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译文
原售价: 72.00
折扣价: 46.80
折扣购买: 科迪的幻象
ISBN: 9787532766079
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1922—1969) 一九二二年三月十二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洛厄尔,父母为法裔美国人,他是家中幼子。他曾在当地天主教和公立学校就读,以橄榄球奖学金人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结识艾伦·金斯堡、威廉·巴勒斯和尼尔·卡萨迪等“垮掉的一代”。 凯鲁亚克大学二年级退学从事文学创作,并辗转于美国海军和商用航运公司等处。一九五〇年,第一部小说《乡镇和城市》出版。一九五七年的《在路上》问世后,他成为“垮掉的一代”的代言人,跻身二十世纪最有争议的著名作家行列。他还著有《达摩流浪者》、《地下人》、《孤独旅者》和《荒凉天使》等作品。 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一日,凯鲁亚克在佛罗里达圣彼得堡去世,享年四十七岁。
一个时髦男子正在喝汤,没有配面包,因为他通 常都很瘦,无 法消化——只能喝汤——他长得又高又瘦,头发又黑 又长,能在后 面打一个圆髻——沉着地搅一搅汤,尝了一口试试温 度,轻蔑地扫 视着四周,开始——仍然吹着气——穿着(现在才真 正在专心吃 饭,他所需要的只是一丁点儿汤)一件低领西服,里 面配着一件黄 色运动衫,没有系领带——戴着角质框架眼镜,留着 胡子——你知 道,他斜瞪了一眼,而他的好奇心几乎毫不掩饰地反 映在那极具欺 骗性的一瞪之中——一个家伙坐在他对面。他冷冷地 瞥了对方脸部 一眼。准确地说,他不是在看对方,而是冷漠地审视 对方良久—— 餐桌礼仪完美无瑕——现在他对那些在用餐时颠倒地 看报纸的家伙 产生了兴趣——视线迅速地从护肩上方扫过,以便注 意噪音与声音 传自何处——双手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巴——现在 点上香烟。他 进来后,还没脱掉那件时髦的蓝色冬日大衣,就把皱 巴巴的烟盒 (倨傲地)扔到桌上——现在他做完工作,只是进来 吃点东西,让 自己暖和暖和,然后穿上大衣,把手伸进裤兜——那 些身穿轻便大 衣的男人就是那样伸手去拿东西,但那姿势真是难以 形容——头发 油光发亮——前往第八大道。 现在,恰恰就在他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上,有一 个漂亮的黑发 女子坐了上去,只是她不知道以前有谁在那里坐过, 也不知道那里 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可怜的历史。她长了一双紫罗兰 色的眼睛,身 上穿着一件紫色的垂褶式大衣——她脱衣舞女似的脱 掉大衣,将它 挂到衣钩上(在那座位后面),开始对着热盘子大吃 起来,那种饿 惨了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她边咀嚼边沉思—— 大衣用的是黑 色面料,上面有一个漂亮的白色垂褶式小领子,以及 三个珍珠坠 子——她的嘴巴很可爱。她刚刚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 鼻子。她养成 了不爱交流的个人习惯,真可悲,至少从外表来看是 这样。但她要 通过这一点,让她自己,也让自助餐厅里的礼貌旁观 者们知道她的 存在状态,即她正在想象。要不然,她就不会做出那 个动作,尽管 它无比真实。她从餐叉上咬了一口食物,然后她竟然 嘘起气来!她 在边上舔了一口,那动作有点偷偷摸摸,却又带着点 愉悦。同时, 她还抬起双眼来看看是否有谁注意到这一点——当饥 饿感得到舒 缓,她对外在礼仪越发不感兴趣,吃得更快了。同时 ,当她坐着的 时候,她意识到衣摆下面阴部的存在,也对她自己越 发地感到悲哀 而困惑—— 她就像某某一样伤了我的心,而我所有的女人都 伤过我的心 (只要看看她一人,你就知道这一点了)——那就是 女人对我来说 不切实际的原因所在——现在,当我谈起这些严肃大 事的时候,她 转过身,注视着一个海军军官,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想 跟他调情的兴 趣来。但对方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像安纳波利斯海 军学院学员一 样拍了拍大衣或者裹尸布,然后就离开了。但她还是 注视着他,就 好像是为了正在看她钓男人的所有女孩的利益,就好 像她是陆军妇 女队的一员。或者,她会对缺乏“空窗期”男人开起 小玩笑,尽管 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一直都在窥探着她们的心灵,就像 这个不引人注 意的女人一样,哈哈——一个丑女人正坐在她对面; 我这个梦中女 郎烦了,把脸转开,面无表情地整理头发——她的鼻 子具有诱人的 小曲线,突出了她那梨形脸颊的丰满之处,及其普通 印第安人似的 忧郁神情或者闪族女性的特殊气质——她的手指修长 纤细;皮肤吹 弹可破,而且我敢肯定那还很凉——但她却很热心, 这点毫无疑 问——现在,她整理完头发,靠着椅背四下观望,仰 头看着,咳嗽 着,摸着下巴,神情茫然,有如坐在一根阴茎之上, 或者如同在烈 日下洗浴一般——像小鸟似的极度关注周围事物,特 别是令女性好 奇的事物——但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望着天空, 突然陷入悲伤 之中——她猛地咬紧嘴唇,看着周围的人们,情侣, 男男女女(总 是只对男人穿着大衣、骄傲地直面寒冷大门时的举止 感兴趣。女人 用小鸟似的尊严跟她自己的学识与打扮在自助餐厅里 接受并炫耀着 男人的这种举止,而男人却沉浸在他自己的白日梦中 ,自鸣得意地 笑着)。再后来,就在这一时刻,她注意到黑檀乳胶 桌面上的无数 细小刮痕,但她其实是在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什么 事情。不过, 既然我身在大教堂,那么她所想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发 生过了。她盯 着一个女孩好久——等待?——寒冷?——伤心,孤 独?——我帮 不了她;我注定跟所有人一样警觉——一两个妓女— —她低下头, 脸上流露出我们无法形容的纯洁——就像玛格丽特· 罗斯公主年 轻时那样,以及美丽——眼睛斜视的年轻女孩的美丽 ,双颊亮丽, 上扬的红唇似玫瑰。她正在看图书馆借出的一本书, 叹着气!—— 她唇边有一滴汗水,越流越低,流到她耳朵下面的柔 颈上,闪着光 芒。那是从她那柔嫩易伤的冰凉的额头流下的,那里 永远也没有狂 野运动后流出的汗水,只有快乐时流出的冰凉汗珠— —当她看书 时,她用双指指尖抚摸着脸庞两边从鼻子到嘴巴之间 的皱纹;她实 际上是在欣赏她自己的脸庞与美丽,就和我现在做的 一样——她用 纤指翻动书页,那手指是如此之长,外伸得很可笑— —那书是“现 代文库”中的某一种!——因此她很可能不是“母亲 必读书”之类 畅销书的沉默小打字员,而可能是住在布鲁克林的一 个年轻时髦的 知性女孩,正在等特里·吉布斯来接她去鸟国爵士乐 俱乐部。我 敢说她两分钟之后就会从我视线里消失;我会看着她 消失。现在, 一对胖得令人吃惊的犹太中年夫妇跟她坐在一起—— 就像是在入侵 亚扪人的领土。现在她走了——姿势优美,动作简洁 。看着她离 开,我不再要哭要死,痛不欲生,因为现在一切都像 那样离我而 去——女孩,幻想,万物,都以同样的方式永远地离 开了我,而我 只能永远接受这种失落感。 一切都归我所有,因为我一无所有。 P5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