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记(中外名著榜中榜第11辑)/六角丛书

变形记(中外名著榜中榜第11辑)/六角丛书
作者: (奥地利)卡夫卡|译者:叶廷芳
出版社: 光明日报
原售价: 11.00
折扣价: 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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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802064348

作者简介

叶廷芳,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外国文学学会理事,全国德语文学研究会会长,中国环境艺术学会理事,全国政协委员。1936年生于浙江衢州,1961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德语专业并留任助教。1964年进入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作,从事德语文学研究至今。先后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文艺理论研究室副主任、中北欧文学研究室主任。主要著作:《现代艺术的探险者》、《卡夫卡——现代文学之父》、《现代审美意识的觉醒》、《美的流动》、《遍寻缪斯》;主要译作:《迪伦马特喜剧选》、《溺殇》、《卡夫卡传》、《假尼禄》(合译);编著:《论卡夫卡》、《卡夫卡全集》、《德语国家散文选》、《德语国家短篇小说选》、《外国百篇经典散文》。 弗朗茨·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20世纪奥地利德语小说家,生前籍籍无名,死后名声大噪,被认为是现代派文学的鼻祖。代表作有《变形记》、《城堡》、《审判》、《一只狗的研究》等。

内容简介

首先他想安安静静地、不受干扰地起床,穿衣,而第一件事是吃早饭 ,然后再来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因为他觉得在床上想问题八成是想不出什 么好主意来的。他想起,他在床上多次感到隐隐作痛可能都是由于躺的姿 势不恰当引起的,可是起床时却发现,这种微痛纯粹是幻觉所致,故他很 想看看,他今天的许多幻觉将怎样渐渐消失。至于他的声音的变化,那无 非是某种重感冒的前兆,一种旅行者职业病的预兆而已,对此他深信不疑 。 掀掉被子简单得很,只需将肚子稍稍一挺,被子便自行掉了下来。但 接下去困难就来了,尤其是由于他的身体宽得出奇,使他行动十分艰难。 他本来可以利用胳膊和手坐起来,但现在取代它们的是许多条小腿。它们 不停地做着许多动作,控制不住它们。他若想收回一条腿,这条腿却向外 伸得笔直;要是他成功地利用这条腿随心所欲地动作,其他腿就像被释放 似的,极其痛苦地乱踢乱蹬起来。“可千万别白白地待在床上,”格里高 尔心里对自己说。 他先想将身体的下半部挪出床外,可是他还从未看见过、也想象不出 现在的下半身成了什么样子,只觉得它笨重得很难挪动;它只能十分缓慢 地移动,到最后几乎发疯似的使尽吃奶力气,不顾一切地向前推进,可他 却选错了方向,使他重重地撞到了床的另一头的床架上,他感到火烫似的 剧痛,这叫他明白,恰恰是他身体的下半部眼下也许是他全身的最敏感之 所在。 于是他试着先把上半身挪出床外,便小心翼翼地把头转向床边。这个 他倒是轻易地成功了,尽管他那块头又宽又重,但它最终还是随着头部的 转动而慢慢转动起来。然而,当他的脑袋伸出床外,空落落悬着的时候, 他却害怕起来,不敢再继续往前努力,因为一旦他就这么摔下去的话,除 非奇迹发生,不头破血流才怪。而知觉恰恰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丧失 的;他宁愿躺在床上。 可是,当他同样以九牛二虎之力把身躯挪回原来的位置躺在那儿,又 看见他那些细腿比以前争斗得还要厉害,而又看不到使这种混乱的盲动状 态恢复平静与秩序的时候,他却又想,不能就这样待在床上,现在最明智 的做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设法摆脱床铺,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但同 时他并未忘记时时提醒自己,深思熟虑比因绝望而作出的决定要强得多。 在这样想的时候,他把目光投向窗户,睁大眼睛,紧盯不放,但可惜窗外 晨雾弥漫,连狭窄的街道对过都被浓雾遮蔽,面对这样的景象,谁也提不 起信心和兴致。“已经七点了,”听见闹钟再次敲响的时候他想,“都已 七点了,还总是这样雾蒙蒙。”他轻轻呼吸着,静静地躺了一小会儿,仿 佛从这完全的寂静中,他也许能盼来那真实的、理所当然的状况重新回到 他身上。 接着他却想道:“我无论如何得在七点一刻完全离开床位。再说那时 公司就会来人,询问我的情況,因为公司七点以前开门。”于是他开始用 力晃动全身,好把他的身子横过来,以便整个儿从床上晃出去。假如他用 这种方式从床上掉下去,在掉落的时候把头尽量抬起,估计不会把头摔伤 。脊背看来很硬,掉在地毯上不会出什么事。他最大的忧虑是,背部落地 时必定会发出一声巨响,这可能会使房门外的家人们即使不感到惊吓,也 会引起他们的忧虑。不过,这个关怎么也得过。 当格里高尔的身体一半已经露在床外——这新方法与其说是费劲,毋 宁说是好玩,他只需有节奏地摇晃自己就是——他突然想起,只要有人来 帮个忙,事情岂不十分简单。两个身强力壮的人就足够了——他想到他的 父亲和侍女;他俩只要把胳膊伸进他隆起的脊背下面,这样把他从床上慢 慢撬起来,弯下腰去把重物托住,然后他们只需小心地耐心等着,他自己 会从地板上翻过身来,这时他那些细腿但愿能发挥作用。现在呢,姑且不 说所有的门都锁着,难道他真的该喊人求助吗?想到这里,尽管他的处境 十分窘迫,他还是禁不住微微一笑。他摇晃得越来越使劲,以致几乎失去 平衡,而他已经到了必须马上作出决定的时候了,因为五分钟以后就是七 点一刻,——住房大门上的铃声响了。“公司来人了,”他想道,几乎发 呆了,而他那些细腿却舞动得更加急促了。寂静了片刻。“他们没开门, ”格里高尔怀着某种想入非非的希望想道。但很快,侍女自然地就像往常 一样以坚定的步子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格里高尔只听到来人的第一声招 呼就知道他是谁——公司协理本人。为什么天注定偏偏是格里高尔,在一 家商号供职,发生一点小小的延误,马上就招致天大的怀疑?难道所有的 员工全都是无赖,他们中就没有一个忠实、听话的人,他即便早上有那么 几个钟头没有充分利用为公司做事就于心不安,头脑发呆,简直连床都下 不了?假如非要对此事刨根究底问个究竟的话,派个学徒来打听一下难道 还不够,非要协理大人亲自出马,并通过这一举动向无辜的全体家人表明 ,这一可疑事件的调查只有协理本人的智力方能胜任?与其说格里高尔由 于作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毋宁说由于他想到这些而激动:他竭尽全身力 气,一跃而翻到了床下,跟着是一声响亮的撞击声,不过要说真正的巨响 也说不上。地毯稍微减弱了落地时的声音,此外听到后背也比他想象的更 有弹性,所以落地时声音发闷,不那么引人注意。只是他不太小心,头抬 得不够,碰到地板上了;他又恼又痛,扭动着脑袋,并就着地毯蹭揉它。 “那边房间里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公司协理在左边的厢房里说 。格里高尔试图设想,类似他今天发生的事,是否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这位 协理身上;说实在话,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好像在粗鲁地回答他 的问题似的,隔壁房间里的协理坚定地走了几步,他的皮靴咯噔作响。右 边厢房里他的妹妹悄悄向他传话:“格里高尔,协理来了。”“我知道了 。”格里高尔自言自语地说;他不敢提高声音,不让他妹妹听见。 “格里高尔,”现在左边厢房里的父亲说话了,“协理先生来了,他 问,你为什么没有搭早班火车走。外面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再说,他要 跟你本人谈谈。所以请把门打开。你房间里东西凌乱,他会谅解的。”“ 早上好,萨姆沙先生。”协理友好地高声说道。“他不舒服,”父亲还在 贴着门说着,母亲插进来对协理说:“他不舒服,请你相信我,协理先生 。要不,格里高尔怎么会误了火车呢!这孩子头脑里装的全是公司里的事。 他晚上从不出门,为此我几乎都要生他的气了;这段时间他在城里整整待 了八天了,但每个晚上都待在家里。他和我们一起坐在桌子旁静静地看报 ,要不就是查看火车时刻表。对他来说,锯点小玩艺什么的,就已经是一 种消遣了。举例说吧,他曾经花了两三个晚上刻制了一个小镜框;您看了 会惊讶,它做得多么精致;它就挂在他那个房间里,等他开了门,您就会 看到的。您来我们家,我很高兴,协理先生;光我们自己说不动格里高尔 把门打开;他就是这样固执;他肯定是身体不适,尽管他早上否认这一点 。”“我就来,”格里高尔慢吞吞地说,却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以免漏听 了他们交谈的任何一句话。“恐怕是的,夫人,我也没有别的原因可以解 释这件事情,”协理说,“但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重病。不过,另一方面 我也还得说,我们生意人——你可以说遗憾,也可以说幸运——若遇到一 点小毛小病,出于生意的考虑,常常不得不等闲视之的。”“那么协理先 生现在可以进去看你啦?”不耐烦的父亲说,并又一次敲起门来。“不, ”格里高尔说。左边厢房里笼罩着一片难堪的寂静,右边厢房里妹妹开始 抽泣起来。 妹妹为什么不到他们那边去呢?她也许现在才起床,衣服都还没有穿 呢。那她为什么哭呢?因为哥哥不起床,不让协理进他的房间;或是他面 临丢饭碗的危险,因而老板又将向父母逼债?这些暂时都还是不必要的担 忧。格里高尔还在这儿,丝毫没有想到要离开他的家。此刻他还躺在地毯 上呢,凡见到他这般情景的人,都不会认真要求他让协理进他的屋的吧。 不过,格里高尔不会因为这点小小的不恭行为而马上被公司炒鱿鱼的,以 后很容易为这一行为找到一个恰当的口实。格里高尔觉得,就这样静静地 躺着,比起又哭又求情来打扰协理要明智得多。但是,正是这种情况不明 令其他人困惑,并使他们的态度得到宽宥。P15-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