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文学译丛-我曾拥有那么多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老男人 1990年11月 他们坐在那里解题。我的指尖有种干涩的感觉。黑 板上布满我写的笔记和计算过程。窗外，天气刚开始变 冷。两节连堂的数学课快要结束了，之后就放学了。底 下有低声的抱怨。这是文字题，我站起身，走到课桌中 间。路过摩根的时候，我看到他什么都没做。我指了指 第一句话，摩根宽大的身体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气声， 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掉到了桌子上。现在距离圣诞节还 有四个半星期，那时候艾尔德利德就回来了，我就不用 再做数学代课老师了。我对这件事情一点儿都不擅长。 摩根穿着干净的浅蓝色牛仔裤，背有点弓着，眼神里带 着祈求，想要再拖延一点儿时间，请求慈悲，他的眼神 那么沉重，那么沉重，大大的脑袋上头发很厚。我想象 着他母亲的样子，他的房间，皱巴巴的床单，早饭吃的 面包片，用手肘擦去唇边的牛奶沫，晚上塞进录音机的 卡带。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但还远远没有长大。我想要 给他点帮助，可他都还没有开始做，面前的作业纸完全 是空白的。 “鲁内、艾斯本、安娜。”我低声说。摩根又忍不 住叹了口气。 “鲁内、艾斯本和安娜加起来一共100岁。”我说 。他看着我的目光并不是冷漠没有礼貌的那种，而是空 洞。 “鲁内比安娜大8岁。你明白吗？” 摩根那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把铅笔放在桌子 上，他肯定是啃过，上面都是牙印。 他抬起头。但我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就像是抛弃 了一个孩子，抑或是解放了一个犯人。 课堂里明显有种注意力不集中的感觉，但我从讲台 上往下看，大多数人的眼睛都看着应该看的方向。我走 到塞西莉亚旁边，她的脚在桌子下交叉着，铅笔上有口 红的印子。我知道，哪怕到这个年纪，也很少有学生会 对自己的学业负责。我知道我不会再对摩根提任何要求 ，很快我就结束在这边代课的工作了，我可以把注意力 放在我自己的课上——挪威语和英语。 我在办公室见到了欧恩斯坦。欧恩斯坦穿着法兰绒 格子衬衫，袖子挽起。他家里的半个书架都装满了他儿 子收藏的石头和贝壳，厨房的墙上也挂满了孩子的画， 抽屉里装着好几打避孕套。他的上半身很长，汗毛很多 ，还有大胡子，妈妈肯定会说这很邋遢。 “你要回家了吗？”他说。 “嗯，我得把这个带走。”我指了指一堆挪威语作 文。 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喝杯茶。 “乌尔里克今天不来吗？”我说。 “嗯，我5点前要去幼儿园接他。还有两个小时呢 。” 我们去了他家。他的公寓在萨加内区的一座楼房里 ，三楼。走廊的地板上躺着一顶绿色的毛线帽，还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