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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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50709133
黄梅,1950年生。1957-l968年在北京上学。1968年底从北京赴山西雁北“插队”。1973至1989年间先后在山西大学外语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外国文学系和美国新泽西州罗格斯大学英语系学习,获得硕士、博士学位。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研究员。论著有《女人和小说》、《灰姑娘梦的演变》(英文,在美国出版)、《不肯进取》、《推敲自我:小说在十八世纪的英国》、《双重迷宫》等。编著有《现代主义浪潮下》;译著有《浪漫派、叛逆者和反动派》(与陆建德合译)等。
俄国人的观点 既然我们经常怀疑,和我们有这么多共同之处的 法国人或美国人 是否能够理解英国文学,我们应该承认我们更加怀疑 ,英国人是否能 够理解俄国文学,尽管他们对它满怀热情。至于我们 所谓的“理解” 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能争辩不休无法肯定。人人都会 想起那些美国作 家的例子,特别是那些在他们的创作中对我们的文学 和我们本身都具 有最高识别能力的作家;他们一辈子和我们生活在一 起,最后通过合 法的步骤成了英王乔治陛下的臣民。尽管如此,难道 他们了解我们了 吗?难道他们不是直到他们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些外 国人吗?有谁能 够相信,亨利·詹姆斯的小说是由一位他所描绘的那 个社会中成长起 来的人写的,或者,有谁能够相信,他对于英国作家 的批评是出于这 样一个人的手笔,他曾经阅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却 一点也没有意识 到把他的文化和我们的文化分隔开来的大西洋以及大 西洋彼岸的两 三百年历史?外国人经常会获得一种特殊的敏锐性和 超然独立的态 度,一种轮廓分明的观察角度;但是,他们缺乏那种 毫不忸怩拘束 的感觉,那种从容自如、同胞情谊和具有共同价值观 念的感觉,这 些感觉有助于形成亲密的关系、正确的判断,以及迅 速交换信息的 密切交往。 使我们和俄国文学隔膜的不仅有这一切缺陷,还 有一个更加严重 得多的障碍——语言的差异。在过去的十年里欣赏托 尔斯泰、陀思妥 耶夫斯基和契诃夫作品的所有读者之中,能够阅读俄 文原著的也许不 超过一两个人。我们对于它们品质的估价,是由评论 家们作出的,他 们从未读过一个俄文字,或者到过俄国,或者听过俄 国人说俄语;他 们不得不盲目地、绝对地依赖翻译作品。 那么,我们等于是说,我们是丢开了它的风格来 对整个俄国文学 作出判断。当你把一个句子里的每一个字从俄文转换 成英文,从而使 它的意义稍有改变,使它的声音、分量和彼此相关的 文字的重心完全 改变,那么除了它的意义的拙劣、粗糙的译文之外, 什么也没有保留 下来。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那些伟大的俄国作家好比 经历了一场地震 或铁路交通事故,他们不但丢失了他们所有的衣服, 而且还失去了一 些更加微妙、更加重要的东西——他们的风度,他们 的性格特征。英 国人以他们赞赏俄国文学的狂热性来证明,那劫后余 生遗留下来的东 西,是十分强有力、感人至深的;然而,考虑到它们 已经是残缺不全 的,我们就不能肯定,我们究竟有多大把握可以相信 我们自己没有非 难、曲解这些作品,没有把一种虚假的重要性强加于 它们。 我们说他们在某种可怕的灾难之中失去了他们的 衣服,这是因 为某种如此的形象可以用来描述那种单纯朴素、富于 人性的品质, 这种品质摆脱了企图隐藏、伪装它的本性的一切努力 而在惊慌失措 之中流露出来,而这就是俄国文学——由于翻译或者 某种更加深刻的 原因——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我们发现,这些品质完 全浸透了俄国文 学,在比较次要的作家身上和比较重要的作家身上同 样地明显。“要 学会使你自己和人们血肉相连、情同手足。我甚至还 要加上一句:使 你自己成为他们不可缺少的人物。但是,不要用头脑 来同情——因为 这还容易做到——而是要出自内心,要怀着对他们的 热爱来同情。” 不论你在何处碰巧读到这段引文,你马上就会说:“ 这是出自俄国人 的手笔。”单纯朴素的风格、流畅自如的文笔,假定 在一个充满不幸 的世界中对我们主要的呼吁就是要我们去理解我们受 苦受难的同胞, 而且“不要用头脑来同情。_一因为这还容易做到— —而是要出自内 心”——这就是笼罩在整个俄国文学之上的那片云雾 ,它的魅力吸引 着我们,使我们离开我们自己黯然失色的处境和枯焦 灼热的道路,到 那片云雾的荫庇之下去舒展——而那后果当然是不堪 设想的。我们变 得窘困、拘束;否定了我们自己的品质,我们就用一 种装模作样的仁 慈善良和简朴风格来写作,这是极端令人作呕的。我 们不能带着淳朴 的自信去称别人为“兄弟”。在高尔斯华绥的一个短 篇小说里,有一 个人物这样来称呼另一个人物(他们俩都深深地陷于 不幸之中)。顷 刻之间,一切都变得牵强做作。在英语中,和“兄弟 ”相当的词汇是 “老兄”——这是一个大不相同的词儿,带有一种讽 刺挖苦的意味, 一种难以明确表达的含蓄的幽默。虽然那两个英国人 在他们深深陷于 不幸之时相遇并且这样互相招呼,我们可以肯定,他 们将会找到工 作,发财致富,在他们一生中的最后几年过上奢侈的 生活,并且留下 一笔钱财来防止可怜的穷鬼们在泰晤士河岸上称兄道 弟。但是,正是 那种共同的苦难,而不是共同的幸福、努力或欲望, 产生了那种兄弟 情谊。正是那种深刻的“悲伤”——哈格柏格·赖特 博士发现这是 俄国人的典型特征——创造了他们的文学。 一个这样的理论概括,即使把它应用于文学实体 之时包含着某种 程度的真理,如果两位天才作家在它的基础之上开始 工作,当然就会 使它发生深刻的变化。立刻就发生了许多其他的问题 。可以看出,一 种创作“态度”并不简单;它是非常复杂的。在一场 交通事故中丧魂 落魄、失去了衣服和风度的人们,会说出一些生硬的 、刺耳的、不愉 快的、别扭的话,即使他们说话的时候带着那场灾难 在他们身上造成 的放任、直率的态度。我们对于契诃夫作品的初步印 象,不是朴实无 华而是困惑不解。它的意义究竟何在?他为什么要把 这一点写成一个短 篇小说?当我们读了他的一篇又一篇作品,我们就会 提出这样的问题。 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他们分手之后又相逢,最 后他们俩谈论他 们的处境以及用什么方法才能从“这可怕的束缚”之 中解脱出来。 P32-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