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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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不是台城柳，这是我**次游览古台 城遗址时的感觉。 我对台城柳的昼思夜想，当在豆蔻之年。 许多年来，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能背诵得出唐代 诗人韦庄那首传唱千年的*句《台城》：“江 雨霏霏江*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是台 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每诵此诗，心头总 是飘拂着江南春柳，纷呈着人间的兴亡离乱。 当此时，一种莫名的惆怅也会悄然走进心头。 若问惆怅什么，又一时说不准，只能隐隐地感 到，这脚下的地球也转得太快了点，时光的脚 步也太匆匆，把人间一代代的美梦与噩梦都护 送到一个叫作历史的大仓库中去了。韦庄写诗 时，六朝宫阙早已人去楼无，他所看到的只不 过是古台城外十里长堤上迎风招展的柳枝，与 枝叶间不知愁为何物的啼鸟。我所能推测到的 是，诗人当年大概也是这般满腹惆怅吧，一个 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搜索诗句，怀古寄情。 早年只知有韦庄的诗句，后来诗读得渐渐 多了起来，始知吟咏古台城的诗词曲还有好多 ，如早于韦庄的诗人刘禹锡、杜牧等唐代名家 ，或晚于韦庄的词人林逋、贺铸以及近现代词 人蒋春霖、夏承焘等人，无不在古台城的废墟 上抒发过思古之幽情。今人季伏昆先生曾主编 过一本《古金陵诗文鉴赏》，书中竟把刘禹锡 的《台城》诗给选漏了。当然，中国的古诗文 浩如烟海，偶有遗漏也是在所难免之事。现将 刘诗移录于此：“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 事*奢。万户干门成野*，只缘一曲后庭花。 ”读罢，我又自然地想起杜牧《泊秦淮》中的 诗句“商女不知**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也许有人会问：后庭花是什么东西?后庭花不 是花，而是乐府曲名，原名《玉树后庭花》， 相传为南朝陈后主所作，其曲淫靡颓废，正是 陈叔宝荒淫**生活的真实写照。后人遂把后 庭花的曲名作为**之音的代名词。显赫一时 的陈家王朝终于在声色犬马的**荒淫中被隋 朝推翻了，“成由勤俭破由奢”，这是历史所 做出的结论。《旧唐书·音乐志》引用杜淹语 ：“前代兴亡，实由于乐。陈将亡也，为《玉 树后庭花》；齐将亡也，而为《伴侣曲》。行 路闻之，莫不悲泣，所谓**之音也。” 我想，若把**的罪责都加在歌女身上， 这显然不公平。30年前，我曾看过国产故事片 《桃花扇》，影片中有这样一幅镜头：夜色朦 胧，秦淮河上灯火数点。当时清兵南下，中原 离乱，几位文人在河边的酒楼上慷慨陈词，议 论时政。这时，一只笙歌不歇的游船正从楼下 驶过，船头上坐着女主人公李香君。文人中有 个叫侯朝宗(该片主人公)的人即兴生情，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