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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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用牛 1975年3月，我下放到江北一个崇文尚武的小山 村。山村不通电，也不通汽车。山村的农业机械只 有几台用于抽水的柴油机，犁地耕田只得用牛，牛 是当时山村首推的农业生产工具。大凡使用牛来干 活，统称为“用牛”。 我当时到生产队当知青，才18岁，一般的农活 也不能干。生产队的周队长就叫我“放牛”。我放 的是一条未“告”过的小水牯。清晨，太阳尚未出 山，我就牵着小水牯去圩堤上吃带有露水的草。中 午，我牵着牛到山涧边吃茂盛的草。夕阳西下，我 牵着小水牯下山。周而复始，小水牯长得很快，也 很健美。它颈脖粗壮，前轭浑圆，四肢有力，剽悍 中透出秀美。它常常在吃饱肚圆之时，狂奔到山坡 上昂头嘶叫，声音高亢而嘹亮，展示出尚未被驯化 的野性和力量。 一天，周队长对我说：“小何，小水牯要‘告 ’了。我问什么叫“告”。周队长说：“就是要驯 化它架轭犁田耕地。”我记得给小水牯“开告”是 在油菜收后不久，地很平，是块旱地。周队长是个 中年人，长得较瘦，但很精干，喜欢出口成“骂” ，时常透出一种农民式的幽默。他对农活很精通， 更是一个用“牛”的好把式。天刚亮，他就喊我起 来，整理套绳、牛轭、木犁等犁地的用具。我们吃 过早饭，小水牯也吃饱了青草，周队长麻利地扛起 了犁，我牵着牛，跟在他后面下了地。到了地头， 周队长给小水牯套上了牛轭，牛轭架在小水牯的前 轭上，牛轭上的绳子套在犁上。因为是“告牛”， 周队长叫我在前面牵着牛，他在后面扶着犁。当他 将犁尖插入地，喊了声“走”时，小水牯置若罔闻 ，毫不理睬。当他猛抽一鞭，吆喝“走”时，小水 牯突然向前一蹿，猛地将我带了一个趔趄，差点跌 倒。“我弄你‘大大’！”只听见周队长骂了一声 ，不知是骂我还是骂牛。我赶忙又牵着小水牯走到 犁沟里。这样不知重复多少次，耳边只听见周队长 高声大喊“哦，哦”“弯着”“撇着，撇着，走沟 里”，并不断高声夹杂着“我弄你‘大大”’的叫 骂声。一上午下来，小水牯全身是汗，身上添了无 数条鞭痕，有的还渗着血迹，我很心痛。我也一身 是汗，全身是灰土，分不清头脸，只剩下两个眼睛 还在闪动，成了一个灰蛋。周队长也累得气喘如牛 ，嗓子都喊哑了。周边看着的人们眼泪都笑了出来 。 休息时，我才搞清“大大”是“爸爸”，“哦 ”是“停住”，“弯着”是“转弯”，“撇着，走 沟里”是要牛走直线，沿着犁过的地沟走才不会漏 犁。我这才理解“告牛”就是告诉牛要记住主人使 唤时的用语。 说来也好笑，不知是小水牯捣蛋，还是习惯了 ，只要听见周队长喊“大大、撇着、走沟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