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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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自得其乐(精)
ISBN: 9787559429520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沈从文的高徒,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小说家,京派文学小说的代表人物及传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汪曾祺早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师从沈从文先生。曾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顾问,北京剧作家协会理事。他在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领域成就颇高,充溢着浓郁的中国味道和灵性美质,语言平和质朴、清新隽永、娓娓而来、如话家常。著有短篇小说集《邂逅集》《羊舍一夕》《晚饭花集》,散文集《蒲桥集》《故乡的食物》《逝水》,京剧剧本《范进中举》《沙家浜》(主要编者之一),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等。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
自得其乐 孙犁同志说写作是他的最好的休息。是这样。 一个人在写作的时候是最充实的时候,也是最快乐 的时候。凝眸既久(我在构思一篇作品时,我的孩 子都说我在翻白眼),欣然命笔,人在一种甜美的 兴奋和平时没有的敏锐之中,这样的时候,真是虽 南面王不与易也。写成之后,觉得不错,提刀却立 ,四顾踌躇,对自己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此乐非局外人所能想象。但是一个人不能从早写 到晚,那样就成了一架写作机器,总得岔乎岔乎, 找点事情消遣消遣,通常说,得有点业余爱好。 我年轻时爱唱戏。起初唱青衣,梅派;后来改 唱余派老生。大学三、四年级唱了一阵昆曲,吹了 一阵笛子。后来到剧团工作,就不再唱戏吹笛子了 ,因为剧团有许多专业名角,在他们面前吹唱,真 成了班门弄斧,还是以藏拙为好。笛子本来还可以 吹吹,我的笛风甚好,是“满口笛”,但是后来没 法再吹,因为我的牙齿陆续掉光了,撒风漏气。 这些年来我的业余爱好,只有:写写字、画画 画、做做菜。 我的字照说是有些基本功的。当然从描红模子 开始。我记得我描的红模子是:“暮春三月,江南 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这十六个字其实是 很难写的,也许是写红模子的先生故意用这些结体 复杂的字来折磨小孩子,而且红模子底子是欧字, 这就更难落笔了。不过这也有好处,可以让孩子略 窥笔意,知道字是不可以乱写的。大概在我十一二 岁的时候,那年暑假,我的祖父忽然高了兴,要亲 自教我《论语》,并日课大字一张,小字二十行。 大字写《圭峰碑》,小字写《闲邪公家传》,这两 本帖都是祖父从他的藏帖中选出来的。祖父认为我 的字有点才分,奖了我一块猪肝紫端砚,是圆的, 并且拿了几本初拓的字帖给我,让我常看看。我记 得有小字《麻姑仙坛》、虞世南的《夫子庙堂碑》 、褚遂良的《圣教序》。小学毕业的暑假,我在三 姑父家从一个姓韦的先生读桐城派古文,并跟他学 写字。韦先生是写魏碑的,但他让我临的却是《多 宝塔》。初一暑假,我父亲拿了一本影印的《张猛 龙碑》,说:“你最好写写魏碑,这样字才有骨力 。”我于是写了相当长时期《张猛龙碑》。用的是 我父亲选购来的特殊的纸。这种纸是用稻草做的, 纸质较粗,也厚,写魏碑很合适,用笔须沉着,不 能浮滑。这种纸一张有二尺高,尺半宽,我每天写 满一张。写《张猛龙》使我终身受益,到现在我的 字的间架用笔还能看出痕迹。这以后,我没有认真 临过帖,平常只是读帖而已。我于二王书未窥门径 。写过一个很短时期的《乐毅论》,放下了,因为 我很懒。《行穰》《丧乱》等帖我很欣赏,但我知 道我写不来那样的字。我觉得王大令的字的确比王 右军写得好。读颜真卿的《祭侄文》,觉得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