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一名红色特工的海外传奇上下）

作者简介

内容简介

有一天，我和一个姓萧的汽车经纪，在一家法国式的咖啡馆中喝咖啡 ，这家咖啡馆有一个浪漫的古希腊的名称“维纳斯”。“维纳斯”是希腊 神话中最受人喜爱的爱神，但到这间咖啡店里去喝咖啡的人，却大部分是 活跃在商场上的经纪，而不是双双对对在热恋中的情侣。 我在金边生活时，有一个阶段曾在金边二手汽车市场上做过汽车经纪 人，一方面代客户买卖二手汽车，一方面自己也收购部分旧汽车，修理翻 新之后，再重新出售。由于我对汽车机械有比较丰富的知识，在交易中， 介绍每一辆二手车时，对客户的询问，能够比较耐心地解释，取价又比同 行公道，从不弄虚作假，从不用不正当的手法赚钱，所以很能得到顾客的 信任。很多同行也乐意和我合作，或向我请教某些汽车的常识。因此，我 虽然入行不久，但在行内朋友众多，关系良好。 这位和我在一起喝咖啡的经纪，姓萧名字叫炽昌，就是我同行的好友 之一。当天由于我们合作做成了几单买卖，大家心情都很愉快，谈笑风生 ，还谈起要合资购人两辆旧平治汽车的计划。 正谈得起劲的时候，萧炽昌突然静下来，我感到气氛似乎有点异常， 就转过头去，随着他的眼光望去，刚好来得及看到我小学时代一位同学周 球的背影，正朝大门走去。 等到周球走出了咖啡厅门口，越过了对面马路之后，萧炽昌才转过头 来，用一副迷茫不解的眼神，望着我的脸，似乎有点欲说还休的样子。 “小萧，我的脸上是不是画着公仔？”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便 笑着问道。 “不是！”萧炽昌一本正经的回答说。 “那你这样专注地望着我的脸子，是不是准备挑选女婿？我可是先此 声明，小生已经‘使君有妇、名草有主’了。” “我倒是很想找个女婿，可惜我的女儿只有两岁半，如果你能耐心等 待，我也可以把你列入未来女婿的候选名单中。”萧炽昌放松了绷紧的脸 ，露出笑容，然后又摇摇头说： “不像！不像！” “不像？不像什么？不像猪八戒？还是不像孙行者？”我对他的话感 到有点莫名其妙。 当时国内一套儿童动画影片《西游记》，正在金边市的影院上映，当 地人爱用影片中的人物，来讽刺别人，我和小萧经常开玩笑，心中还以为 他是在开无聊的玩笑而已。 小萧神秘兮兮的，用眼角向周围一扫，然后侧过头来在我的耳边轻轻 地说： “我看你一点都不像是中共派来的特务！” 我听了这句话，心中吓了一大跳。但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说： “你大概是看那些廉价的特务小说看得太多了，满脑子稀奇古怪思想 ，怎么会把我和中共特务扯在一起呢？” “胡说！我虽然有时到影院看一两次《007》片集，但从来不看那些神 神秘秘的特务小说，也不看侦探小说，倒是爱看《三国》、《水浒》、《 西厢记》、《红楼梦》这类古典小说。”小萧笑着说：“所以，我越看你 越感到你像西厢记里的张生，有点风流蕴藉。上次‘巴黎’西药房的女老 板，还叫我把你介绍给她认识，说是没见过这样洒脱的汽车经纪哩！” “去你的！”我笑骂着道，“那你为什么拿我和中共特务比较？西厢 记里的张君瑞又没挂上黑太阳镜，和中共的特务有什么共同点？” “说你是中共特务的话，并不是我说的，而是周球告诉我的。他不但 告诉我一个人，而且还把这件事告诉李子鑫、王大庸等人。”小萧不经意 地说，他并没有意识到，这次谈话，对我整个事业影响有多大。 周球是金边市名中医周猷光的儿子，抗战期间，曾回国参加国民党在 江西开办的干训班。后来又加入国民党的青年军，出征过缅甸，受过战火 的洗礼，在部队中任少校参谋。他比我大了几岁，和我一样，自小就在金 边生长，和我先后在同一间学校读书，他是我的学长。 小时候，我对周球有点崇拜，但年龄逐渐大了，各人所处的环境逐渐 不同，思想上的距离，自然就越来越大，大家也就慢慢地疏远了。 解放前，周球积极参与当地国民党的各项活动，而我却参加当地各项 进步的政治运动。在和当地国民党人的斗争中，无论在我任职教员的学校 里，或者是在社会上，我都和一些进步组织站在一起，积极批判国民党领 导层祸国殃民的罪行，以及揭露他们发动内战、抢夺人民胜利果实的阴谋 。而且还针对国民党宣慰大员邢森洲骗取侨胞血汗钱的“金圆券”事件， 大肆攻击国民党的腐化堕落，使金边的国民党人对我恨之入骨。但因为我 是土生土长的华侨，在金边市朋友众多，文的、武的都有一些关系，来硬 的、耍软的，都无法使我屈服。等到后期，法国当局顾虑华侨中的亲共分 子会支持当地人民的反殖民斗争，下决心把华侨中的进步分子驱逐出境时 ，我早已回国参加工作，使那些恨我的人，徒呼奈何。 周球和我并没有任何个人的恩怨，如果说彼此之间有一些分歧的话， 那就是在抗战胜利后国共的政治斗争中各自拥护一方。特别解放前夕，我 在当地一家进步报馆中协助工作以后，我们两人之间一点脆弱的友谊，也 已荡然无存，在我回国之前，双方已经完全没有来往。 根据我过去的表现，周球理所当然地将我视为敌对分子。 我这次重返柬埔寨，一回到金边，就有一些同学通知我说： “周球回到台湾以后，和一位国民党高官的女儿结婚，又参加了国民 党特务组织。目前是由国民党××部派来柬埔寨工作的人员，他的语气对 你不太友善，你要小心。” 但是我认为我们两人之间，过去并无直接冲突，目前更无任何瓜葛， 最多是少些往来，见面打个哈哈就算了，所以并没有把周球放在心中，谁 知“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他竟然到处散布这种中伤我的“谣言” 。 萧炽昌这个小伙子，据说在出世的时候，他妈妈梦见到戏院里看戏， 台上正在上演白蛇传里的“水漫金山”，因此请了一位算命先生，替这个 新生的婴儿算算命，那位先生说这小家伙八字缺火，梦中所见洪水来势太 猛，孩子一生易遭没顶之灾，因此替他命名的时候，特别选择一些和火有 关的名字。这么一来，可能他的命名中的“火气”太旺，以致长大之后， 脾气特别暴躁，像爆竹一样，一触即发。 P451-4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