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漓江
原售价: 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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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在希望与历史之间
ISBN: 9787540776909
纳丁·戈迪默(Nadine Gordimer,1923—2014),南非***作家,1991年,她因其“壮丽宏伟的史诗创作对人类的贡献”而成为首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南非作家。著有《我儿子的故事》《七月的人民》《无人伴随我》等二十多部长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戈迪默不仅是世界知名的作家,*是反种族隔离的社会活动家、非洲国民大会成员以及公众人物。
参照:文化的符号 在采访中,当采访者习惯性地问我“你是为了谁 写作”的时候,我生气地回答道:“我是为了读我的 作品的人写作。” 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透露出媒体人心目中的作 家,就应该是像他们一样的人,要假设“潜在的读者 ”。这也许正是典型的商业主义的反艺术的信条:给 大众提供他们所知道的。但是作家——以及所有艺术 家——的存在,正是为了打破限制人类感性的习惯性 势力和轨范,让想象性的反应像青*一样自由生长。 我们相信,我们能够解放人类灵魂中*关键的共性。 而我们的限度只是我们才能的边界。归根结底,难道 这不正是我们从过去的作家那里获得的赐予吗!如果 我们不是为了通俗爱情小说而粗制滥造,也不是在以 有想象力的作品掩盖下写政治文章,我们的内心里就 不会有那些鬼影,就不会有那一大群在幕后出谋划策 的团队,也不会有访谈节目的追星族和*派的支持者 。 但是现在,有时候,当我猛然想到我所说过的“ 我是为了读我的作品的人写作”的时候,我的内心会 感到某种不安。有一个声音会反问我自己:“噢,是 真的吗?我的天哪,我的天哪!”我就开始觉得确实 存在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不是“你是为了谁写作 ”,而是“我们可以为谁而写作”。难道真的没有“ 潜在的读者”这回事吗?也许这个假定要反过来才对 ?也许我不该那么粗暴地否定?这些疑问——或者* 确切地说,这些设想——在我身上出现,并不是源自 我历年来对文学理论的阅读,而是来自于在人群中的 实验——不是普通人,因为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没有 一个人是普通的——而是在不识字的人群中。当然,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阅读,而是说他们的阅读并不出 现在大多数文学所预设的文化环境内。 在这里,我必须再一次进行自我修正了。这些假 设的提出也是由文学理论与作为接*方的读者群的生 活经验之间的矛盾引出来的。这些文学理论不仅着重 于作家的意识与潜在意图,同时也关注读者的接*度 。读者群才正是我在回答“我是为了读我的作品的人 写作”的时候,我的意旨所在。 二十多年前,面对结构主义的新发现(包括它对 艺术作品以及作者与读者的关系的分析),我们不是 沉迷其中,就是对它持怀疑态度,或者是两种态度同 时兼而有之。比较而言,以前的弗洛伊德的解释就显 得过于简单而牵强了。比起罗兰·巴特的《S/Z》一 书里面的精细的方式,潜意识之说就显得肤浅了。这 本著作是在罗兰·巴特60年代的研究基础上,于1970 年出版的。他把整个文学的重点从作者转移到了读者 。巴特的目标,是要“使读者不再是一个消费者,而 是一个文本的生产者” ,是关于“能够读出什么而 不是写了什么”。小说、短篇小说和诗歌都被定义为 “能指的银河系”。正如理查德·霍华德总结的那样 ,巴特主张“文本总是*有说服力的”。哈里·莱文 写道,“从总体上勘察作品并画出其的内在风景的等 高线” ,是当代结构主义者和现象学家的关键目标 。从总的原则上说,所有这些方法都承认,每一个作 家在思想、情感、能力和方法上,都有他自己独特的 构造。 巴特的杰出才华,带着与生俱来的嬉笑怒骂的笔 触,让人读起来着迷——让我们这些与他有着相同的 文化背景的人十分享*,并且从他所引述的“能指” 中获得启示。这是一种侦探游戏,你的满足感来自于 你能否正确地对线索做出解释——当然,这对于福尔 摩斯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但对于华生就不是。在他 对巴尔扎克的中篇小说《萨拉辛》(Sarrasine)的 结构分析中,巴特就是个福尔摩斯。他通过自己极其 丰富的文化阅历的演绎,很快就从一种文化特征指向 另一种。读者就是华生。对于读者来说,如果在他的 文化阅历中无可指代的话,那么“能指”所指的就只 是它自身。那是一块无法与他的色谱对应的色块,一 个在他的耳中无法谱曲的音符。因此,即使你跟他说 ,巴尔扎克所说的爱丽色波旁大街上正在敲着的大钟 ,实际上指代的是圣奥诺雷市郊;而从圣奥诺雷市郊 ,又指向波旁王朝复辟时的巴黎;然后又把复辟指向 “一笔来源可疑的财富突然降临的神秘地方”——而 在读者应该读到的“没有写出来”的地方,仍然是一 片空白。能指在一个封闭的体系里运作:它预设了在 字面之外的由作者和读者共享的文化背景。没有这个 背景,读者就无法阅读巴特式的丰富。博尔赫斯说: “文字就是呈现共同记忆的符号。”圣奥诺雷市郊只 是一个区的名字,不论是从巴黎观光获得的印象,还 是其他书籍或绘画中所描述的符号,都与它并无任何 哪怕微妙的社会/文化联系。如果读者不了解波旁王 朝复辟在法国政治和社会历史中的地位的话,那么波 旁王朝复辟就无法与“一笔来源可疑的财富突然降临 的神秘地方”建立起关联。对于博学的巴特来说,那 些被他当成是理所当然的艺术品、书信、政治、历史 、哲学等范畴,对于一个普通读者来说,却无法与其 存在的环境对话。 因此,当一个人说“我是为了读我的作品的人写 作”的时候,他必须意识到,这里的“任何人”,实 际上必须排除一大批与你处于不同文化环境的读者。 早期文学理论中的波德莱尔式的通感对他们也不适用 ,因为“通感”意味着能够从一件事物中认出另外一 种事物,但是这在没有共同文化背景的情况下是不可 能实现的。P36-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