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姆莱特（英汉双语本）/莎士比亚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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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纳多 和已故的先王有同样的身形。 马塞勒斯 霍拉修，你学问大，你去跟它说话。 巴纳多 难道不像先王吗？仔细瞧呀，霍拉修。 霍拉修 太像了！真叫我又惊又怕。 巴纳多 它要我们跟它说话。 马塞勒斯 霍拉修，你去盘问它。 霍拉修 你是何方妖魔，竟敢非法披上已故丹麦 王征战时英武的戎装，擅自在这深夜时分出没？凭上 苍名义，我命令你，讲！ 马塞勒斯 你触犯它了。 巴纳多 瞧，它扬长而过。 霍拉修 不要走！说话！我命令你，快说！ 马塞勒斯 它去了，不肯回答。 巴纳多 怎么，霍拉修？你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这一回总该不是什么幻象？这事儿你怎么看、怎么 想？ 霍拉修 上帝作证，若非我亲睹这活灵活现的场 景，我可能真不敢相信。 马塞勒斯 它不是像已故先王吗？ 霍拉修 就如你像你自己一样。他曾迎战野心勃 勃的挪威王，披挂上阵时正是这一副戎装。他也曾对 恼人的谈判报以同样怒容，将长戟猛然插在冰上。真 是怪事。 马塞勒斯 如是两次，在夜深人静时分，它威武 地在我们面前穿行。 霍拉修 这事儿我还想得不具体、鲜明，但我总 是隐约感觉这是个预兆，我们的国家恐怕会有祸乱发 生。 马塞勒斯 好，坐下吧。还望知情者相告，为何 要这样森严地站岗辛劳，夜夜骚扰，使军民不得安息 ？为何要天天这样赶造铜炮，不惜重金购置国外的枪 刀？为何要征召船匠，加班加点，忙得他们星期天也 不得逍遥？流汗的匆忙和夜以继日的艰辛与何种燃眉 之急相互应照？谁，谁能说得明了？ 霍拉修 我倒可以透露点风声，至少目前有这样 的传闻：你们知道，已故的先王——刚才还显形于前 一曾经接受挪威福丁布拉斯的挑战，那挪威王耀武扬 威，不可一世，可我们的老哈姆莱特，勇冠群雄—— 真可谓人见人赞、英名齐天——将挑战者当场腰斩。 按当年据律例和骑士精神订立的契约，挪王殒命，其 所辖土地便成胜方地盘。我们王上的赌注也是等量的 国土，若福丁布拉斯决斗场上夺冠，那国土也就成为 挪王的财产。正是按照同一契约的明文规定，老哈姆 莱特成了挪王土地的主人。而今，这个未经调教的鲁 莽之夫，这个福丁布拉斯小子，趾高气扬，在挪威边 界，东一处、西一处，四面鼓噪，啸聚亡命之徒，诱 以衣食，驱使这帮臭味相投者为之卖命而作不轨之图 ，胃口还真是不小，其野心——在朝廷看来，确实昭 然在目——无非是要诉诸武力和强迫性条件，使其先 父所失的土地物归旧主。举国岗哨林立，乱象纷陈， 我方备战的主要动机，千头万绪，据我所知，其根本 原因就在于此。 鬼魂重上等等。！瞧！看！它又来了！我得镇住 它，哪怕惹火烧身。站住，幽魂，假如你能发出声音 ，开口说话，说给我听。假如有任何善事可以施行， 能安息你亡魂，增添我福德，说给我听。假如你暗察 国家命运一靠你的先知，或可趋福避祸——啊，说给 我听！或者你曾将生前聚敛的不义之财置于地穴地宫 之内，掩埋深深——听人言，你们将为此化作难安的 游魂——那就说出来吧，不要走，快说！——拦住它 ，马塞勒斯。 马塞勒斯 要不要我用我长矛刺它？ 霍拉修 刺吧，它不站住就刺它。 巴纳多 它在这儿！ 霍拉修 它在这儿！ 马塞勒斯 它去了！它这样威武庄严，我们却粗 暴地以枪矛相逼，这真是大大的不敬；它像空气一样 ，本就刀剑难伤，我们徒然攻击，假装义愤却成笑柄 。 巴纳多 它正要说话，雄鸡叫了。 霍拉修 于是它像戴罪者听到可怕的传唤，倏然 惊魂。曾听人说起，雄鸡乃号角用于司晨，它—旦亮 开高亢尖厉的嗓门，便将白昼之神唤醒；警号声响处 ，无论海中、火里、地下、空冥，有罪的浪游魂灵必 定即刻回避，迅归被监禁之所：刚才的情形业已证实 此话当真。 马塞勒斯 这个鬼魂正是在鸡鸣时消隐。有人说 ，每次在这个时分，当圣诞节庆即将来临，总会响起 彻夜长鸣的报晓鸡声。这时，据传说，没一个幽魂敢 游荡在外，夜气清新，连星宿也不敢以灾祸害人，仙 家停咒，妖巫法术失灵，那真是神圣时节，祥和万分 。 霍拉修 同样传说我也曾与闻，暗有几分相信。 不过，请看，晨曦披着橙红的纱巾，凌步东际高山的 轻露而来。是下岗的时候了，我有一言，请听：我们 且把今夜所见禀告哈姆莱特王子，我以生命起誓，眼 下这个幽灵虽对我们噤口，却必有话对王子倾诉。凭 交情，论责任，我们都该告以实情，不知诸位对此建 议是同意还是否定？ 马塞勒斯 我同意，就这么办，我还知道，今天 上午要与他会面，什么地方最好。 P1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