌,过了那些短小的街道,车速限制是用亮紫色标明的:每小时 7? 英里。这是一间木头棚屋,坐落在一片山核桃树和木兰树中间,厕所上挂着一个老旧的木牌,上面写着“基尔默医生的沼泽根基”,床边有一盏铜灯,我在床上躺着,想象自己跟不再与我亲热的那些人在一起亲热。他们的鬼魂挤满了这间小屋,成了曾经的那些我 在生活的荒漠里虚构一片海, 纵身一跃 关于孤独 关于渴求 关于现代心灵的应急出口“逃避人生的冲动是普遍存在的,并不应该加以诋毁。 它们不过是存在的征候——就像爱包含了冲突,亲密包含了距离,信仰包含了怀疑。” 《华盛顿邮报》《巴黎评论》《纽约时报书评》《洛杉矶时报》《出版家周刊》一致力荐 “在精神痛苦及其慰藉这一主题上,恐怕没有比莱斯莉·贾米森更好的作家。” ——《纽约客》 就像万花筒的玻璃镜面,贾米森精密入微的目光似乎能够折射它所触碰的一切。最终当我从书页中抬起头时,一种全新的惊奇感油然而生。 ——《巴黎评论》 聪明而充满活力……《52蓝》围绕的是一个极度人性化的主题:渴望以及渴望必然会导致的结果——沉迷,两者都在作家铿锵有力、引人入胜的行文之下汩汩涌动。——《洛杉矶时报》 一本令人赞叹的非虚构文集,来自这一体裁领域里首屈一指的创作者。和她几乎所有的作品一样,本书非常值得一读。——《柯克斯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