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咒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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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第一章 冰原 北极冰原上的雾，时常让人难以琢磨。轻一些的时候 ，像一道柔曼的薄纱，被风推拉得飘忽不定。因为它的若 有若无，天空并不怎么灰暗，倘有合适的阳光从合适的角 度透过，甚至可能出现赤、橙、黄、紫之类的准虹霓现象 ，那些突出于地面的雪脊冰包之类，还会有种撩拨人的立 体感。雾如果略重些，薄纱就变成灰幕，冰原跟铺了匹土 布似的失去层次。要是再浓重，碰巧又阴天，薄纱和灰幕 也不足以形容了——要说清充盈于大地与天空间的尤物， 得借用这么一个词儿——铅盔。是的，这时的雾就如一顶 倒扣的铅盔，什么都被捂在里面，别说看，喘口气儿也堵 嗓子。 三月里一个上午，正巧雾天。这种雾天，应该属于上 述三种降雾情况中的第二种：辽阔冰原氤氲在灰暗的雾气 里，原本洁白的沟峁坎梁，虽然在隐隐透出自己倔犟的轮 廓，但人的视野却只局限在眼前几十步光景。阴沉沉的雾 中，两挂狗拉雪橇相隔刚好能互相看得见的距离，在狗们 的吠叫声中，就和浪里小船一样，时露时隐地颠簸穿行。 如果没有大雾，会看到驭手胡子上滴里当啷的冰挂，还有 狗橇呼啸而过所扬起的阵阵雪尘。 这两挂雪橇的驭手，前是爱斯基摩猎手古里班古老爹 ，他橇里驮着从机场取回的邮包和一路上吃用之物；后是 中国考察站的生物学家于大河，他的橇斗则坐着一位身穿 大红羽绒衣裤的姑娘——这位姑娘大概是和造物主走得非 常近的那类，因为她身上所具有的种种自然条件，会让很 多女人怨尤上帝对自己的不公平——两弯细眉下，一双大 眼明亮清澈；挺而微翘的鼻子，在骄傲地统领五官的同时 ，又略显一点顽皮和倔强；瓜子脸上浅浅的酒窝和自然浮 现的笑容，永远透着金露般的清纯和红宝石似的天生丽质 。姑娘叫白冬冬，是国内某知名医院外科的主治医师。这 次受命来北极，除了做队医，还兼领一项母校交办的课题 ——极区人体生命医学研究。两个驭手为了尽量缩短路上 的时间，正大呼小叫地催趱着狗们，往远处那个冰海边的 考察站上赶。 冬冬头一遭走出国门，而且又做梦似的一翅子飞到北 极，满眼都是新奇。想一想也就过去七八个钟头光景，当 她由波音737换乘专飞极区的小飞机雪鸟号时，一种说不出 的亢奋便在心里洋溢。雪鸟越往北，这亢奋越强烈，身上 每一根血管，不管是静脉动脉，还是密如蛛网的一根根毛 细血管，都在幸福地贲张着。“呵，我来到北极了！”趴 在舷窗上贪婪地看着下方的冰雪世界，心里一遍又一遍这 样呼喊着。等到两脚咯吱一下，真正踩到北极大地的冰雪 上，特别是坐进狗拉雪橇之后，心里又忽生一丝疑虑：“ 这是北极吗？”洁白的冰雪，嗖嗖而至的寒风，还有橇犬 嗷嗷吠叫，都在告诉她：没错呀姑娘，这就是北极！“哦 ，我的天！”她在心里惊叹道。血管里的全部血液，简直 有了一种燃烧般的沸腾，就是砭刺入里的寒冷和扯地连天 的阴雾，也没减了分毫。如果这种亢奋还可以做另一番形 容的话，那么，即使有三百对雏燕，把第一回搏击蓝天的 全部激动与兴奋累加起来，恐怕也无法与之相比！在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