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百花洲文艺
原售价: 3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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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重返19次人生
ISBN: 9787550022119
克莱儿?斯沃特曼(Clare Swatman),英国科尔切斯特人,**记者,曾为女性杂志及新闻撰稿长达十二年。热爱音乐,喜欢独立摇滚。现在和家人居住在离伦敦不远的赫特福德郡。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虽然仍紧闭着双眼,我却知 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改变了。当我努力去想究竟是什 么变化时,一个疯狂的念头一闪而过:或许这一切只 是个可怕的噩梦,艾德其实根本没有死。紧接着,我 又再次记起发生的事,我的胃剧烈收缩,身上的肌肉 也绷得紧紧的,我感觉那根将我与地面、生活系在一 起的纤细的丝线似乎就要永远断裂。 那么,**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即使还未睁开眼睛,我已察觉到房间里充满阳光 ,首先这就很奇怪。我喜欢房间里暗暗的。是不是我 昨晚忘记拉上遮光百叶窗了呢?或许吧。可明显感觉 远不止如此。 然后,有些记忆不知不觉地潜入我的脑海。虽然 尚未明朗,但模糊的记忆的确存在,它们潜伏在暗处 ,设法躲着我。刚才我还在花园里。雨不停地下着, 我几近疯狂地拔着野*;这些我都清楚地记得。可其 他事我不记得了。在一片空白中,只是偶尔闪现出一 些清晰的图像:跌倒、头痛、几株玫瑰、简的脸、明 亮的吊灯,此外再无其他。 我是在医院吗?或许是吧。我跌了一跤,撞到了 脑袋,现在正安然无恙地躺在医院的病*上。 这能说得通。可不知怎么了,我还是觉得这并非 **异于以往的原因。 我继续闭着眼睛,留心听身边的各种声响。在接 下来的一分钟里,我能听见暖气片里发出的哗哗声, 似乎是刚启动不久。我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收音机的 沙沙声,和似乎有人在厨房里来回走动发出的咔嗒声 、电热水器的嗡嗡声,以及有人吹口哨的声音。这种 感觉很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这*不像医院里的声音 。 终于,我试着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世界逐渐清 晰。装饰着旋涡状和半圆形图案的白色天花板浮现在 我的眼前,和我小时候卧室里的一模一样。奇怪,我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见过这种图案了。就连天花板上的 一小块粉红色污迹,也像极了我小时候在我的卧室拿 口红扔我妹妹时打偏了留下的那道痕迹。我晃了晃脑 袋,记忆把我搞蒙了。吊在天花板中央的灰色灯罩也 很熟悉,它牵扯着我的思绪,就像一个孩子在拉扯我 的衣角,迫切需要我的注意,我迫切希望记忆能告诉 我真相。 我朝右边瞥了一眼。那儿摆着一个五屉柜,松木 的,上头贴满了贴纸,台面上还放着一面镜子,四周 围了一圈灯泡。虽然看不见任何化妆品的影子,但是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令我诧异不已。 我直挺挺地坐在*上,心怦怦直跳。我快喘不过 气来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可我不得不这么做。我扭过头 ,看见了我知道自己一定会看见的松木衣柜,其中一 扇柜门敞开着,里面挂着一排空空的衣架。衣柜前立 着一只黑色手提箱和一个纸箱,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 潦*地写着“柔伊的东西”,旁边还画了一张吐舌头 的笑脸。纸箱上还放着一个印有“史瑞莎”商标的酒 盒子,上面绑着一个重复印有“当心”字样的白色警 示条。不用看我就知道盒子里装的是我*心爱的CD唱 片,全都是我昨晚悉心整理出来的。 我环顾房间四周。门后通常挂着睡袍的挂钩空空 如也,地上搁着我的旧CD播放机,外面还缠着气泡纸 ;书桌上没有任何的纸和笔,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罐子 ,里面插着几支钝钝的铅笔和一支记号笔。这是我以 前的卧室,看起来**像是我准备离家去上大学的那 **。 我的心仍怦怦跳个不停,我深吸了几口气,试着 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只不过是个梦 罢了。你的脑袋在捉弄你呢。继续回去睡觉,醒来后 一切就都恢复常态了,至于什么是常态,我毫不在意 。 我躺回枕头上,闭上双眼。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当再次睁开眼睛,我却发现一切都未曾改变。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羽绒被,双腿往*边一甩 ,慢慢地朝镜子走去。镜子的高度与我的腰齐平,当 我靠近的时候,我已经从里面看到我身上的短睡衣和 吊带背心——那件睡衣我已经有十八年没穿了。对于 我即将见到的景象,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做好了心 理准备,但我已经小心翼翼地坐在凳子边缘,朝镜子 里望去。 我倒吸了一口气,并非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镜子里的那个人的确是我。但并不是三十八岁的那个 有着黑眼圈和眼纹、额头上深深印着“倒八字”皱纹 的我。而是十八岁少女时的我,双颊泛红,肌肤紧致 ——眼睛下方的黑色烟熏妆使我带有了几分艾利斯· 库珀的摇滚气息。我的头发染着一种奇怪的紫红色, 在头上夸张地叉开,就像给脑袋套了个光环。我伸出 颤抖的双手将头发向下压了压,又眯起眼睛看着镜子 里的自己,然后做了个鬼脸。与往常不同,我的额头 上没有出现任何皱纹,仍保持光滑,极富弹性。 我大笑了一声。这出其不意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许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但它来得合情合理,因为这 一切实在是太可笑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思忖着爬回*上,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假装这 一切从未发生过。可我太好奇了。虽然心中惴惴不安 、一头雾水,可我仍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感到无比 好奇。因为事实上,我知道这*不只是个梦。我说不 上来为什么,但我能感觉到。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似乎我真的回到了这里,不论这听上去有多么不可 思议。 对于接下来要做的事我毫无头绪。当你一觉醒来 ,发现自己回到了过去,你会做什么?有没有相应的 指导手册,或者一套规则可以遵照?这还将持续多久 ,我才能再次回到现实生活当中?**?一个星期? 一个月?还是永远?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站起身。*尾杂乱地堆着一堆衣服,被我睡觉 时四处乱蹬的双脚弄得皱巴巴的。我清楚地记得,我 花了好久才决定**穿什么去学校报到。当时,我正 准备搬去学校所在的纽卡斯尔市,心里无比激动,也 有些惶恐,不过*多的还是兴奋。 “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离开这儿了。”我曾这样对 我的好姐妹艾米说。可这只不过是我说大话罢了。事 实上,我很爱我唐克斯特的家,因为有我的家人,妈 妈、爸爸和小妹贝琪。当然,我曾经也牢骚不断,但 我知道爸妈都很爱我,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了。搬去 没有一个熟人的纽卡斯尔,对我而言将是一个巨大的 改变。很难相信,我曾经是这样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女 孩。 我脱掉睡裤,从*尾拿起衣服换上:一条黑白相 间的条形紧身裤,一条与之相配的黑色短裙,和一件 邋遢的大号开衫外套。我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真是 怪事,感觉好极了。 我朝*头柜的方向瞥了一眼,想找我的手机。我 啧了一声(心想我睡觉的时候是否也会咂嘴,如果有 人看见的话,不知道他们眼里的我是怎样一副窘态, 我不禁咧嘴笑了笑)。这是一九九三年。那时我还没 有手机。其他人也没有,除了一些做生意的人,但他 们贴在耳朵旁的也只是像砖头一样硕大的手提电话。 相反,*头柜上摆着我的收音机闹钟,对我闪烁着时 间:八点十分。 我走下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有一次,妈妈告诉我说,自从我离开家上 大学之后,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夜。我根本不信她说的 话,她不是个容易哭的人。我的妈妈,总是忙着照料 我们,乃至连多愁善感的时间都没有。 我下了楼,透过厨房门上的裂缝往里看。在妈妈 注意到我来之前,我足足瞧了她一分钟。她看起来好 年轻,满头深棕色的秀发,不像如今这般花白。她看 起来也*加苗条,身上穿着一件衬衫,而不像如今成 *套着一件玛莎百货的毛衣。她看起来漂亮极了。我 都已经忘记她曾经的样子了。身后隐约传来收音机发 出的嗡嗡声。妈妈一只手小心地从洗碗机里取出盆盆 罐罐,另一只手捏着一张纸巾,时不时用来揩拭眼角 的泪水。我心中霎时涌起一股对她的爱。 突然,贝琪从楼梯上猛冲下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她问道。我怔怔地望着 她,不知如何作答。如今,每当我见到贝琪,总对她 成熟的样子感到诧异不已。她足足比我小四岁,而我 也总把她当作我长不大的小妹妹,可每次见到她那副 成熟的模样,我都很吃惊。此刻,我面前的这位少女 ,才是时常浮现在我脑海里的贝琪。 此外,这也毫无疑问地证实了另外一件事:贝琪 能看见我,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切都是真实 的。 没等我开口,贝琪又风风火火地推开我,冲进厨 房。“妈!我的曲棍球服呢?”她在发牢骚。 妈妈直起腰。“在那儿呢,宝贝。”她指着台面 上那一沓熨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说道。我那伟大的母亲 ,有着圣人般的好耐性。 妈妈也注意到了我,对我微微一笑。 “早啊,亲爱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所以妈妈也能看见我,好吧。我深吸了一口气, 不自然地对她笑了笑。通常,我会很轻率地回答她: “当然喽,我都等不及要离开这儿了呢。”但是前一 分钟才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是的 ,全都打包好了。”我回答道,才注意到妈妈的眼睛 肿肿的。我走上前拥抱她。她看起来很吃惊,愣了几 秒才反应过来。但是当我闻到她身上铃兰香皂的气味 时,一股强烈的怀旧之情袭上心头,使我不禁感慨以 前的*子有多么简单,假如生活能永远这么简单该有 多好。假如我需要烦心的事不外乎离开家独自生活、 早餐吃什么和结交新朋友该有多好。 我抽出身来,看见妈妈双眉微蹙。她大概在想我 为什么要抱她。这可不像少女时代的我会做的事—— 那时的我忙着为自己的事烦心,根本无暇顾及妈妈正 在伤心难过,倒很有可能对她不理不睬,将她收拾得 干净整洁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哪会像现在这样,看 到她神情沮丧而停下来抱她。 像青少年一样说话做事的确不容易。那些*子早 已离我远去,但我得尽力一试。 我转身走开,往烧水壶里灌水。 “有人喝茶吗?”我朝着房里问道。 “好的,谢谢你,亲爱的。” “好啊!”贝琪咕哝着说,她正站在放麦片的柜 子旁边,大口大口地把脆谷乐往嘴里塞,那架势就像 一个月没吃东西的饥民一样。 我按下水壶开关,然后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等水 烧开。 “爸爸在哪儿呢?”我急切地想再见到他。 “噢,他刚出去‘卷纸’去了。”她用手指在空 中做出引号手势。我们都知道,说爸爸出去“卷纸” ,意思是说他出去抽烟。他回来时身上总会弥漫着一 股烟*的臭味,而且装在他衬衫口袋里鼓鼓的香烟盒 也出卖了他,但我们都假装不知道,他也装作若无其 事的样子,好像我们真的都被蒙在鼓里。我真不明白 ,为什么我们要玩这种游戏。我白了一眼,望向在厨 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的妈妈。她正拉开一格又一格橱柜 抽屉,顺手拂去台面上看不见的污迹,又弯腰拾起贝 琪脚下散落的脆谷乐饼干。 “别跟在她屁股后面清理,她自己有手有脚。” 我朝着贝琪像汉泽尔和格蕾太尔兄妹一样撒落一地的 饼干点点头说。 “住口!”贝琪看起来很生气。 “没关系,亲爱的。我不介意。反正我也在打扫 。” “但是——”我没继续说下去。我不忍心看见妈 妈像仆人一样被呼来喝去,但我很清楚我自己以前也 经常做同样的事,所以我只好闭口不言。于是我起身 去倒茶,给三只杯子里加了奶,又给妈妈的杯子里加 了甜味剂,往贝琪的那一杯里面放了一颗糖,我自己 的什么也不加。 “你想吃点早餐吗,宝贝?” 我的头有些痛,于是我轻轻揉了揉。 “不要了,谢谢。我想我得把茶拿到楼上去喝, *后再整理一下。” “好的,待会儿见。别耽搁太久啊,你爸爸说要 赶紧出发。” 我点点头,转身上楼。我把茶杯轻轻放在*边的 地上,然后躺在了*上。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我不知道还会见到多少像**这样的*子。但能 提前知晓即将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几个小时后,妈妈、爸爸和我就将把我为数不多的几 件行李塞进车里,然后跟贝琪道别。她得到允许留在 家中,方便她去练曲棍球,并且同伙伴们在城里吃午 餐。接着我会到达纽卡斯尔,当车子穿梭在陌生的街 道时,我的心里不免惴惴不安。抵达宿舍后,我们会 把行李搬下车,之后我便即将开始人生中**次独自 生活,只有我和新室友相依相伴。 忽然,记忆像一辆列车般向我袭来,瞬间使我无 法呼吸。真不敢相信我居然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这 件事。 **——至少是真正发生过的那天——曾是我第 一次见到艾德的*子。我的艾德,这个让我前两个月 悲痛欲*的至亲,他的死让我支离破碎、不知所措、 气愤不已。 我转过身侧躺着,紧紧捂着肚子,大口地喘着粗 气。 难道这意味着……我简直不敢细想…… 这是不是说,在为他的离去悲伤了两个月之后, 在感觉我的心仿佛被无情地撕碎之后,在无数次梦见 抚摩他下巴上的胡楂、拨弄他的眼睫毛、双臂钩着他 黝黑的脖子并与他紧紧相拥之后,我将有机会再见到 他呢? 希望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子无力招架。 我几乎不敢相信,可又有些迫不及待。 P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