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天津人民
原售价: 32.00
折扣价: 17.30
折扣购买: 局外人
ISBN: 9787201104560
加缪(Albert Camus, 1913-1960),法国作家,1957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出生于阿尔及利亚,母亲为西班牙人。父亲在一战中死去,加缪与其母在贫民区艰难度日,后于阿尔及尔大学攻读哲学。1935年,加缪开始从事戏剧活动,二战期间投身法国抵抗运动,因其创作的中篇小说《局外人》(1942)一举成名,此后又发表小说《鼠疫》、《堕落》和短篇集《流放和王国》;戏剧作品有《卡利古拉》、《正义者》,此外还有散文《婚礼集》、《正反集》及论文《西西福斯的神话》等。未完成长篇小说《第一个人》在其死后出版。 加缪早年曾深入钻研古罗马哲学家普罗提诺的著作,他认为现代人的生活存在着深刻的荒谬性,我们赖以存身的这个世界是冷漠的和不可理解的,而个人面对荒谬的世界是无能为力的。在创作上,加缪追求情节的自然铺陈和词句的精确与完美,语言简净、明朗、毫无藻饰,但在其不动声色的叙述中却蕴蓄着强烈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我乘上两点钟的公共汽车,天气很热。像往常一 样,我是在塞莱斯特的饭店里用的餐。他们都为我难 过,塞莱斯特对我说“人只有一个妈呀”,我出发时 ,他们一直送我到大门口。我有点儿烦,因为我还要 上艾玛尼埃尔家去借黑色领带与丧事臂章。几个月前 他刚死了伯父。 为了赶上公共汽车,我是跑着去的。这么一急, 这么一跑,又加上汽车的颠簸与汽油味,还有天空与 公路的反光,这一切使我昏昏沉沉,几乎一路上都在 打瞌睡。当我醒来的时候,正靠在一个军人身上。他 冲我笑笑,并问我是不是从远方来的。我懒得说话, 只应了声“是”。 养老院离村子还有两公里,我是步行去的。我想 立刻见到妈妈,但门房说我得先会见院长。由于院长 正忙,我就等了一会儿。这期间,门房说着话,而后 我就见到了院长。他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我的。 这是个矮小的老头,佩戴着荣誉团勋章。他用那双明 亮的眼睛打量打量我,随即握着我的手老也不松开, 叫我不知如何抽出来。他翻阅了一份档案,对我说: “默尔索太太入本院已经三年了,您是她唯一的赡养 者。”我以为他有责备我的意思,赶忙开始解释。但 他打断了我:“您用不着说明,我亲爱的孩子,我看 过令堂的档案,您负担不起她的生活费用。她需要有 人照料,您的薪水却很有限,把她送到这里来她会过 得好一些。”我说:“是的,院长先生。”他补充说 :“您知道,在这里,有一些跟她年龄相近的人和她 做伴,他们对过去时代的话题有共同的兴趣。您年纪 轻,她跟您在一起倒会感到烦闷的。” 的确如此。妈妈在家的时候,一天到晚总是瞧着 我,一言不发。刚来养老院的那段时间,她经常哭, 但那是因为不习惯。过了几个月,如果要把她接出养 老院,她又会哭的,同样也是因为不习惯。由于这个 原因,自从去年以来我就几乎没来探望过她。当然, 也由于来一次就得占用我的一个星期天,且不算赶公 共汽车、买车票以及在路上走两个小时所费的气力。 院长还说个不停,但我几乎已经不听他了。最后 他对我说:“我想您愿意再看看令堂大人吧。”我什 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他领我出了办公室。在楼梯上 ,他向我解释说:“为了不刺激其他的老人,我们已 经把她转移到院里的小停尸房去了。这里每逢有老人 去世,其他人两三天之内都惶惶不可终日,这给服务 工作带来很多困难。”我们穿过一处院子,那里有很 多老年人三五成群地聊天。我们经过的时候,他们就 不出声了。我们一走过,他们又聊起来了,就像是一 群鹦鹉在聒噪。走到一幢小房子门前,院长告别我说 :“默尔索先生,我失陪啦,我在办公室等您。原则 上,下葬仪式是在明天上午十点钟举行。我们要您提 前来,是想让您有时间守守灵。再说一点,令堂大人 似乎向她的院友们表示过,她希望按照宗教仪式安葬 。这件事,我已经完全安排好了。不过,还是想告诉 您一声。”我向他道了谢。妈妈虽说不是无神论者, 可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过宗教。 我走进小屋,里面是一个明亮的厅堂,墙上刷了 白灰,顶上是一个玻璃天棚,放着几把椅子与几个x形 的架子,正中的两个架子支着一口已盖合上了的棺材 。棺材上只见一些闪闪发亮的螺丝钉,拧得很浅,在 刷成褐色的木板上特别醒目。在棺材旁边,有一个阿 拉伯女护士,身穿白色罩衫,头戴一块颜色鲜亮的方 巾。这时,门房走进屋里,来到我身后。他大概是跑 着来的,说起话来有点儿结巴:“他们给盖上了,我 得把盖打开,好让您看看她。”他走近棺材,我阻止 了他。他问我:“您不想看?”我回答说:“不想。 ”他只好作罢。我有些难为情,因为我觉得我不该这 么说。过了一会儿,他看了我一眼,问道:“为什么 ?”但语气中并无责备之意,似乎只是想问个清楚而 已。我回答说:“我说不清。”于是,他捻捻发白的 小胡子,没有瞧我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明白。 ”他有一双漂亮的淡蓝色的眼睛,面色有点儿红润。 他给我搬过来一把椅子,自己则坐在我的后面一点儿 。女护士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这时,门房对我说 :“她长的是一种下疳。”因为我不明白,就朝女护 士瞧了两眼,见她眼睛下面有一条绷带绕头缠了一圈 ,在齐鼻子的地方那绷带是平的。在她的脸上,引人 注意的也就是绷带的一圈白色了。 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