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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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嫁给你！”我对小 坚哥说。 那时我5岁，小坚哥7岁 ，说这话时，我正美美地 吃着他摘给我的石榴。我 扬起小脸，忽闪着大眼睛 ，咧开满口果汁的小嘴笑 着对他说：“我想嫁给你！” 虎头虎脑的小坚哥开心地 说：“好啊！”于是我便戴了 采来的野花煞有介事地和 他玩拜堂的游戏。每每想 起这些，我都会情不自禁 地微笑，同时也会回忆起 童年的往事，心中满是对 童年玩伴的怀念。 那是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我扎了两条羊角小辫整 天和小坚哥疯在一起。小 坚哥头顶上有两个小圈儿 ，是个小霸王。他喜欢和 别人打架，总是一副凶凶 的样子。大人们说他是个 野小子。家人不让我跟他 玩。可我偏喜欢他，因为 他从不欺负我。别的毛头 小子欺负了我，他总是会 为我报仇。有好吃的东西 ，他也从不少我一份。我 喜欢屁颠屁颠地跟他去摘 野果、野花．去他家地里“ 偷”甘蔗，挖地瓜。 那时，我觉得他像孙悟 空一样神通广大。他会爬 到很高的树上掏鸟蛋．会 钻到水里捉鱼，会做飞得 很高的风筝，会做轮子可 以转动的泥巴车儿。有一 回，他爬到了一棵很高的 石榴树上，那时刚好刮起 了大风。他在上面像猴子 一样抱着树干，整个人跟 着树枝被风吹得摇来晃去 。我在下面吓得哇哇大哭 。风停了，小坚哥没两下 子就爬了下来。他笑嘿嘿 地递给我一个大石榴，糗 着我说：“吃吧，小哭猫。”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破涕 为笑。 村里的黄毛小子刮着鼻 子取笑我们：“羞羞，虎子 坚和君君是一对儿！”小坚 哥操了棍子雄赳赳气昂昂 地去吓唬他们，我也拿了 小树枝跑去凑热闹。看着 那些黄毛小子吓得呱呱叫 着跑回家，我们像得胜的 小将军哈哈大笑起来。 我生病的时候，小坚哥 趁我家大人们不注意，趴 到我床前窗台上，塞给我 一只装在火柴盒里的蝉儿 ，一把五颜六色的小野花 。如今想来，那时的他十 足是一个体贴的小情人。 小坚哥和我是同年上小 学的，跟我合坐一张桌子 。他是全班年纪最大的学 生。大伙儿都怕他，于是 ，他继续充当我的保护神 。 小坚哥2岁时母亲病故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 父亲娶了个带着两个孩子 的女人。那女人对小坚哥 很刻薄。那一年，小坚哥 留级了。小时候，留级是 一种耻辱。小坚哥却还是 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到处 撒野。只是，我的身边从 此少了一个为我削铅笔的 男孩。 上中学后．我们几乎不 说话了，见面也是漠然地 互相看一眼。那时，他是 全校有名的坏学生，打架 闹事，无所不为。每次他 故作老成地叼着一根烟从 我身边走过时，我的眼睛 都不自禁地潮湿。我知道 ，那不仅仅是被辛辣的烟 熏的。 小坚哥读完初中后便外 出打工去了。我们没有再 见面。我读完高中又上了 大学．身边有了许多新旧 朋友。偶尔，我还会想起 小时候咧开掉了颗大门牙 的嘴，笑得傻乎乎的小坚 哥。 耳边是老狼的《同桌的 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 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不知道小坚哥听到这首歌 时，可会想起爱哭鼻子的 我，可会想起那个脑袋扎 了羊角小辫的小丫头扬起 小脸，忽闪着大眼对他说 ：“我想嫁给你！” 往事如歌，童年不再。 我不再是天真烂漫的疯丫 头了，不会再傻乎乎地说 ：“我想嫁给你。”我只想对 远方那个童年的玩伴真诚 地问候一声：“你在他乡还 好吗？” P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