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公园（对话拍电影的人）/腾讯娱乐原创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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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神告诉我，你牺牲得还不够 文/曾剑 图/小钢 不同于小众文艺导演的剑走偏锋，也不将视野局 限在商业片的鎏金辉煌，李安的电影，总在品味和市 场、个性与包容间寻求着微妙的平衡。他将东方式的 体察温婉注入西方题材电影，一点点道出华语片中人 与人之间晦涩难言的纠葛情感，大刀阔斧般浑厚古朴 的轮廓与沉郁静美的细枝末节浑然一体，胸怀天下的 老辣中氤氲出的是谦谦君子的行藏淡泊。 李安和他的电影，总叫人想起《侠客行》里的句 子：“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 身与名。” 咸阳游侠多少年 他是谁？他从哪儿来？他的魅力伺在？ 看李安的前半生，就像品味他的电影，一幕幕揭 开、渐进，从容不迫却暗潮汹涌。1954年生于台湾， 祖籍江西，父亲是中学校长。19岁，李安进入台湾国 立艺专戏剧系，当时他的心声是“其实我是一名演员 ”，并在台湾话剧比赛大专组得到过最佳男演员奖。 1975年李安前往美国，进入伊利诺伊大学学习戏 剧导演，获戏剧学士学位后又前往纽约大学学习电影 制作，获得电影硕士学位。 1978年李安认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林惠 嘉，同时也是他的伯乐与知己。1982年，尚在纽约大 学攻读学位的李安，拍出了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电影 短片《阴凉湖畔》，获得了奖学金，并在台湾主办的 独立制片电影竞赛奖上拿了金穗奖。1984年李安的毕 业作品《分界线》获得了纽约大学生电影节金奖和最 佳导演奖。 一切看来都似乎很顺，但理想在说“Yes”的时 候现实总在残酷地说“NO”。直到41岁才在家族资助 下开设品牌专卖店的华人设计师王薇薇或许会用她的 人生经验告诉你，通往西方艺术殿堂的道路是宽广的 ，但留给黄色人种的是荒芜的小路，开拓它需要莫大 的运气、勇气以及等待。 于是，从1984到1990年，李安的生命中只剩下一 个重要的字，那就是“等”。六年中，他每日的工作 是打扫房间、买菜做饭，和儿子一起等“英勇的猎人 妈妈带着猎物回家”，同时大量阅读、看片以及创作 剧本。六年后，当李安的剧本《推手》获得台湾政府 优秀剧作奖并有望获得独立执导影片的机会时，他才 有勇气回顾六年问不得志的痛苦：“我想我如果有日 本丈夫的气节的话，早该切腹自杀了。” 也许，正是中国式的含蓄、隐忍最终成就了李安 ，也成就了他电影中欲说还休、百转千回的情感基调 。恰如1991年的电影《推手》中初到美国就在中国传 统与西方自由思想的碰撞隔阂以及父子两代的代沟中 无所适从的老朱所热衷的一个个太极手势，从表面看 ，它低调、圆滑、无欲无求，然而，它的重复与坚持 却往往在孤立无援的处境中进发出柔中带刚的力量， 它不是妥协亦不是征服，而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兼收并 拢，是一种深沉而富有包容的文化情感，这种儒家文 化所体现出的就是中国人的精神内核。 《推手》在台湾金马奖上获得了包括最佳导演在 内的八个奖项提名以及亚太影展最佳影片奖。对李安 来说，这意味着真正的绝处逢生。 1991年的《推手》、1993年的《喜宴》和1994年 的《饮食男女》，被称为李安的“父亲三部曲”。其 中以《喜宴》最成功，一举斩获柏林电影节金熊奖、 西雅图电影节最佳导演以及金球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 片提名，在台湾金马奖上更是满载而归。 在《喜宴》中，李安仍是以中国人的处世态度和 儒家视角去解构西方世界的人性思想，包括敏感的同 性恋话题所带来的冲击。从台湾来美国参加儿子婚礼 的老父母，得知儿子的婚姻只是一场为“孝”而设的 骗局以及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其打击不亚于晴天霹 雳，但最终还是无奈接受了儿子纷杂的三角情感关系 ，这是中国人最擅长的“推手”式的处世哲学，也是 擅长忍耐的中国人安身立命之法，然而最讽刺的一幕 出自导演李安，他在其中客串一个喜宴上的小角色， 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是中国人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 。”（P3-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