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江苏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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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一些被风吹过的事物
ISBN: 9787559441430
一些被风吹过的事物 小庄子 河套中间凸起一个山丘般的孤岛,大成爷就住在岛 上。若站在河套的北岸往岛上看,只能看到一蓬蓬青黄 色的细叶竹,和几棵枣树、老榆树的树冠;待下了河套 ,再上到坡上,他那三间矮趴趴的黑瓦屋才露出半张脸 。大成爷和我们一个队。我们把大成爷住的河套叫小庄 子,我们村叫大庄子。小庄子原来也有过十好几户人家 ,现在就只落大成爷一家住在那儿了,可我们还是习惯 叫它小庄子。大庄子和小庄子隔着一条河套,喊得应。 每回队里要开社员大会,都是派人站河套的北岸吼一嗓 子:“小庄子的大成爷,队上开会了!”但你要抬脚走 过去,就半个时辰还不够走。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念起小庄子,常常觉得 自己的肉身被撕裂开来,一片一片云一样飘荡到它的上 空,迷离、恍惚,有隐隐的痛。滚河水打它的南坡向西 流去,北坡是庄稼地,北坡的坡底,也就是称之为河套 的沙滩上,遍生一种叫蚂蚁藤的草,而在沙滩的边沿和 低凹处则长着些芭茅、芦苇和一人多高的杂树林。有些 芦苇还延伸到了河水里。沙滩很长、很宽阔,沿岛围成 一个半圆的形状,有好几个打谷场那么大。蚂蚁藤是甜 草,也是牛极爱吃的一种草,它藤叶柔软细密,贴地攀 爬,随着地势起伏连绵,地毯似的铺满沙滩;在没有山 洪走水的日子,蚂蚁藤草生长异常旺盛,肥沃处一窝一 窝黑油油的,拥挤的藤蔓能直立尺把高。我们常常是把 牛绳索盘在牛角上,再把牛赶进滩去,就放心大胆地扒 光衣服,跑滚河里去洗澡。我们打河的上游下水,仰躺 着一路顺流而流。直流到大成爷的瓜地边,再悄悄爬起 来,大成爷正戴着草帽在瓜地的另一头忙活儿,我们在 地这头儿,猪獾子一样溜进去偷瓜吃。 夏日骄阳如火,烤得瓜地热烘烘的。印象中蜻蜓很 多,天又高又蓝,白云擦着河岸慢慢移动,牛群在远处 的滩地上静静地啃草,时有蓬头的八哥落在它们的脊背 上沉默不语。我们都还太小,没经验,摸进瓜地却分不 出哪些是生瓜,哪些是熟瓜,还不如猪獾子聪明,猪獾 子咬过的瓜都是熟透的瓜,又香又甜。瓜地是五十多亩 的一面挂坡地,打河底的一条白茬草路拐上去,就是大 陈爷的守瓜棚。守瓜棚是在一间半塌不倒的旧屋墙上用 稻草搭成的,这也是曾经的住户,是小庄子的一部分。 小庄子还有好几处这样半塌不倒的屋墙,都没了屋顶, 经年的风吹雨淋,只落一堵一堵墙光秃秃地戳在那儿, 像一张张喊魂叫鬼的大嘴巴——住它的人或是亡去,或 已远徙,时间并没有多少年,却已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 。断墙里面堆满了砖头瓦块,爬着虫虫,更有带刺的野 槐、荆棘及半人高的蒿草密密杂杂。黄昏的时候,总有 一些黑衣的鸟在上面悠悠盘旋,然后栖息墙头,像小庄 子开放在夜黑里的黑花朵。 我和村里的舀舀、春生、毛子等一帮年龄相仿的孩 子整天野在小庄子周围,在那里放牛割草,或无事游荡 ,但我们很少会走进去。它是敞开的,没有院墙也没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