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井

桃花井
作者: 蒋晓云
出版社: 新星
原售价: 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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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13315906

作者简介

蒋晓云,一九五四年出生于台北,祖籍湖南岳阳。现旅居美国。 **师范大学教育系毕业,曾就读于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教育系博士班。曾任《民生报》儿童版、《王子》杂志主编。 学生时期即开始写作;一九七五年发表**作《随缘》,一九七六年起连续以短篇《掉伞天》《乐山行》,中篇《姻缘路》,三度荣获联合报小说奖,以媲美张爱玲的惊人才华饮誉文坛。作品后来集结成《随缘》《姻缘路》出版。 一九八〇年后赴美留学,成家立业,停笔三十年。 二〇一一年春天以长篇小说《桃花井》复出,短篇小说集《掉伞天》于夏季出版。

内容简介

呛呛呛,咚咚咚,呛呛呛,咚咚咚…… 扭秧歌的队伍像洞庭里一个浑浊的浪头:退进进 退退进进进, 黄黑面皮蓝色列宁装的外乡人,踏着简单的步子,舞 在这湖畔** 大城的市街上。 不管是怎样的世局,锣鼓对中国百姓仍然有** 的号召力;远 远听见,就有人探头张望,等着**的队伍走近,小 孩子*是从家 里奔出,迎了过去。 其实从解放*进城以来,这样子的**几乎天天 有。南津港大 桥炸毁,粤汉铁路还未通车,货运不便,许多铺子借 这个名目上了 门板,免得收进当不得用的货币。可是不两天会有人 来敲开门,建 议立即照常营业,就不用担心扰乱新社会秩序。于是 街上的大小店 铺又都重新开张,伙计也上工,只是柜台、架上却都 空荡荡,表示 原来所言不虚。连两家照相馆都能见机,早先橱窗里 陈列的本城名 人富绅玉照,都已悄悄取下,把三两张大幅风景照排 到中间,填充 场面,岳阳楼、洞庭湖、君山就这样无言地被关进了 玻璃橱子里, 浅墨深灰的楼宇山水又把玻璃衬成了镜子,里头可以 看见秧歌队伍 的映像正走过来,只是比真的模糊了一些。 **的队伍就舞在这样一个既热闹又萧条的街上 ,街两旁挤满 了人,像从前看游神的人一样多,可是没人评论喧笑 ;也许因为没 有*仗硝烟,所以气氛不对,也许因为大家都还记得 前两天就在这 条街上开公审大会,*毙了五个人。 一眼望过去,那挤着的重重叠叠的路人面孔,好 像都是一号表情, 仿佛他们眼前蓝色列宁装的队伍只是戏台上的过场龙 套,不值得发 表一点意见。只有那边,那边一个店铺伙计站得高, 人头堆里就看 见他一嘴包不拢的龅牙,很开心似的笑着,他右手斜 斜向上扶住一 截断垣,是鬼子轰炸后未修复房子的余烬。 杨敬远避开人多的地方,净拣僻静巷弄绕着走。 他穿蓝布长袍, 帽檐压得很低,他*不愿意遇见熟人,人家跟他打招 呼,或是装了 不认识,一样教他心烦。他一直低头匆匆走着,到要 转弯了才就 势一瞥大街上那欲行又止、弄了半天还差不多在原地 的秧歌队伍, 入眼的却是队伍*前面一幅红布大旗,上面的镰刀锄 头被风一展, 竟像就要破空向他飞来,他心中一懔,赶紧走了开去 。可是锣声 鼓声传得远,呛呛呛咚咚咚地始终紧跟着他;他一双 黑面布鞋疾 疾走在石板路上,却怎么也走不乱那锣鼓声,它们硬 是把他送到 了家。 杨家的大宅子战后重新增修过,进深极长,前后 两面面街。前 面临大街建成铺面,原来出租给农民银行办公;后面 是巷路,可以 通湖边,另筑围墙建院落起大门圈起新建的洋楼并其 他的房合错落 在新修的大花园中;花园太新不及命名,街上的人只 叫杨家花园。 敬远抄近路,穿过银行***,再走穿堂、过天井回 家。 银行早就停止办公了,部队在这里设了一个办事 处,办什么事 不清楚,只晓得白天都不在,晚上倒天天开会。这时 近黄昏了,房 子这一面刚好背光,柜台、办公桌椅,全冷然地坐在 寂静的暗影里。 杨敬远从亮处进来,眼睛还未习惯室内的昏暗,脚下 却不停,一忽 儿就走了出去。 隔天井再一独立小花园便是他自宅的后门,本来 装有电铃,现 在电力公司作业还没恢复正常,不能供电,再加上前 面几个干部常 常不请自来,关着门表示不坦白,只好一直任这小门 敞着。敬远遥 遥看见太太秉德正在那头前门送客,他这里就在小门 边站住了脚。 那头半开着门还在讲话,他只能看到客人一点侧 脸,拿不准是 谁,他们家现在没有人愿意沾边,会来走动的都是来 做他们工作的人。 他耐心地等在小门旁边;八月天,哪怕夕阳都还毒辣 ,汗水从他的 额头上流下,可是他却到了家还不敢摘帽,那帽里硬 硬的边衬压在 他的眉上应该并不好过,他却似不觉,也许他但愿那 帽檐突然膨胀 成一张幕,让他能躲得*好。 那头终于掩了门,杨太太转身朝屋里走。她走得 不快,微微低 着头,院里*长,没了她的脚,她身上阴丹士林布旗 袍被风吹动一 点点。敬远看着她,仿佛觉得眼前走来的还是当*在 街头演抗*话 剧的活泼高女学生;又或者是他在学校外边等着,她 是匆匆来赴约 的初恋少女,脸上还留着被同学取笑了的羞红。时间 就在她走来, 他走去的那一瞬间退了回去,后来的一切好好坏坏也 许都不曾有过。 他晓得她的性子,念书的时候她就率先穿短袖子衬衫 ,用火钳子烫 头发;躲鬼子逃难到乡下,走过塘边,她一定要照影 掠掠头发。她 就是这么个人,现在她无奈地穿着她早就扔在箱底的 蓝布大褂,他 从这上头都读得出他们现下处境的悲哀。 “怎么弄到这时候才回来!”她看见他,又忧又 喜地道。 P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