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环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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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没来得及穿衣服，面已经煮好了，所以他穿 着短裤，站在炉子旁边吃面条，一只手持叉，另一只 手握吹风饥。然后穿上干净衣服，刷了牙。手表指向 九点十分，他大跨步跃下梯级赶去兵器广场。 演出已经开始了。 乐队的人穿着白底蓝条纹衬衣聚在喷泉前，很多 人把他们围了起来。大伙儿的眼睛都盯着一男一女， 他们带着黑狗在表演小把戏呢。“司机”没看见玛丽 ，他试图在观众里辟开一条路，但是他们的行列都太 满当了。他决定绕小广场走一圈。看到有个地方人没 有那么稠密的时候，他溜进人群，斜着身子迂回向前 ，最后到了最靠近乐队的地方。 忽然他看到了玛丽。她在第一排观众中间，距他 不过几米……因为他位置较偏，玛丽是看不见他的。 她脸上映射着人群的群情激昂，比下午时更美丽。 她点头示意，于是杂耍班上台了。他们一起四个 人。伴着鼓声，他们有人抛球，有人玩小木棍，然后 两人互换，再四人互换。他们可能不是世界上最棒的 杂耍演员，但显然他们看起来就像孩子在玩耍一样自 在，如果犯了小错他们就自嘲一把。有时候他们看看 玛丽，好像他们既为玛丽也为大家表演一样。 他们停下来时，掌声雷动，该歌手上前了。她名 叫美乐蒂。她在乐师的伴奏下唱起一支老歌，《我的 伙伴是吉卜赛人》。“司机”对这首歌很熟悉，于是 低声哼唱歌词： 我的伙伴是吉卜赛人，小伙子稀奇又古怪 一张大嘴黑洞洞，格子衬衫蓝莹莹 当她以纯净而激昂的歌喉唱着这首曲子的时候， 杂技演员斯利姆已经在一棵树和一根铁桩之间把钢丝 绳给系好了。此刻他正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心不 在焉。他的穿着与众不同：身披一件刺绣外套，围着 头巾，极具波西米亚人的风情。 玛丽示意之后，隆隆的鼓声响起，斯利姆毫不费 力地登上钢丝绳。观众们鸦雀无声。杂技演员直视前 方从这头走到那头，回程时他停在半中腰，单膝跪倒 ，表演飞刀杂耍。 这时平台和兵器广场上的路灯都亮了，一切都变 得不真实而美妙绝伦。杂耍演员们点燃火把将它们扔 给站在绳上的斯利姆，他把火把抛向空中往复回旋， 形成一圈圈光灿灿的圆环，在越来越暗沉的天穹中显 得分外突出。火光的尾迹时不时地照亮玛丽的脸庞。 演出结束的时候，“司机”排在人群队伍之中等 着给玛丽放在喷泉前地面上的一顶大礼帽里投一点零 钱。轮到他时，他往帽子里放了一美元，但是她没看 见他：她正和斯利姆聊得热火朝天呢。他轻咳几声想 吸引她的注意，但是她没听见，于是他没跟她说话就 走了。 他低着头直向公寓走去，广场一圈的路灯都被轻 雾笼罩着。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冲动促使他转了个身 。他跑回兵器广场，玛丽还在那里。她在帮斯利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