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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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鲜花手术/毕淑敏小说精选集
ISBN: 9787513324595
毕淑敏,1952年出生于**。**—级作家,心理咨询师,***心灵作家。被王蒙誉为“文学界的白衣天使”。她的文字独特、有温度、倾注着对生命的爱和对这个世界的悲悯。她的技法又像娴熟运用手术刀,直面人生的各种问题,切除我们心灵的忧郁与魔。 作品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小说月报第四、五、六、七、十届百花奖,当代文学奖,北京文学奖,昆仑文学奖,解放*文艺奖,青年文学奖,**第十六届“中国时报”文学奖,**第十七届联合报文学奖等各种文学奖三十余次。
未定国界在图纸上,是空心的断续的点,和已定 国界坚定明晰的黑线不同,含着模糊的历史和隐蔽的 硝烟。战士田久麦和班长高羔子,走在高原上这条虚 拟的线中,积雪被*大衣的下摆扫出竹枝样的印痕。 那边是那个**。这边是这个**。田久麦入伍 一年,刚从机关卫生科下到哨所,这是**次巡逻。 他问高羔子:“你见……过吗?”缺氧好像一块白毛 巾,把他的话堵得断断续续。 “谁?野牦牛?獭兔?人?”高羔子问,明显地 带着对田久麦的嘲笑。高羔子身板瘦小,眼睛、鼻子 和耳朵等附件,也都是小小的,很节省皮肤。 田久麦不好意思地说:“他们。”他本想把头扭 向山峦的那一边,以姿势助说话。但厚厚的衣领和笨 重的羊剪绒皮帽子使他的脖颈转动困难,只能让眼光 从雪镜的一侧射出去。 高羔子不屑地说:“几次吧。他们人也不多。这 么长的线,他走,咱也走。就像林子里的两条蛇,不 容易撞到的。” 高羔子是南方人,所以说蛇。田久麦从来没有见 过蛇,家乡的土壤燥得像香灰。田久麦以为当上兵, 就可以看到蛇这样的新鲜东西,到了这里,却连蚯蚓 都看不到了。冰天雪地里谈蛇,让人有一种滑腻的温 热感。田久麦原以为,一条蛇是很容易碰到另一条蛇 的。班长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每一条蛇都有自己的领 地,从不乱窜。 田久麦说:“见到了,会怎样?” 高羔子说:“就像没见到一样。” 田久麦有些憧憬,说:“会挥手吗?”田久麦记 得小时看过一个电影,边防**在国境上遇到了,会 有这种举动。 高羔子让田久麦在前边开道,田久麦膛起的雪雾 呛进了他的喉咙。他吐着雪沫子说:“挥手?从来没 有过。要挥,也是左手。右手一盲抠在*机卜。” 田久麦感觉到了高羔子对自己的不客气。但是, 高羔子的*龄长,这是*中辈分,爷爷对孙子说话, 怎么都有理。再说田久麦是从机关下来的,这*矮了 一头。*队是*讲究资历的。现在*高指示都说知识 青年要接*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新来的机关兵田久麦 当然应该吃点儿苦头了。高羔子这样想着,就把自己 的干粮袋取下来,对田久麦说:“给你。” 田久麦以为班长怕自己的干粮不够吃,感激地说 :“我……有。你留着……” 高羔子说:“美的你!背着。” 田久麦明白了,这是班长要考验自己,就乖乖地 把高羔子的干粮袋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干粮袋—上肩 ,田久麦就想到了老娘说过的一句话一一布不加丝, 面不加枣。那时他小,趴着炕沿问老娘,干吗面不加 枣呢?加了枣多好吃啊。 老娘说,面一加了枣,面就发大了。锅里就蒸不 下了。一幅布,加上一根丝,看着没多少,布可就宽 多了。 这和田久麦此刻有什么关系呢?田久麦不知道。 田久麦知道的是,干粮袋把肩膀压下去了二指深。隔 着绒衣、棉衣和皮大衣,田久砉洁楚地感*到了每一 颗米粒的棱角。 田久麦很生自己的气。班长让自己背着他的干粮 袋,这是班长信任自己。要是不信任自己,你想背还 不让你背呢。要知道,干粮是**的生命线啊。田久 麦这样对自己说完,他的头脑就通了’但是他的肩膀 不通。田久麦便不再理会自己的肩膀,故意看周围的 风景。 巡逻路线沿着山谷行进。山谷里壅满了雪,山顶 上的雪忍*不了那里的孤寂,自愿地钻进风的行囊, 迁徙到了谷底。太阳在半天空,进射出的每一根光线 都蓬松粗壮,绞结成巨大的白色链条,由于雪原的渗 入和折射,凝成了炫目的光墙,遮天蔽*地矗立在天 地之间。如果你胆敢直视高原正午的阳光,它就毫不 留情地把你的双目变成紫蓝色的洞穴。拐过山口,积 雪已经没腰,两个行走的边防哨兵,像两只笨拙的牦 牛,把倾斜的雪原犁出深壕。田久麦走前,高羔子轻 松地跟在田久麦身后,如同在一道小胡同里散步。 高羔子很愉快,愉快的结果就是他觉得热了。在 高原上感觉到热,是一种很罕有的幸福。为了充分享 *这种幸福,高羔子对田久麦说:“停下。”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