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百物语:荒宅神火

怪谈百物语:荒宅神火
作者: (日)宫部美雪|译者:高詹灿
出版社: 中国友谊
原售价: 58.00
折扣价: 36.74
折扣购买: 怪谈百物语:荒宅神火
ISBN: 9787505759244

作者简介

"[日]宫部美雪 连续11年当选“日本蕞受欢迎女作家”创日本史上蕞高纪录! 25年作家生涯中拿遍日本所有推理奖项被称为“日本文学史上的奇迹”。 宫部美雪擅长以温暖的人文关怀为底蕴,将对社会的批判与思考融入作品当中。《怪谈百物语》系列无疑是宫部美雪倾尽全力创作的巅峰之作。"

内容简介

\"一开始,奇异百物语都是委托人力中介商灯庵老先生介绍说故事者前来。 阿近和三岛屋的伙计们私下都称他“蛤蟆仙人”,这位老先生还不至于到惹人怨恨的地步,但颇招人嫌,总让人觉得他这个人很难侍候。这位老先生不光筛选说故事者、把人送来,偶尔也会亲自造访三岛屋。要到什么程度,他才会“偶尔”前来,三岛屋的人总估不准。对蛤蟆仙人来说,怎样的情况才算得上重要,值得他亲自坐轿前来呢? 例如两年前,三岛屋遭遇抢匪的那一次;还有去年初冬,神田川北侧的神田松永町夜里发生火灾那一次,因为当时正吹来季节性的干燥北风,三岛屋的人个个吓得心惊胆战。这两次,灯庵老先生店里都只有那位上了年纪的掌柜前来露脸,简短地说一句“在下特地前来探望问安”。 还有,例如一个月前,阿近与多町二丁目的租书店葫芦古堂的小老板勘一成婚的那一次。这是件值得庆贺的大事,但那位人力中介商却只派一名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伙计前来,摆上一桶酒,说一句“恭喜恭喜”,便就此离去。 倒也不是想说他小气,或是嫌他礼数不够周到。只不过,面对这种少有的灾难和喜事,他总显得很冷淡;但明明没什么要事,却又心血来潮地登门拜访,让伊兵卫和阿近花不少时间接待。这都让人觉得这位人力中介商实在是猜不透。 由于这个缘故,当富次郎接替阿近成为奇异百物语的聆听者时,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那位蛤蟆仙人一定会来跟我说些什么。 灯庵每次与阿近见面,总会话中带刺地出言挖苦她“要是再这样磨蹭下去,小心一眨眼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婆”“不够机灵”“就算长得漂亮,要是个性刚强,可就大大扣分了”。既然这样,他会对富次郎说些什么,可想而知。 若是说他“吃白食的”“靠父母吃穿”“纨绔子弟”,到时候就一笑置之吧。富次郎暗自做好心理准备。果不其然,在某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灯庵前来。他身穿一袭结城绸,外头披着御所绢的一件外褂,与光秃的脑袋看不出分界线的额头上,刻画着一道又一道仿佛会积水的深邃皱纹。 “我想和您商量下次的说故事者。” 灯庵老先生以混浊的声音如此说道。一如往常,他被带往伊兵卫的起居室。富次郎心想,如果是和奇异百物语有关的事,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被叫去吧,于是他开始准备,结果看到童工新太正准备端茶点前去。 “咦,是你去吗?” 不是阿岛吗?富次郎这样一询问,新太双眉垂落,觉得很丢脸。 “因为我抽签输了。” 大家都很不想去呢。 “喂,富次郎,你来一下。” 在伊兵卫的召唤下,富次郎到起居室露面,只见那位爱挖苦人的人力中介商正与伊兵卫迎面而坐,像一尊摆设般沉沉地坐在座位上。如此想来,没人知道这位老先生的岁数,他虽然年事已高,看起来却没半点驼背样。这指的并非他身材高大或骨架粗壮这类的体格层面,应该说是他全身散发的气场相当强大,或是厚实。 ──也就是说,他这个人脸皮很厚。 富次郎如此暗忖。 “这是你接替阿近后第一次以聆听者的身份与他见面,对吧。”似乎只有伊兵卫不怕这位人力中介商,他语气开朗地说道,“灯庵先生,我重新为你介绍,这是我家的次子富次郎。” 两个人展开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那么,富次郎,你就好好和他讨论今后的事吧。” 富次郎被留在房内,单独面对蛤蟆仙人。 “三岛屋还是一样生意红火,可喜可贺啊。” 灯庵用他那宛如喉咙里卡着烟油般的沙哑嗓音,率先展开攻势。 “是的,托您的福,生意兴盛,真是感激不尽。”富次郎正面应对,回以微笑。 “因为不论是越川还是丸角,大概都没让小虫子穿铫子缩吧。” 越川和丸角都是江户市内名气响亮的提袋名店。伊兵卫当初开创三岛屋时,便怀抱“总有一天要和这两家店抢客人”的气势,一直全力投入生意中。如今三岛屋已成为第三大名店,是连越川、丸角也敬畏三分的生意敌手。 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让小虫子穿铫子缩?”说完后,富次郎低头看自己前胸,他确实穿着铫子缩的藏青色横纹窄袖和服。 虽说以富次郎的身份没有压力要扛,但他可不是每天只顾着玩乐。他会在店里招呼客人,来往于工房与店面之间搬运商品,不时也会帮忙做生意。因为是老板的儿子,他自然不能穿得太随便。铫子缩要价不菲,虽然外观质朴,但一眼就看得出格调,所以穿起来正合适。伊兵卫也常穿这种布料做的衣服。 “……您说的小虫子,是指我吗?”富次郎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灯庵老先生板着脸,点了点头:“不然还会有谁?” “我是小虫子。”富次郎如此低语,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意思是说,我是只吃钱的虫子?” 灯庵老先生哼了一声:“我原本的意思是米虫,不过要这样说也行。” 富次郎端详蛤蟆仙人的脸。原来是来这么一招啊! “不光白米,荞麦和红豆我也吃。啊,粟饼我也爱吃。本石町的糕饼店石川,招牌就是口感绝佳的粟饼。那粟饼的口感就像在嚼白云般软绵绵的,甜中带咸的味道堪称一绝。下次我拿来当茶点招待您。” 富次郎喜爱美食,对甜食更是完全无法抗拒。他会四处逛、四处吃,认真看报纸和美食风评记事。 “附带一提,去年我对江户市内的甜食做的排行榜……” “啊,够了。” 灯庵老先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的手掌瘦骨嶙峋,与他的体格和散发的气息截然不同,反映出蛤蟆仙人的岁数。 ――看来,暂时是由我取得一胜。 “听说您今天是为了奇异百物语的事前来。” 富次郎试着接连出招。灯庵老先生依旧是一脸不悦的神情,骨碌碌转动他那看起来很僵硬的眼珠,打量着富次郎。 “听说您老兄要接替聆听者的角色,此话当真?”称呼委托他介绍说故事者的顾客为“老兄”,实在很傲慢。 “是真的。”富次郎亲切地回应,“与灯庵先生您相比,我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但基本的礼貌我还是知晓的。我会用心扮演好聆听者的角色,并借此累积人生的修行。” 灯庵老先生以一对小眼斜向瞪视着富次郎。 “人生的修行,是吧……” “这样不行吗?阿近似乎就通过百物语学到了不少东西。” “您老兄该学习的,应该是如何从商吧?” “这是当然,我一向跟父母学习如何从商。那么,您今天来所为何事呢?” 蛤蟆仙人的前额和鼻梁,微微渗出不悦的油。如果榨出他脸上的油,不知能否做出治百病的妙药。富次郎暗自在心里开起了玩笑。 “我很担心。”灯庵老先生开口道,他混浊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并带有一丝威吓,“阿近小姐原本是尚未出嫁的姑娘,所以听过我筛选出的说故事者讲的故事后,她懂得了人世间的智慧,学会了待客之道,这确实对她有助益。但您老兄是位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您不觉得,正因为我是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为了日后有招赘的良缘上门,懂得人世间的智慧,学会待客之道,会和阿近一样有助益吗?” 蛤蟆仙人的嘴角变得扭曲。 “您老兄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不对吗?” “你太小看听别人说故事这件事了。” “那么,我会提醒自己小心,别小看它。” 事实上,就算蛤蟆仙人没提出忠告,富次郎也早已有过惨痛的教训,感触良深。 尤其是听了悲惨的故事后,听到的事会像沉淀物般沉积在心中,他有时觉得自己仿佛也因受到影响而改变。当时阿近出言鼓励他。 ──没问题的,听过即忘,你一定可以办到。 富次郎从小就有绘画天分。而在离开三岛屋那段时间,在工作的地方刚好有机会和真正的画师学艺,他就此学会画笔的用法、基础的绘画技巧,以及如何掌握素材。所以,尽管现在仍然只算是外行人舞笔弄墨,但他很会画水墨画。 自从开始听奇异百物语,每听完一则故事,他都会以此为素材画一幅画。这些画当然不会外流,而始终是为了调适自己的心情而画的。画好后收进桐木箱内,交由阿胜保管。附带一提,那个桐木箱名叫“怪奇草纸”。 “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去拜访灯先生您呢。”富次郎面对那宛如烟熏蛤蟆般的面孔,很直截了当地说道,“听说,我们的奇异百物语打响名号后,想来说故事的人在您店门口大排长龙。真的很感谢,给您添麻烦了。” 富次郎微微行了一礼。 “刚才您提到,为了阿近特别筛选说故事者,但不知您向来是依据什么原则来筛选呢?” 是看当事人的相貌仪态,还是家世呢? “说故事者在我们百物语的场合中可以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姓名,因为这样更容易说出自己的故事。不过他们都会明确地向您说出自己的身份,对吧?果然,这就是您最重要的依据吧。还是说,您有其他辨识的秘诀?” 灯庵老先生低吼似的叹了一声,露骨地摆出不悦之色。 “这种事,除非你当人力中介商,否则无可奉告。” 哦。 “人力中介的秘招是吧。” “这种事你可以讲得这么若无其事,显见你乐在其中。” “抱歉。” 蛤蟆仙人仍旧板着脸,只有富次郎独自笑得开朗。坦白说,阿近出嫁前举办的这几次百物语,富次郎也一起聆听了。一开始是躲在隔壁房间,但后来因为某个契机,他自己踏进黑白之间,就此索性直接坐在阿近身旁。正因为这样,故事余韵长存,令他尝到心中不安的滋味。 尽管如此,奇异百物语还是很有意思。富次郎自认比阿近见多识广,但世上还是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对于接替聆听者的角色一事,他一点都不犹豫。坦白说,阿近成婚当天发生了一件可怕的怪事,那时他心中出现过短暂的动摇。但有担任守护者的阿胜陪在他身旁,而且这一路走来,阿近都克服了难关,身为堂哥的他感到怯缩实在挂不住脸。想到这里,他一扫心中的动摇。 “我希望您明天就帮忙安排新的说故事者。有劳您了。” 富次郎双手摆在膝上行礼,但灯庵老先生却呼出一道长长的鼻息,就像要把什么东西撕碎丢弃般说道:“要当心说谎的人。” “啥?” “筛选说故事者时所用的秘诀。您老兄刚才不是问了吗?” 哦,原来是在回答提问啊。 “您的意思是,志愿要说故事的人如果说谎,就绝不能选。” “不,是我们这边如果看出对方有可能说谎的话……”灯庵老先生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不是指那种无伤大雅的小谎,而是要剔除那些会吹牛皮的人。” 三岛屋的奇异百物语打响名号后,尤其得小心提防。 “不管是说谎,还是吹牛皮,喜欢看热闹,想方设法和有名气的事物扯上关系的人,比比皆是。” 富次郎坦率地表现出他的惊讶:“灯庵先生,您有办法加以分辨吗?” “这正是我们人力中介商的工作。” 真厉害。这不是冷嘲也不是挖苦,他的眼力确实够敏锐。 “之前来到黑白之间的说故事者,都没吹过牛皮。这全都拜灯庵先生您的筛选之赐。” 蛤蟆仙人瞪大眼睛:“为什么你敢这样确信?” “哈哈,看阿近的样子就猜得出来。” 他也在一旁聆听这件事还是先瞒着,别让这位意见多的老先生知道比较好。此事要是泄露,可想而知,蛤蟆的诅咒一定很可怕。 “以后我可就不管了。”灯庵老先生就像把东西撕碎后掷回去一般,讲出这样的话来,“阿近小姐是位黄花闺女,所以我才特别留心。不过,您老兄已是个成年男子,不管是被骗,还是摔跤,都不会有大碍。”言下之意是谎言和吹牛,要由富次郎自己去分辨。 “真无情。”富次郎刻意搔抓着后颈,“既然这样,您至少指导我一下吧,教我分辨谎言和吹牛皮的秘诀。” “根本没有秘诀这种东西。”灯庵老先生油光满面,不像餐霞吸露的仙人,反而像是蛤蟆精化成人形,“就算有,也不可能口头教你。您老兄实在太瞧不起人了,最好尝点苦头。” 哎呀呀,他头冒青筋了。 “就像您说的,我只是个米虫,所以就算被奇异百物语的故事所骗,也不会给三岛屋带来影响。我不会摆出严肃的表情,我想好好享受当一名聆听者。” 原本是想平息其怒气,但这么说似乎适得其反。灯庵老先生就此气呼呼地离去。 ──这下不妙啊。 富次郎已自我反省,所以他向阿胜道出此事。这位担任守护者的女侍听了,却回以银铃般的笑声。 “竟然惹恼了灯庵先生,真不愧是小少爷。” “可是,他有可能会赌气,今后刻意送爱说谎的说故事者前来啊。” “那也很有意思。”阿胜如此说道,露出温柔的眼神,“大部分人若不是有迫切的原因,说出的谎言就唬不了人。要说出过人的谎言,就需要有过人的气量。” 阿胜说的这番话也够犀利。 “所以喽,如果小少爷遇到要钩您的脚,害您跌倒的大骗子,您就当自己发现了一名重要人物,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 “不过,要是觉得对方在谎言的背后暗藏着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就试着问出原因,如何?这么做对奇异百物语的聆听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说得也是,富次郎重重颔首。 灯庵老先生是否真的赌气,此事姑且不谈。没过多久,在春分之日的午后未时,一名新的说故事者来到三岛屋。忙着准备的富次郎,朝黑白之间的壁龛挂上贴有半纸的挂轴。等说故事者回去后,富次郎会以刚听完的故事为题材,在这张半纸上画下水墨画。 挂轴底下摆上阿胜的插花。涂黑漆的圆形花瓶里,插着丛生龙胆和一人静。 “花贩同时带来了一人静和二人静,并建议说,这两种花搭配丛生龙胆都很适合。” 一人静有一根花穗,上头长出惹人怜爱的小白花。二人静有两根花穗,上头同样有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聆听者与说故事者,如果两个人都一样安静,感觉很触霉头,所以我选了一人静。” 阿胜手中调整着插花,面露美艳的微笑。她虽然年纪已不小,但仍有一头发量丰沛的黑发,配上纤纤柳腰,秀美无伦。不过,她的脸和身体覆满了大面积的痘疤。疱疮(天花)是会夺人性命的可怕疫病,不过病后残留的痘疤一样可怕,尤其是对女人来说。阿胜也由于痘疤的缘故,落得寂寥伴一生,但另一方面,她全身都有力量强大的疱疮神的加持,拥有消灾除厄之力,能驱除其他邪魔灾祸。 在三岛屋,她平时和阿岛一样以女侍的身份工作,唯有迎接奇异百物语的聆听者时,会以守护者的身份守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她一直都以这种方式陪伴在阿近身旁。她的人品以及在低调中仍不时显露出的深厚教养,都常令富次郎感到敬佩。 “从今天起,阿胜姐就是我的守护者了。请多指教。”阿胜也当场以三指撑地回礼。 “奴家身为守护者,肩负消灾除厄之责,定会全力服侍。”她以凛然生威的声音说道。 阿胜梳成姥子髻的秀发中微微传来山茶花油的香气。如今她已恢复原状。去年冬天刚刮起寒风时,他们迎来的那位说故事者所留下的“厄”,一度令她前面的一撮黑发变为白发,伸手一拉立即脱落,着实骇人。 每次迎接说故事者前来时,阿近都为服饰穿搭伤脑筋。聆听者不能穿得太华丽,但穿着太随便又显失礼。这当中的拿捏实属不易。就这方面来说,富次郎并不会特别注重打扮,算是个“普通男人”,所以就轻松多了。他穿着铫子缩的藏青色条纹窄袖和服,配上打上竖结的博多带,并借来伊兵卫御纳户色 1 的一件外褂披上。这不是正式的盛装,是伊兵卫参加聚会或拜访熟识的商人朋友时的穿着,衣服上绣有三岛屋的屋号。 这样既不会失礼,也不会太正式,看起来不显奢华,但又符合礼数,很适合聆听者的身份。于是他马上决定穿这身亮相。比较难决定的反而是茶点。一开始富次郎打算配合季节,决定好要“这家店的这道点心”,端出来招待客人。干点心还好,软式糕点则得看店家的情况,有时店里当天没做这一种,有时则是早早就卖光了。于是他和阿岛讨论,最后决定事先列出五个“这家店的这道点心”备选,然后端出阿岛顺利张罗来的点心招待客人。所以就连富次郎也不知道最后用来招待的是这五种点心当中的哪一种。根据说故事者的年纪、性别、身份和职位的不同,这点心有可能合对方胃口,也可能不合。倘若说故事者喜欢他安排的点心,就此敞开心扉,那自然最好;但要是客人说句“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没给好脸色看,应该也会对说故事造成阻碍。 ──真叫人紧张。 先前在出嫁的阿近面前拍胸脯保证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富次郎当时万万没想到,真轮到自己上场时,会静不下来。 “小少爷,黑白之间的客人驾到了。” 终于等到阿岛这样通报了。富次郎为了提振精神,双手朝脸颊用力拍了几下。 “这可是二十二岁的男子汉富次郎首次上战场呢──”特地前来探望的三岛屋老板娘――富次郎母亲阿民笑着说道,“拿出你的斗志来吧。要是遇上不错的对象,就省得再相亲了。” “我才不要呢,娘。” 虽然回了这么一句,但要是来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也不错。 说起来,这样的期待或别有居心倒也不是完全没有。 “欢迎来到三岛屋奇异百物语。” 在客气地问候、抬起头来的这段时间,富次郎已收拾起这样的居心。就像一名习字所里的学生,瞒着不让严厉的师傅看到自己没写好的字一样,他马上便将一切都藏进心中,不露痕迹。 黑白之间的上座坐垫上,坐着一名和富次郎年纪相仿的男子,他正缩着脖子,十指交握,坐得规规矩矩的。他个子比富次郎小,顶着银杏髻的脸蛋同样又瘦又小。 富次郎是以伊兵卫代理人的身份迎接宾客的,所以披着外褂。这位来客则显得随性多了,一身藏青色的碎白点绉缩便装。小仓木棉的男性腰带绑成贝口结也很自然,不显一丝造作。这人似乎不是个行为特异之人,也不是个放荡者。会是某个小店家老板的儿子吗?还是小有规模的店家伙计?光凭穿着实在很难判断。 “三岛屋的富次郎先生,”说故事者开口说道,“您果然已经忘记在下这张脸了。” 富次郎为之一惊。这样的开场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以前在哪儿见过您吗?”他忍不住屈身向前询问。对方那张小脸皱成一团,就此笑了起来。 “何止以前,那根本已经是小时候的事。” 对方那帅气的笑容,工整、白净的小脸蛋――咦?好像在哪儿见过。 说故事者摩挲着自己的前额。“我是神田佐久间町那家孩子特别多的豆腐店里的……” 说到这里,富次郎也想了起来:“豆源的小八!” 富次郎不由自主地伸手指向对方,那名说故事者一脸开心地笑弯了腰:“对对对,我就是‘豆源’的八太郎。” “咦!真的是小八吗?好久不见了。”“嗯,看小富你也过得不错,实在太高兴了。三岛屋可真不简单,现在已成了市内排在前几的名店了呢。”“托你的福。这是因为我爹娘一直都很卖力经营,我则是一直在别的店家当伙计……” 两人兴奋地聊个不停,离开座位,执起彼此的手,“哎呀”的感叹声不断,这时刚好阿岛端来茶点。她见富次与说故事者突然打成一片,吓了一跳。 “啊,茶点来了。” 今天的茶点是大福麻薯。乍看是随处可见的大福,其实是用新粉做成的新粉麻薯和糯米麻薯双重包覆红豆馅。一口咬下去,那种弹牙和入口即化的口感妙不可言。这是富次郎列在今日茶点中第三位的“羽二重大福”。 “阿岛姐,这位是我小时候的朋友,佐久间町豆腐店的小八。你还记得吗?” 哎呀呀──八太郎显得很难为情。 “在下七岁的时候和富次郎先生上同一处习字所,学了不到一年。而且我没到府上玩过,女侍大姐应该不记得我吧。” “那么,你记得豆源的豆腐是什么滋味吗?” 咦,豆源是吗?阿岛听了之后也直眨眼,声音显得很兴奋:“如果是这个,那我记得。他们店里的炸豆皮也很好吃呢。” 这种情形在黑白之间还是第一次发生。 “真叫人怀念呢。” 不过,阿岛的笑脸中略微带有一丝尴尬之色。这也难怪。 “真是抱歉。现在我们都是向神田川这边的豆腐店订货,所以没和豆源进行生意往来……你们店里应该生意兴隆吧?” 原来如此。富次郎不熟悉厨房的事务,所以不知道三岛屋现在在哪家店买豆腐。 “我记得小八当初之所以没再去习字所上课,是因为到别人家当养子了吧?” 八太郎重新坐正,双掌置于腿上,颔首应了声“是”。 “那年在下刚满八岁,到别人家当养子,豆源那家店直接转让给家 父的一位远房亲戚。所以现在仍在佐久间町的那家店已不是原本的豆源,不必顾忌。” 富次郎和阿岛的笑容就此僵在脸上。只有八太郎显得一派轻松。 “如果说家父的豆源口味有十分的话,现在那家豆源大概只有三分。好在你们三岛屋现在光顾其他豆腐店了。” “这样啊……” 富次郎记忆中的豆源早已不存在。\" "★日本国民级传奇作家宫部美雪重要代表作! 宫部美雪连续11年当选“日本蕞受欢迎女作家”,创日本史上蕞高纪录!日本口碑、销量比肩东野圭吾。 “我特别钦佩宫部美雪,她在有限的空间中,依然写出聪明又温暖的东西,非常难得。”――蔡康永 ★日本妖怪物语集大成之作,诡异、哀伤、另类治愈! “特别能表现日本文化的就是妖怪。以妖怪为关键词解读日本,我觉得非常有意义。我一直觉得,容不下妖怪的地方,人的存在也会受到威胁。”——京极夏彦 “这位直木奖得主代表了日本当代文学水准。”――《出版家周刊》 ★设计名家操刀,封面专色印刷,尽显“怪谈百物语”的怪诞与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