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眼/金凤凰长篇小说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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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楔子 现在，就让我带着你分别从海路和陆路走进我的家乡 河洋。是的，我是畲族人，好客已经成为我们这个民族固 有的秉性。我们乐意把每一个善意的来访者当作最尊贵的 客人，送上最好的食品、最美的彩带和最动听的歌谣。我 必须事先声明，在河洋这片肥沃宽广的海垦平原上，并非 只生活着我的族人，在洋的左右两侧的洋高和洋左，都是 比我的族人聚居的洋里要大得多的村子，就算处于洋的最 南端、拐过一个山脚就是海的洋口，也有七八十户人家， 比起洋里要多上十来户。在米洋镇的镇域版图上，河洋的 面积又要大得多了，它还包括围拢着河洋平原的葱葱郁郁 的山区和散落在山坳林间的那些村落。我至今都没弄清楚 重峦叠嶂里隐藏着多少个村子，哪些属于河洋，属于福宁 县，属于闽东的其他县市，又有哪些归于邻省浙江泰顺县 或平南县的地界。我只知道我们洋里背靠的广阔山区有一 个统一的名称，叫北山里。北山里有一条大山谷，叫双坡 谷，谷的东西两坡分属浙江和福建，两个村子夹谷而居， 东面的叫东坡吴厝，归浙江省平南县石浦镇管辖，西面的 叫西坡李厝，在米洋镇河洋村的版图之内。但人们习惯于 把河洋的地域范围限定为河洋平原四周的四个村子，即使 是米洋镇上的居民，甚至镇里的领导，他们在说到河洋时 ，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版图估计也不包含北山里的那些 村子。 有关河洋与北山里的关系，我知道的还有一条山溪。 它从双坡谷一路盘山绕林向东游走，沿途又汇聚了众多小 山溪，到达洋里后山的青牛岗时突然掉头向南，而后纵身 一跃，跳下二十几米高的崖壁，形成一个大水潭，这就是 青牛潭。潭水沿青牛涧跌宕而下，临近山脚，又飞下一段 高三五米的崖壁，形成一个略呈半月形的阔大水潭。那其 实是一个不小的湖了，但我们却都叫它大潭。晴天，旭日 或夕阳的光辉洒在水面上，荡漾的水波闪动着鱼鳞般的金 色光斑，它因此拥有了一个好听的名称，叫金水潭。而以 它为中心的这一带，就被称作金水湾，潭中的那一座狭长 的小屿，叫金水屿。金水潭是我童年时代的乐园之一，每 年夏天，一般是正午时分，伙伴们躲过大人的耳目，偷偷 溜进金水湾，争抢着跑到潭边，三下五除二就剥下沾满污 渍的短裤背心，“扑通扑通”跳进水里嬉闹。我记得那时 的金水屿上长满了油绿柔软的草，还有两棵不知是哪个年 代栽下的桃树，繁密而细瘦的枝条上结起的稀稀疏疏的青 桃子，才牛眼睛那么大，就全填进了我们的肚子。当时， 我们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来形容桃子的大小，有人说，也 就牛眼睛那么大吧，大家恍然大悟一般，附和着喊：“对 得很，就是牛眼睛，就那么大，就那么个样子。”我们当 然想不到它日后真会被称作牛眼睛桃，并成了一种地方名 优特产。对我们来说，除了享用青涩的果实，每年春天缀 满桃树的粉色小花根本就引不起我们的兴趣。青牛涧两侧 山坡上有的是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野花，不少花朵儿还 能放在嘴里嚼，嚼出似甜非甜的汁液。那一碰就碎、又小 又娇的桃花算得了什么？ 看到这两树桃花，你就看到了临水宫。桃树、桃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