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有欢喜处

人生自有欢喜处
作者: 梁实秋
出版社: 作家
原售价: 28.00
折扣价: 18.00
折扣购买: 人生自有欢喜处
ISBN: 9787506384414

作者简介

梁实秋(1903—1987), 1903年出生于北京,祖籍浙江杭县(今杭州)。中国**的现当代散文家、学者、文学批评家、翻译家,****个研究莎士比亚的**,一生给中国文坛留下了两千多万字的著作。代表作有译作《莎士比亚全集》,文艺批评专著《浪漫的与古典的》,等等。 其散文似乎都是信手拈来,时而流连于衣食住行,时而沉醉于琴棋书画,有时天文地理,有时人情世故。没有生之无聊死之激烈的大悲大喜,而是在简洁的文字中透出高雅、平和,以及一种积极温暖的情味。

内容简介

音乐 一个朋友来信说:“……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烦恼过。住在我的隔壁的是一群在×××服务的女孩 子,一回到家便大声歌唱,所唱的无非是些××歌曲 ,但是她们唱的腔调证明她们从来没有考虑过原制曲 者所要产生的效果。我不能请她们闭嘴,也不能喊‘ 通’!只得像在理发馆洗头时无可奈何地用棉花塞起 耳朵来……” 我同情于这位朋友,但是他的烦恼不是他一个人 有的。我尝想,音乐这样东西,在所有的艺术里,是 *富于侵略性的。别种艺术,如图画雕刻,都是固定 的,你不高兴欣赏便可以不必寓目,各不相扰;唯独 音乐,声音一响,随着空气波荡而来,照直侵入你的 耳朵,而耳朵平常都是不设防的,只得毫无抵御地任 它震荡刺激。自以为能书善画的人,诚然也有令人不 舒服的时候;据说有人拿着素扇跪在一位书画家面前 ,并非敬求墨宝,而是求他高抬贵手,别糟蹋他的扇 子。这究竟是例外情形。书家画家并不强迫人家瞻仰 他的作品,而所谓音乐也者,则对于凡是在音波所及 的范围以内的人,一律强迫接*,也不管其效果是沁 人肺腑,抑是令人作呕。 我的朋友对隔壁音乐表示不满,那情形还不算严 重。我曾经领略过一次四人合唱,使我以后对于音乐 会一类的集会轻易不敢问津。一阵彩声把四位歌者送 上演台,钢琴声响动,四位歌者同时张口,我登时感 觉到有五种高低疾徐全然不同的调子乱擂我的耳鼓, 四位歌者唱出四个调子,第五个声音是从钢琴里发出 来的!五缕声音搅做一团,全不**。当时我就觉得 心旌战动,飘飘然如失却重心,又觉得身临歧路,彷 徨无主的样子。我回顾四座,大家都面面相觑,好像 都各自准备逃生,一种分崩离析的空气弥漫于全室。 像这样的音乐是极伤人的。 “音乐的耳朵”不是人人有的,这一点我承认, 也许我就是缺乏这种耳朵。也许是我的环境不好,使 我的这种耳朵,没有适当地发育。我记得在学校宿舍 里住的时候,对面楼上住着一位音乐家,还是“国乐 ”,每当夕阳下山,他就临窗献技,引吭高歌,配着 胡琴他唱“我好比……”,在这时节我便按捺不住, 颇想走到窗前去大声地告诉他,他好比是什么。我顶 怕听胡琴,北平*好的名手××我也听过多少次数, 无论他技巧怎样纯熟,总觉得唧唧的声音像是指甲在 玻璃上抓。别种乐器,我都不讨厌,曾听古琴弹奏一 段“梧桐雨”,琵琶乱弹一段“十面埋伏”,都觉得 那确是音乐,唯独胡琴与我无缘。莎士比亚的《威尼 斯商人》里曾说起有人一听见苏格兰人的风笛便要小 便,那只是个人的怪癖。我对胡琴的反感亦只是一种 怪癖吧?皮黄戏里的青衣花旦之类,在戏院广场里令 人毛发倒竖,若是清唱则尤不可当,嘤然一叫,我本 能地要抬起我的脚来,生怕是脚底下踩了谁的脖子! 近听汉戏,黑头花脸亦唧唧锐叫,令人坐立不安;秦 腔尤为激昂,常令听者随之手忙脚乱,不能自已。我 可以听音乐,但若声音发自人类的喉咙,我便看不得 粗了脖子红了脸的样子。我看着危险!我着急。 真正听京戏的内行人怀里揣着两包茶叶,踱到边 厢一坐,听到妙处,摇头摆尾,随声击节,闭着眼睛 体味声调的妙处,这心情我能了解,但是他付了多大 的代价!他听了多少不愿意听的声音才能换取这一点 音乐的陶醉!到如今,听戏的少,看戏的多。唱戏的 亦竟以肺壮气长取胜,而不复重韵味,惟简单节奏尚 是多数人所能体会,铿锵的锣鼓,油滑的管弦,都是 *简单不过的,所以缺乏艺术教养的人,如一般大腹 贾、大人先生、大学教授、大家闺秀、大名士、大豪 绅,都趋之若鹜,自以为是在欣赏音乐! 在中西文化的交流中,我们的音乐(戏剧除外) 也在蜕变,从“毛毛雨”起以至于现在流行×××之 类,都是中国小调与西洋某一级音乐的混合,时而中 菜西吃,时而西菜中吃,将来成为怎样的定型,我不 知道。我对音乐既不能作丝毫贡献,所以也很坦然地 甘心放弃欣赏音乐的权利,除非为了某种机缘必须“ 共襄盛举”不得不到场备员。至于像我的朋友所抱怨 的那种隔壁歌声,在我则认为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自然 现象,恰如我们住在屠宰场的附近便不能不听见猪叫 一样,初听**凄*,久后亦就安之。夜深人静,荒 凉的路上往往有人高唱“一马离了西凉界……”我原 谅他,他怕鬼,用歌声来壮胆,其行可恶,其情可悯 。但是在天微明时练习吹喇叭,则是我所不解。“打 ——答——大——滴——”一声比一声高高到声嘶力 竭,吹喇叭的人显然是很吃苦,可是把多少人的睡眠 给毁了,为什么不在另一个时候练习呢? 在原则上,凡是人为的音乐,都应该宁缺毋滥。 因为没有人为的音乐,顶多是落个寂寞。而按其实, 人是不会寂寞的。小孩的哭声、笑声、小贩的吆喝声 、邻人的打架声、市里的喧豗声,到处“吃饭了么? ”“吃饭了么?”的原是应酬而现在变成性命交关的 问答声——实在寂寞极了,还有村里的*犬声!*令 人难忘的还有所谓天籁。秋风起时,树叶飒飒的声音 ,一阵阵袭来,如潮涌;如急雨;如万马奔腾;如衔 枚疾走;风定之后,细听还有枯干的树叶一声声地打 在阶上。秋雨落时,初起如蚕食桑叶,窸窸窣窣,继 而淅淅沥沥,打在蕉叶上清脆可听。风声雨声,再加 上虫声鸟声,都是自然的音乐,都能使我发生好感, 都能驱除我的寂寞,何贵乎听那“我好比……我好比 ……”之类的歌声?然而此中情趣,不足为外人道也 。 P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