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文艺
原售价: 34.80
折扣价: 20.60
折扣购买: 遥遥一生晚
ISBN: 9787559413178
作者:岁惟 新浪微博:@岁惟 岁惟,北京大学硕士,言情作者。 已出版《星光不及你倾城》《*璀璨的你》《夜蛾》《遥遥相望矣1、2》 即将出版《你是长夜,也是灯火》
「Chapter 01 你好,偏执狂」 十二月入冬,鸭蛋青的天空晕开稀薄的天光,洒在缓速带旁带霜的松针上,清冷又寡淡。国道上走走停停的车辆尾气凝结成白雾,萦绕在沥青路面上。 计程车从S市的城郊出发,驶入市区后被堵住了。傅薇观察着前面车辆冒起白雾又偃旗息鼓、凉却又重新热起来的排气管,终于没有耐心地抬腕看了看表,问司机:“还有多久可以到?” 现在是早上八点二十三分。 和付其誉约定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付其誉居住的公寓位于S市*繁荣的商业区,林立的写字楼里藏了一座四十层的住宅楼,闹中取静。白领们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出入公司大楼,复印机与电梯的运作声响隐匿在高耸的玻璃森林里,没有车鸣,没有喧闹的人群。 傅薇翻开膝上的一沓打印纸,封面上有付其誉的一张演出照片,是从谷歌搜索到的资料,分辨率不高,但依稀能看到画面上男人健美的身体和柔韧的姿态。旁边附了详细的简介:付其誉,1983年生,被誉为亚洲*好的芭蕾舞男演员,曾是英国皇家舞蹈团的首席舞者,现已退役。还有许多网络百科式的星座、兴趣、爱好及生平简介。 网络上的论断半真半假,还得见了真人才知道。傅薇匆匆扫过几页纸的“性格与生平”,没发现有什么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与此同时,计程车已经摆脱了堵车大流,驶入了畅通无阻的写字楼区。傅薇看了眼路旁的绿化环境,用一支崭新的银夹钢笔在纸上画了两画,在付其誉的性格旁边写上“很懂享*”。 一捺还没有写完,手机屏幕亮起,进来一条短信:“打印纸在哪里?” 傅薇回想了一下,回复:“被我用光了。”放下手机,她付钱下车,早上八点五十五分,看来从城郊到这里需要一个小时。傅薇拢紧了随意搭在肩上的大衣,呵出一口白气。 如果真的答应了这份工作,每天的上下班时间很成问题,而且还是零下三摄氏度的冬天,今后会*冷。傅薇粗略想了一想,把手里的资料扔进大楼门口的垃圾箱。 给她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色薄毛衣的男人,开领的设计让人看得出他肌肉匀称的身材,面容却有些憔悴,令整个人显得消瘦而苍白。 傅薇试着喊了声:“付先生?我是傅薇。”她礼貌地向他一笑。 男人笑容温和,把她引进玄关,找话题与她聊起来:“你很准时,傅小姐。” 傅薇瞥了一眼手表,早上九点整,误打误撞,幸好没有迟到。付其誉的亲和让她好感倍增,放松下来开了个玩笑:“我还以为应门的会是用人。” 付其誉低头一笑:“我一个人住。” 付其誉的家陈设简单,巴洛克风格的地板简洁干净,柚木和橡木的材质温和而有质感,客厅尽头的落地窗布帘被挽起,清晨的一束暖阳透进屋子里,让位于二十一层的公寓有种接地气的踏实感,除此之外,整洁得纤尘不染。 付其誉给傅薇倒了杯咖啡,在纯白的沙发上坐下,见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他的家居装饰上,友好地发问:“觉得太简单了?” 傅薇意识到自己的冒昧,谢了一声,略带歉意地一笑:“家里住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偏执狂,来到这里宾至如归。” 淡淡的咖啡香弥漫在客厅里,付其誉正取过茶几上准备好的合同不经心地翻着,听到她的措辞微微一怔,偏执狂。 才**次见面,傅薇毫不拘谨。付其誉跟她闲聊了几句,慢慢意识到他面前坐着一位自来熟的女士。 “付先生为什么会找我当你的自传作者?”从寒暄中绕出来,傅薇直入主题,开宗明义,“我只是个财经记者,没有接触过传记文学。” 她的表情有些严肃。付其誉理了理手中的打印纸,没有拐弯抹角:“我看过你的一篇战地报道,2009,中东。” 这回轮到傅薇短暂地一愣,她大学毕业后曾经去中东战场当过两个月的战地记者,后来因为家人不同意而不得不转行,做经济类报道。两个月的时间里,所写的稿件数量有限,且多是通讯稿,她并不认为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她不知该怎么接话,付其誉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复,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茶几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一震,又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胶带或者不粘胶?” 傅薇有些烦躁,迅速地给他回了一句:“自己找。” 一直安静的付其誉注意到她微妙的表情变化,指了指她的手机:“另一个偏执狂?” 傅薇没料到他会这么八卦,尴尬地点了点头:“嗯。” “你丈夫?”付其誉看起来很有兴致。 傅薇局促地抿了抿唇,手指刮了刮咖啡杯的杯壁,深吸一口气,答:“……我老板。” 付其誉点到为止,没再深究,开始聊他从发现她的报道,到了解到一些她的文学作品,再到决定邀请她作为他自传主笔作者的过程。 傅薇打断他:“文学作品?你是指我大学时代发表在传统刊物上的散文诗?” 付其誉点头肯定。 傅薇简直要崩溃,那都是满满的黑历史!跳芭蕾的男人审美水平异于常人?傅薇不可置信:“我不认为这些文字能证明我的传记写作能力,并且我本人对这项委托并没有信心。很感谢您对我的赏识,我想我也许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付其誉年近三十,即使保养得不错,笑起来仍有细微的笑纹漾在眼角:“傅小姐是认为自己没有能力,还是不愿意出任?” “……”傅薇有些犹豫,“我本人并不排斥这项工作。” “这不是一项工作。”付其誉的声音清润而有磁性,“我希望有一个合适的作者记录我的生平,这和是否专业无关。” 在傅薇为难之时,付其誉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会支付你稿酬。” 她仍旧有些困惑:“您今年不过而立,也没有商业宣传的需要,为什么会对自传有兴趣?” 付其誉好像猜到了她的这个问题,自然地把双手搭上沙发的靠背:“每个人都有记录过去的需要,并不都是为了扬名立万。” 艺术家的回答方式。傅薇一时语塞。 几个小时下来,付其誉说服她的理由是:人总要有几个时刻相信缘分。傅薇并没有被这句话说服,却被他说动了。也许艺术家的思维逻辑与常人本来就不太一样,何况她也乐意尝试一些新的事物。财经记者并不是她理想中的职业,自从离开了中东战场,这是她**次觉得生活新鲜又充满了挑战性。她爱这种感觉。 人总要有几个时刻,敢于抓住机遇。 傅薇答应下来,直截了当地往主题上走:“那,可以与我谈一谈写作方式吗?” 付其誉的笑容*深了:“不,这是之后的问题,**我们要谈的是每星期的工作时间与薪资。”他顿了顿,用一种近乎揶揄的口吻说道,“不过,好像傅小姐你并不关心这件事。” 走出住宅区已经接近中午,绿化带里的松针上已经没有了白霜,天空旷远明净,连写字楼的玻璃折射下来的阳光都不再刺眼。傅薇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层建筑,二十一层的窗户紧闭着,难以想象里面的主人,和他的人生。 和付其誉的协商结果是,鉴于她不愿意放弃本来的全职工作,傅薇需要在工作*每天用半天的时间到他家进行攀谈与记录,等到谈话结束整理出大纲,审核通过之后可以进行撰写。谈话部分与撰稿的稿酬分开支付薪资。值得一提的是,谈话的报酬要比稿费丰厚,且无论*终成稿与否,这一部分都会被支付。 傅薇惊讶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发一段文字生平简介给她。 付其誉的回答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是正常人的共同意愿。” 偏执的艺术家,而且有一点怪胎的感觉。在傅薇的眼中,跳芭蕾舞的都是女演员,男演员很少,是时候回家补几段付其誉的演出视频了。 马路上依旧很冷,傅薇白皙的脸颊被冻出了两抹浅红。她把手塞进大衣口袋里,在红绿灯前思考是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解决。 口袋里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起来,依旧是没头没尾的问句:“家里有没有锁链?能锁住一头狼的那种。” 傅薇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在屏幕上敲出一行字:“祁叙,你杀了个人吗?” 想了一想,她*终还是拦下的士回家。 冬夜的路灯一盏一盏铺向远方。城西别墅区的罗马式拱形大门高矗,远远地映着淹没在夜色中的清合山,千灵湖蟹壳青的湖面沉寂,在黑暗的笼罩下呈现深黛色,在车灯的探照下隐约泛出清亮的水光。 傅薇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回光返照似的对司机喊了声“停”,下了的士。 才不过下午六点,天已然黑透。见鬼的堵车,以及见鬼的天气,傅薇腰酸背痛地摸出钥匙开门,屋子里暖气很足,却一片漆黑。她脱了大衣挂上衣钩,按亮了客厅灯。 冰箱里没有一丝烟火味,门背整齐地排列着两排酸奶,三层抽屉各被贴了不同的标签,相同的是,里面都是苹果。傅薇对祁叙的无聊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取出一个苹果。 这是一栋欧式复古别墅,客厅配有壁炉,在上一任主人居住时曾被使用。经济学家祁天佑与他夫人一同遇难之后,这栋别墅由他的儿子祁叙持有,装潢格调没有变,除了客厅中央的古董红木长软椅被换成了崭新的白色沙发,在古朴的家具风格中显得格格不入。 墙上挂着硕大的雕花相框,照片上祁天佑夫妇笑容温暖慈祥,祁天佑揽着一个表情傲慢的青年——二十一岁的祁叙,以及他身边那个面容稚嫩的女孩。那是她进祁家的**个月,照相时还有些拘谨,显得人皱巴巴的。 那是十六岁的傅薇,如今已经过去八年。她比祁叙*熟悉这个家的构造,了解每一件杂物的堆放处,驾轻就熟地指挥钟点工打扫。 傅薇匆匆收回视线,仓促地看了一眼沙发边没有被动过的财经杂志当月刊,在洗手台边把苹果洗净,进了卧室。 她刚打开笔记本,玄关处突然传来开门声。 她探出头的时候,祁叙正把黑色西装挂在她的大衣旁边,零下三摄氏度的晚上,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因为刚从外面回来,整个人散发着生冷的气息。复古的漆木大门敞开着,门外一只齐膝高的萨摩耶,正吐着舌头,蹲在门口不停地晃荡着它蓬松的尾巴。 换上居家鞋的男人挽起衬衣的袖口,清瘦颀长的身形,面容冷峻,棱角分明,自然地回过头去,面无表情地命令了一声:“进来。” 奇迹般地,一直不敢踏入屋子的萨摩耶抖了抖身子,欢快地奔进了门。 傅薇:“……” 祁叙关上门,随意扯开衬衣的领口,光脚窝进了沙发,乳白色的欧式沙发良好地把他包围在了中间。初来乍到的萨摩耶像一团洁白的棉花糖,在舒适的羊毛地毯上奔来奔去。 傅薇啃着个苹果走到沙发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声质问:“你要养狗?” “*物店建议,家中有老人和心脏病患者,不要买大型犬。所以我没有买藏獒,嗯,这只还不错。”祁叙窝在沙发里,翻阅茶几上的财经杂志。 被指作老人与心脏病患者的傅薇噎了噎,低头盯着乱窜的一团白毛。媲美藏獒的萨摩耶配合地展露了它的标志性微笑,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明亮,向傅薇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傅薇在心里默默给它点了根蜡,显然这只天真的犬科动物,还没有意识到它悲惨命运的开始。 祁叙这个养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居然买了只萨摩耶回来。而他上个月才获赠一盆价值上万的名贵兰花,一直在他的忽视与傅薇偶尔的照料里苟延残喘、半死不活。 傅薇深吸一口气,诚恳地建议:“我不认为我们家适合养动物。” 男人面容尖锐而沉静,随意敞开的领口**一小块白皙的皮肤,杂志的铜版纸泛出冷硬的光泽。祁叙没有抬头,话里意有所指:“回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我的小动物,所以我买了只新的。” 新*萨摩耶乖巧地蹲在傅薇的脚边,一大一小两只,旧爱新欢一家亲。 傅薇没跟他计较,随手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抱怨了一声“太酸”,自然地在沙发的另一头落座。 祁叙的脸挡在三十二开的杂志后,对她冷嘲热讽:“*上面一层的甜度不符合食用标准。” 傅薇想起冰箱里的标签,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都买熟的苹果吗?!” 祁叙:“我享*它成熟的过程。” 蛇精病。傅薇不好发作,趁自己没有到忍无可忍的地步,按下他手里的杂志,直奔主题:“我明天需要请假,准确地说,这个星期及以后的工作*,我只上半天班。” 祁叙抬起杂志继续阅读,冷冰冰地拒*她:“我不认为我的员工可以轻易地从我手里获得假条,傅小姐。” 傅薇干脆利落:“我提出辞职。” “不,傅小姐,不仅你不能辞职,而且马上会有一个有趣的人,成为你的同事。”他翻过一页,彩印的纸页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傅薇蹙眉:“谁?” 祁叙略略移开杂志,露出小半张脸:“这是个秘密。” 半夜一点,起*喝水的傅薇给祁叙的兰花浇了半杯水,冬天的暖气让室内变得**干燥,缺水的兰花已有些枯萎的态势。傅薇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在花盆与墙壁的角落发现了蔫成一团的白毛,之前精力充沛的萨摩耶此刻耷拉着眼皮,像兰花一样气息奄奄。 书房的台灯通亮。傅薇踩着拖鞋去敲书房的门,敲了两下后不等他开门就扭开了门锁:“你有没有给你的*物喂食?” “我想你很乐意照顾它。”祁叙手中的Pelikan M 1000在纸上发出有节奏的摩擦声,语调傲慢又自然。 傅薇几乎想把门摔到他的脸上:“你让我喂什么,我们家只有苹果!” 祁叙停笔,想了一想,继续他的撰写工作:“食物柜里有生*蛋。” “……”傅薇咬了咬牙,转身去厨房做了一碟蛋包饭。谁让他是她的顶头上司,《E财经》主编,外加文化公司的CEO,以及……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人。 蛋包饭香气扑鼻。萨摩耶欢快地扑向碟子,她喂食的时候微笑着摸了摸它柔顺的绒毛,心情愉快地问:“它叫什么名字?”回头时却发现祁叙漆黑的眸子盯着碟子,沉寂幽暗。 看到她转身,他冷冰冰地移开,声音僵硬:“Vivian。” 傅薇的英文名字。 还没等她发作,祁叙已经迈开长腿走进客厅,抱起正在进食的Vivian走进卧室:“显然,在晚上九点以后进食并不是一个好习惯。”Vivian在他的怀里扑腾了两下,呜咽着被抱进了早为它准备好的笼子里。男人的背影清俊又骄傲。 傅薇忍着怒意讽刺他:“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虐狗狂人。”如果祁叙被保护动物协会曝光到微博上,她一定**个转发点赞。 卧室的门在她面前被关上,里面传出两声凄厉的狗叫声。 爱护动物的傅薇:“……” 入睡前,笔记本忽然显示有一封新邮件,来自Queena,Qi Yao。戚尧。 傅薇惊呼一声,点击打开。邮件里用英文向她问了好,报告此刻发件人正在叙利亚边境,并抱怨电脑里没有中文输入法。邮件里附了许多张旅途照片,愈发接近交火地区。傅薇滚动到*下方,正文的*后,戚尧询问了几句她*近的生活。 戚尧是她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与她一起成为战地记者。这原是她的理想,而她却是放弃的那一个。照片上残破的街道,那些断瓦残垣,都让她想起中东的战火,和热血沸腾地与戚尧讨论未来的每一个晚上。 傅薇着手回她的邮件,财经记者的生活乏善可陈,她特地提了一句祁叙,不由自主地用上了讥讽的口吻——“当你的上司每天在家证明他的年龄不是二十九岁而是九岁的时候,你很难在工作环境里对他保持应有的尊敬。我有时真的怀疑电视上那个衣冠楚楚的财经节目嘉宾不是他本人”。 …… 说到付其誉时,她不由得多提了几句—— “……他通过杂志社找到我,说信任我的文字能力。你能相信吗?但我已经和他签下了工作合同,通过谈话了解一个名人,是我*近**能期待的事了。顺便说一下,你真应该去看看他的古典芭蕾的视频,颠覆了我对男芭蕾舞演员都是娘*的印象,他真是一座移动的古罗马雕塑。但愿你还能接触得到网络。” *后,她犹豫着问道:“你*近……工作上有什么变动吗?” 停下键盘的敲击声,从她卧室的窗户向外望,能望到冬夜浓重的黑暗笼罩着远处的清合山,千灵湖水静波安详。今夜月光清淡,远山朦胧的轮廓横亘在夜色里,无风,近处三层楼高的冬青树枝叶上积了白霜,彰显着近在咫尺的寒冷。 傅薇喝下仅剩的一口酸奶,打出*后一行字:“爱你的,Vivian。” 想了一想,她又皱眉把那个Vivian删掉,改成她的大名。 ——爱你的,傅薇。 她关了灯躺上单人*,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祁叙的名字,发了一条短信:“关于我的请假诉求,我想我们有必要好好聊一聊。” 回复很快到了手机上:“午休前的时间任你支配。” 傅薇对他的爽快诧异了一阵,难得地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多谢,主编大人。” 「Chapter 02 独裁患者」 冷空气过境,S市的气温在五天后跌破零下十摄氏度。 社里到了年末,工作清闲。傅薇趁着祁叙去邻市做财经讲座,翘班赶去付其誉家。 坐在计程车上随意一望,千灵湖的湖面早已结冰,岸边的绿化蒙了一层如雪的厚霜,在清晨疏淡的天光下熠熠生辉。 祁叙不在S市的*子,世界是如此美好。除了……傅薇打了个喷嚏,用指背揉了揉发红的鼻尖——似乎感冒了。 傅薇大多数时候是踩点抵达,以至于付其誉经常在早上九点左右给她留门。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有时会撞见他在晨读,有几次看到他一个人握着茶杯站在落地窗前眺望。他偶尔会低头看一眼表,笑着读出时间:“**是,八点五十七分。” 这**,付其誉在落地窗边安了两个沙发椅,石青色的布艺面料,健康舒适的颜色,让**次谈话开始得很轻松。 寒暄几句后,傅薇在膝头放了一本灰色羊绒封面的笔记本,晃着钢笔,思忖着怎样开头。 付其誉将手肘搁在椅臂上,十指自然地交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记事本:“我还以为你会使用电脑或者录音笔。” “电子数据处理起来确实方便,但是用键盘记录,有点对不起这么好的谈话氛围。” 傅薇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朝他举了举:“不过,这东西确实需要,我有走神的习惯。” 这之后,傅薇便不知道要怎样接话了。 安静了一会儿,付其誉率先打破沉默,笑容温和:“我们可以从互相了解开始。我是说,从朋友的角度,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他想要的是一个有温度,甚至带有感性因素的记录,不同于客观地阐述一个故事。 傅薇抵着笔尖想了一想,忽然福至心灵:“付先生为什么会选择芭蕾?据我所知,芭蕾的舞台上,女性才是主角。” “家庭教育。”他简短地概括,“也有男性主角,不过不多。现在也出现了现代芭蕾,脚尖上的街舞。”他笑着形容*后一句,显然对这种舞蹈形式并不苟同。 傅薇轻咳一声,问出了一个憋了许久的问题:“喀,我的意思是,男演员在演出过程中,是不是都会遭遇一些尴尬……” 显而易见,薄如蝉翼的紧身衣和舞蹈中亲密的肢体接触,会造成一些众所周知的生理障碍……傅薇不得不承认,她在看演出的时候向来觉得违和感满满的。 付其誉短暂地一愣,毫不在意地向她解释:“我们有一些应急措施,嗯……但还是不能**避免。这要看个人。” 反而是傅薇有点脸红,为了缓解尴尬,她低头唰唰地记了两笔,不知所云。刚才她不假思索地就问了,也没考虑这个话题的**性。倒是他愿意与她聊这些边缘问题,充分展现了他的诚意。 好在总算把话题引入了访谈内容。按照时间顺序,付其誉从幼年时代的家庭教育讲起,谈他爱好古典音乐与古典舞蹈的父母,谈童年时的家庭环境与观念。 傅薇记得很认真,笔尖在纸页上不停摩擦着,清淡的光线打在她光洁的侧脸上,像是一块剔透的瓷片,随意侧绾着的长发垂在单薄的肩头,静谧柔婉。 谈到父母的影响时,傅薇忽然一愣,记录的笔也停了下来。 付其誉察觉到她的异样,友好地停下来唤回她:“走神的习惯?” 傅薇恍然回身,过意不去地向他道歉:“不好意思,您继续吧。” 她的表现反常地不自在。付其誉微微垂眸打量她窘迫的表情,插进一句闲聊:“这份工作可能需要占用你较多的时间,或许会影响你原来的职业生活。你签下合同,家里人同意吗?”他长她六岁,言语间容易透出一股长辈般的气质。 傅薇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却释怀地解释:“我的家庭情况有点复杂,成年以前抚养人换了好几个。倒是有一对夫妇打算正式收养我,只可惜没有成功。所以,没有人对我有约束力。” 她自然而然地开起玩笑,看起来没有任何障碍,是他多虑了。付其誉朗然一笑,却抓住了她言语里的一个破绽,微微蹙了蹙眉:“……没有成功?” “七年前的一场空难带走了他们。那时我的领养手续还没来得及办。”傅薇的表情略显严肃。 “Romantic.”付其誉的评价。 傅薇抬头,不无惊讶:“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对此表示一下遗憾。” “每个人都有一些故事,也许当事人并不认为那是个悲剧。”付其誉潇洒地摊开手,“赞美是种尊重。” 他的结论。 傅薇若有所思地在记事本上写了两笔。这个男人看起来谦逊又温和,却在一些事上有种超出常人的旷达与无畏。他对她的身世没有表现出同情与安慰,甚至并没有对她养父母的遭遇有惋惜与悲伤的情绪,这是一种有悖常理的不礼貌的行为,却在他身上流露得很自然,并不让她觉得不适。 猫粮和狗粮都分不清的祁先生要买狗笼了! 导购小姐:“请问您*物的尺寸是多少?” 祁叙严肃地指向傅薇:“和她差不多。” 傅薇:“……” 人气作者岁惟 再续“遥遥”系列 毒舌男主编VS认怂小助理 你是我想共度余生的另一半,是我关于“家”的所有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