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中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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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浮生六记
ISBN: 9787505746459
"作者简介: 沈复(1763—?),字三白,号梅逸。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生于苏州,卒年不详。 幼时对舅家表姐陈芸一见钟情,18岁成婚。婚后情深意笃,琴瑟和鸣,刻印章一枚,书“愿生生世世为夫妇”。沈复与陈芸共享布衣蔬食之乐,同担窘困流离之苦,相守23年后,陈芸病故。故后五年,沈复著《浮生六记》,后去四川充任幕僚,不知所终。 译者简介: 吴婷,诗人,作家,中学语文教师,现象级古体长诗《你说,后来》作者,被读者誉为“诗心才女”。"
\"卷一 闺房记乐 我生于乾隆二十八年,农历十一月二十二,正值隆冬。 那时天下太平,世道昌隆;我家世代为官,祖宅位于苏州城内,沧浪亭畔;上天对我的厚待,可以说无法更多了。 东坡先生有句诗:“事如春梦了无痕”,如果我不把那些往事记录下来,任由它们在逝去的光阴里浮沉以致湮灭,恐怕要大大辜负上苍的福被恩泽了。 又想起《诗经》,三百篇中置于首篇的,便是《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情真意切,发于天然,并不觉得唐突。所以我也将夫妻之间的过往列于首卷,其他的再依次安排。让我深感愧疚的是,年少时的我并未勤奋苦读,学识可谓浅薄;只能老老实实记录一些实情实事,无法妙笔修润使之生辉。如果有人挑剔我的遣词造句,那无异于指责一面蒙尘的铜镜,嫌它不够明亮了。 我年幼的时候,曾与金沙县的于姓人家有过婚约,但那家的女儿八岁就夭折了。后来我娶的陈氏,是我舅舅心余先生的女儿,名芸,字淑珍。芸自幼就聪颖明慧,学说话的时候,听别人读一遍《琵琶行》就能背下来。她四岁没了父亲,和母亲金氏、弟弟克昌在清贫的家里相依为命。年纪稍长一些,芸就凭着自己娴熟精巧的女红换取家庭所费。一家三口的四季衣食,弟弟克昌读私塾的学费,就这样靠芸的双手得来。 很偶然的一天,芸在箱子里翻检到一册《琵琶行》,便依据幼年背诵的记忆逐字逐句地指认,没想到就这样识了字。从那之后,芸在女红之余,渐渐开始吟咏诗词,并写下了“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的诗句。 我十三岁那年随母亲回外祖家小住,那时年幼不避嫌,得以见到芸的诗作。虽然很是叹服她的才思灵秀,但在内心深处,我却隐隐担忧芸将来福泽不永。然而心之所系,无法忘怀,我对母亲说:“如果将来要娶妻,那么儿子非淑姐不娶。”我母亲也很喜欢芸的性子柔和,当下就褪掉自己的金戒指,相赠给芸,作为定亲之礼,缔下婚约。那一日是乾隆四十年七月十六。 那年冬天芸的堂姐出嫁,我又跟随母亲去道贺。芸和我同年生而长我十个月,所以自幼我们就以姐弟相称,那时依然如此,我仍旧唤她淑姐。 因是喜事,满堂宾客皆华服丽饰,唯有芸一身素淡,只穿了双新做的鞋子。我注意到那双鞋刺绣精美,一问才知是芸自己的手艺,才晓得她的慧心不仅仅体现在文字上。 芸身形纤细,瘦不露骨;削肩长颈,眉目清秀;只有两颗牙齿微微露出,稍有不足。然而转盼之间,神韵悠然,令人见之忘俗。 我向她讨了诗稿一读,有的仅一联,有的只三四句,多是断章散句,少有成稿。问她缘故,她笑着说:“我没有老师的指点,只能作出来这些,但愿将来有能指点我的知己补全它们。”我开玩笑地为芸的诗题上“锦囊佳句”几个字,戏谑她就像李贺,偶有佳句便记下投入囊中。没想到,幼年时一句戏谑之语竟埋下了芸日后如李贺般早逝的伏笔。 当晚送亲戚出城,归家已是三更时分。我觉得肚子饿,想找点吃的,有嬷嬷端来些枣糕,我嫌太甜了。芸悄悄牵了牵我的衣袖,我随她进了内室,原来她早留了暖粥和小菜。我正要开心地举筷,忽听到芸的堂兄玉衡在外面唤她:“淑妹快来!”芸急忙关门道:“我很累,要歇息了。”没想到玉衡敏捷地挤进门来,看着正要吃粥的我,促狭地笑道:“刚才我说要吃粥,你说没有了,原来是藏在这里专门招待你的夫君啊。”芸大窘,逃也似的躲出门去。门外的人听到玉衡的话,全都哄笑不已,这让我觉得异常难堪,便负气地带着仆人先回家了。 自从留粥的事情被取笑后,我再去舅舅家,芸便躲起来不见,我知道,她是怕再被别人玩笑。 直到乾隆四十五年正月二十二,我们成婚之日,我才得以再见到芸。芸的身材,依然像以前一样单弱。我轻轻揭下盖头,芸抬眸与我相视一笑,仿若故人重逢。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我和芸并肩坐在一起用晚膳,我悄悄握住桌案下芸的手腕,只觉得温暖柔滑,心怦怦跳个不停。给芸夹菜,她说自己正逢斋期,已经好几年了。我暗暗计算她吃斋的时间,恰好是我出水痘的时候,于是笑着对她说:“姐姐看我如今光鲜无恙,可以从此不忌了吗?”芸目露笑意,点头暗许。 二十四日是我姐姐出阁之日,但二十三日是国忌日,不能奏乐,故我家在二十二日夜为姐姐举行送嫁之礼,芸需到客堂应对招呼宾客。我在房内陪伴娘饮酒,大概是心不在焉的缘故,划拳总是输,被罚了不少杯,大醉而卧。醒来后已是黎明时分,芸已在对镜理晨妆了。 当日来往亲朋络绎不绝,傍晚掌灯后才开始宴饮奏乐。二十四日子时整,我作为小舅子去送亲,回到家已是漏夜将残,人声阒寂。我悄悄走进内室,守夜的婆子在床下打着盹儿,芸尚未歇息,正点着蜡烛,低垂粉颈,出神地看一卷书。我走到她身后,轻抚她的肩头道:“姐姐这几日劳累,怎么还在用功不睡呢?” 芸忙转回头站起身来,说:“刚才正要睡,开书橱看到这本书,翻阅一下不觉没了睡意。《西厢记》我久已听闻,如今才得以一阅,的确是才子手笔。然而我读着,觉得有些地方未免尖酸刻薄了些。” 我笑道:“只因他是才子,下笔才能尖刻。” 婆子在一旁催促早点歇息,我遣她关门先走了。自己继续与芸并肩说笑,恍惚间好似久别重逢。我伸手探芸的心口,也怦然跳动,于是耳鬓厮磨,悄声道:“姐姐的心为何跳得这样厉害……”芸双颊绯红,星眸欲醉,看得人心荡神迷。于是相拥入帐,喁喁私语,恣意怜爱,不知东方之既白。 芸刚做新娘时沉默少语,一整天也不见她动气。别人和她打招呼,也只是微笑回应。恭敬地侍奉长辈,温和地对待下人,一切井然有序,并无半点差池。每天清晨见窗户稍明就急急披衣起床,像有人催着似的。我笑道:“如今不比往日,留粥给我就被人笑话了。姐姐还怕人说吗?”芸说:“就因为过去留粥给夫君你被传为话柄,如今不是害怕被嘲笑,只是不能让人说新妇懒惰啊。” 我虽然眷恋温柔乡里同眠之乐,但也觉得芸言行端庄让人敬爱,于是也随之早起。从此我们夫妇终日形影不离,耳鬓厮磨,温柔缱绻,无法用言语形容。 然而欢娱的时光总是易逝,转眼我和芸的蜜月就结束了。那时我父亲稼夫公在会稽府做幕僚,专门负责府中来宾的迎送。我听从他的安排,一直在杭州赵省斋门下学习。赵先生授课耐心,循循善诱,我今日得以握笔写文,都得益于当日先生的教导。 当初我从学馆告假回家时,是打算好婚后仍回馆读书的。但接到先生召我回去的信笺,心中还是怏怏不乐,更担心芸难过不舍。没想到芸反而强装笑颜,温柔劝慰,只是在为我打点行装时,脸上稍稍有点异样之色而已。临动身了,芸轻声叮嘱我:“我不能跟随夫君左右,日夜照顾,凡事请自己当心。” 就这样,我与芸恋恋不舍地分别,登上小舟解缆而去。时值初春,春水潋滟林花欲放的季节,我却如同失群的林鸟一般,失魂落魄无心欣赏,甚至觉得天地灰暗,万物失色。抵达书馆后,我父亲便渡江回会稽了。 离开芸在书馆的日子,三月如同十年一般。这期间虽然也能收到芸的信笺,但总是问候家常之语,不复相伴一起时那样亲密,心中很是闷闷不乐。每当风生竹院、月上蕉窗时分,我便更加恍然若失,对景思人,魂魄欲销。 先生知道情由后,便写信给我的父亲,出了十个题目给我,让我带着暂且还家去。我得知后喜不自禁,如同流放边地的罪人遇赦一般,恨不得即刻飞回家去。 迫不及待登上回家的小船,更觉心急,只觉得一刻好似一年那么漫长。等到家后,我速速去母亲处问了安,便急急回到自己房内。芸早已等在房中,见到我忙起身相迎,我俩就那样站着,执手相看,不发一语。那一刻,仿佛两人的魂魄都已飞散,化烟成雾,只听耳边轰然一响,连躯体也不属于自己了。 那时正是六月溽暑,室内闷热如蒸笼。所幸我们是住在沧浪亭爱莲居西室,廊桥内有处临水的亭子,名叫“我取”,取自“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一句。檐前一株老树,浓荫如伞,遮天蔽日,映得人面皆绿。隔岸游人如织,络绎不绝。这处亭台原是我父亲招待宾客的地方,我请示了母亲,带芸来消夏。因为天气炎热,芸也停了女红,终日只伴我左右,和我谈书论古,赏花玩月。芸不善饮酒,劝她许久也不过三杯而已。我便教她“射覆”,与她行酒令为乐。美酒盈樽,清风明月,佳人在侧,语笑嫣然。我自以为人世之趣,也无过于此了。 一天,芸问我:“前人佳作如此之多,该以哪些为上品呢?” 我道:“《战国策》《南华经》,可以汲取他们的灵动明快;匡衡、刘向的文章,可以取法他们的风雅稳健;司马迁与班固呢,取他们的深广;韩愈取其浑厚,柳宗元取其冷峻,欧阳修取其跌宕,三苏的优点在于他们的思辨;其他像贾谊、董仲舒的策论对答,庾信、徐陵的四六骈赋,陆贽的奏议,都有可取之处,不能一一枚举,就看各人的慧心领会了。” 芸道:“古文的高妙,在于眼界与气度的卓尔不群,小女子恐怕难以入门。只有诗,我还稍稍有些领悟。”我问:“唐代凭借诗歌水平选拔读书人入仕,而诗歌的宗匠大家公推李白、杜甫二人,依芸卿的眼光来看,更喜欢谁呢?”芸侃侃而谈道:“杜甫的诗千锤百炼,用字精纯;李白的诗潇洒不羁,思接万里;与其学杜甫的严谨,不如学李白的活泼。”我说:“杜甫是诗歌大家,学诗的人大多师法于他,芸卿却偏爱李白,这是为何?” 芸答道:“要论格律工整,用词老练,老杜确实无人能及。但李诗就像庄子笔下的姑射仙子,临风飘举,来去自如,有种浑然天成之美,令人深爱。并非杜诗逊于李诗,而是在我心里,不自觉地偏向于李白了。” 我笑道:“我原先怎么也想不到,陈淑珍是青莲居士的知己啊。”芸也笑着说:“我还有启蒙先生白乐天呢,时常感念,未尝忘怀。”我问:“这从何说起呢?”芸反问:“白乐天先生不就是写《琵琶行》的那位吗?”我大乐道:“真巧啊!李太白是芸卿知己,白乐天是芸卿老师, 我沈三白又是芸卿夫婿。看来芸卿这一生,是和‘白’字有缘呢。”芸接口道:“和白字有缘,只怕我将来要白字连篇啦。”(吴语中“别”与“白”同音。) \" \"★诗心才女吴婷全新译本,文字雅丽优美,与原作相映生辉 现象级古风长诗《你说,后来》作者吴婷以诗人之心,体会沈复之情,倾力译写,华美蕴藉,感人至深。 ★全面收录,内容丰富 以民国善本为底本,收录光绪三年(1877)初版序、跋及其译文、沈复年表。《中山记历》《养生记道》虽为伪作,仍保留供参考。 ★特撰策划人序、译者序、编后记,五千余字帮助读者深入理解 青年作者苏辛与译者吴婷分别撰写策划序、编后记、译者序五千余字,引导我们进入《浮生六记》更深处的世界,体验“浮生如梦,为欢几何”的深沉悲欢。 ★国内一线插画师呼葱觅蒜亲手绘制封面插画 ★随书馈赠吴婷亲手书写《你说,后来》诗笺 吴婷全文手书其代表作《你说,后来》 ,以“你说天地玄黄,风月琳琅;后来月斜江上,云淡天长”的怅惘,呼应“情之所钟,虽丑不嫌”的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