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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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七月的骄阳火辣辣地烧烤着黄土高原，前一天庄 稼地里还泛着青绿色的麦子，才隔了一天就被晒成了 杏黄色；前一天刚刚变成杏黄色的麦穗儿，才隔了一 天就被晒裂，麦粒都露出了穗仓，此时哪怕是一只小 蜻蜓落在麦芒上，都有可能把穗仓压垮，使麦粒儿跌 落在地。 这个季节的麦子是非常脆弱的，更是弱不禁风的 ，除了火辣辣的太阳暴晒，雷雨冰雹也在时时刻刻地 威胁着它们。 按说，农历五月到九月这期间，位于黄土高原腹 地的红山地区阴雨不多，雷阵雨更少。可邪门的是偏 偏在眼下麦子成熟的七月里，雷阵雨出奇的频繁，而 且每次都会夹杂着冰雹砸下来。那些可恨的冰雹小的 如豌豆，大的赛过山里的杏子，偶尔还会掉下鸡蛋那 么大个的，曾经还发生过把驴砸晕的事情，脆弱的植 物根本不堪一击。有时候冰雹袭来，即使只有一泡尿 的工夫，那密密麻麻的冰豆子也能残忍地把麦秆齐腰 敲折，或者把麦穗敲成一根秃秆秆，把麦粒全部打进 泥土里去，农民只能热泪盈眶地看着马上要到仓的丰 收化为乌有。 这是个收获的季节，是农民喜悦的季节，也是他 们寝食不安的季节，更是他们纠结的季节。他们喜悦 的是丰收就在眼前，如果能顺利地把麦子收割并运送 到打麦场里，那么就离颗粒归仓不远了；不安的是担 心突然会来一场雷雨，可恨的冰雹把麦子打毁；纠结 的是不提前抢收怕有冰雹，抢收没有完全熟透的麦子 又有些可惜。所以这些天，家家都会有人提着镰刀不 停地在田间地头徘徊，只要看见哪片麦子变黄了，麦 芒变干了，就会立刻跳进麦田里，挥起磨得飞快的镰 刀，以最快的速度割倒一片片他们赖以生存的希望。 1991年盛夏的一个正午，火辣辣的太阳比之前任 何一天都毒，晒得人们几乎没办法下地干活，甚至连 头都不敢往屋外伸，只能暂时躲在炕上歇息。 这天，红山市小南川县红马山下一个叫白家堡子 的小山村里，一户姓白的人家院外大核桃树下，一位 姑娘正在认真地磨着镰刀刃。 姑娘今年二十二岁。约莫一米七五的个头，纤细 的腰身，白皙的皮肤，圆圆的眼睛，高耸的胸脯，眉 清目秀，美丽动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城市女孩，但细 看她满手的泥污和身上洗得掉了色的汗衫，就知道她 是个农家孩子。 她就是农家孩子，因为皮肤白皙，出生的时候是 个下雪天，爹娘便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白如雪。一个多 月前她大学刚刚毕业，被分配到了红山市电业局。 此时，热浪一阵阵扑来，虽然坐在树荫下，但她 还是感到头晕目眩，汗水不停地从头上脸上流下，跌 落进脚下的干土地里，身上那件薄薄的的确良花布汗 衫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紧紧粘贴在肌肤上，她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