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魔弹（埃尔利希与现代药物研发）/医学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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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初夏的一个清 晨，法兰克福火车站，一 位贵族打扮的绅士登上列 车，准备去往柏林。 那时的火车不对号入 座，绅士沿着车厢走，想 找个好座位。他走过一个 隔间，看到里面有位胡子 花白的老先生，戴着眼镜 ，正趴在几案上写东西。 “他居然也在车上。” 绅士不觉莞尔。他走进隔 问，坐在老先生对面的空 座上。 那老先生似乎完全没 注意到有人进来。几案上 有十几张不同颜色的小卡 片，他拿起一张，潦草地 写下一两句话，然后又拿 起下一张。 几分钟之后，所有卡 片都写好了，老先生放下 手里的彩笔，舒一口气， 一抬头，很惊奇地发现对 面坐着人。 “伯爵先生!您怎么会在 这里?” 这绅士是德国东部西 里西亚的一位伯爵，名叫 弗兰根堡。 伯爵笑了笑：“您好， 埃尔利希教授。我从威斯 巴登过来办事，然后要到 柏林去，上车看到您在这 儿，就冒昧进来跟您做伴 了。” 那位名叫埃尔利希的 教授忽然若有所思，用手 里的彩笔戳了戳伯爵的衣 袖，问：“伯爵，您是议 员，懂得跟人打交道。您 跟我说说，怎么才能让对 手闭嘴?” 伯爵哑然失笑：“教授 ，我只是个普通人，对科 学很外行。您总得先告诉 我您说的对手是谁，为的 是什么事吧?” 埃尔利希兴奋起来：“ 那当然，那当然。是慕尼 黑那个格鲁伯，您看，您 知道，那个榆木脑袋，他 不停攻击我的侧链理论， 可是他自己什么实验都没 做。我论文里都有操作方 法，很容易重复。您看… …” 埃尔利希拿起笔，看 来是想画个示意图，但他 看了一圈，几案上的纸片 都已经有其他用途，再低 头在自己身上看看，衣服 袖口倒是有一段白衬袖， 但他昨天就已经在那上面 画了几个化学分子式，没 有空余的地方。情急之下 ，他抬起左脚，架在右膝 上，然后在鞋底画出一组 示意图。 “您看，您知道，您用 一毫克蓖麻毒素注射，得 到的抗毒素足可以中和二 百毫克的毒素……”埃尔利 希讲话很快，却没什么条 理，各种专业词汇一个接 一个。 伯爵很用心，但最多 听懂了三分之一。看着认 真努力的埃尔利希，他不 想让他失望，就点点头， 说：“听起来有道理。” 埃尔利希双臂高举， 大声说：“当然有道理!阿 伦尼乌斯，麦德森，奈瑟 ，所有专家都支持我的理 论!只有这个慕尼黑的格 鲁伯，这个懒惰的家伙， 他居然说我是‘妄想大夫’! 这个榆木脑袋!这个格鲁 伯，简直是个臭鼬!” 列车员从隔间门口探 头进来，说：“先生们， 能不能轻一点说话?其他 隔间的乘客要睡觉了。” 埃尔利希看了看列车 员，说：“好好好……” 列车员刚走开，埃尔 利希呼吸又开始急促，他 愤愤地挥着手，继续吼： “没错!格鲁伯是个臭鼬!懒 惰的臭鼬!” 列车员折回来，表情 愤怒：“你们如果不立即 停止争吵，我必须请你们 两位现在就下车!” 伯爵做个手势，安抚 一下列车员，表示“我会 搞定”。列车员愤愤离去 。 埃尔利希瞪着窗外， 狠狠地吐一口长气，倒在 椅背上，但不到五秒钟， 他又挺身张嘴。伯爵用一 根手指头按在嘴上，“嘘” 了一声。埃尔利希只好压 低声音，低声吼道：“可 他真的是个臭鼬!” 伯爵只是笑，表情像 是看着一个赌气的孩子。 倒不是伯爵无原则地 纵容。如果那个列车员知 道这个埃尔利希立遗嘱的 时候，用遗产给自己研究 所里的一个勤杂工安排了 终身年金，他的火气就会 消解一半；如果列车员知 道，正是这个举止莽撞的 老先生开发出洒尔佛散( 砷凡纳明)，不到三年就 治好一百多万梅毒患者， 开创了现代药物研发的先 河，恐怕连气都生不起来 。 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