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黑龙江美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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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 9787559324047
玛格丽特?米切尔,美国现代著名女作家,曾获文学博士学位,担任过《亚特兰大新闻报》的记者。1937年她获得普利策奖。1939年获纽约南方协会金质奖章。1949年,她不幸被车撞死。她短暂的一生并未留下太多的作品,但只一部《飘》足以奠定她在世界文学史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部分 章 斯佳丽?奥哈拉其实长得并不美,却魅力十足,男人一旦像塔尔顿家那一对孪生兄弟一样迷上她,就很难留意她美不美了。在她显著的容貌特征中,既有母亲那种沿海地区法国贵族后裔的风雅,又有肤色红润的父亲那种爱尔兰人的粗犷。无论如何这张面孔都是十分动人的:尖尖的下巴,方方的腮帮子,两只淡绿色的眼珠连一丝淡褐色都不掺杂,眼眶周围的睫毛乌黑浓密,两个眼角稍稍翘起。眼睛上面是两道浓密的吊梢剑眉,醒目地刻画在木兰花般的洁白皮肤上。南方女子十分珍视自己的这种肤色,她们随时都戴着帽子,遮上面纱,戴好手套,小心翼翼保护皮肤免受佐治亚烈日的灼晒。 那是一八六一年四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陪斯图尔特和布伦特?塔尔顿坐在父亲的塔拉庄园门廊的阴凉里,她那模样就像一幅美妙的图画。她身穿一条绿色新花布裙,十二码布料做成的波浪形裙裾散在裙衬上,跟父亲近从亚特兰大为她买来的平跟绿色摩洛哥便鞋恰好相配。在这条裙子的完美衬托下,她十七英寸的腰身显得越发纤细了,方圆三个县的姑娘当中,就数她的腰身细。她年方十六,可紧身胸衣却让她的胸脯显得发育相当成熟。但是,尽管散开的裙裾使她看上去优雅得体,顺溜的头发绾成发髻显得风度端庄,一双白皙的纤手交叠在膝上,看上去娴雅文静,可她天生的本性却是掩饰不住的。在她故作娇态的脸蛋上,那对绿眼睛并不安分,既任性又生气勃勃,跟她的端庄举止明显不同。她的礼貌是在母亲的谆谆教诲和保姆黑妈妈的严厉管教下塑造成的,可她的眼睛却露出了天然本色。在她左右两边,那一对孪生兄弟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一边说笑,一边眯起眼睛透过里面点缀着薄荷的高脚玻璃杯乜斜着阳光。他们都长着两条长腿,脚上都蹬着一双高及膝盖的长靴,腿肚子肌肉发达,随意跷着二郎腿。哥俩十九岁,身高六英尺二英寸,骨架粗大,肌肉结实,脸庞晒成古铜色,头发的颜色是赤褐色,眼神中洋溢着欢乐和傲气,俩人都身穿蓝色上衣和芥末色马裤,看上去就像两只棉桃一样分不清彼此。外面,夕阳斜照在院子里,在一片枝叶新抽绿芽的背景下,一株株山茱萸树上怒放的白色花朵明亮耀眼。孪生兄弟的马匹拴在车道上,这是两匹高头大马,毛色像主人的头发一样红。马腿周围,一群身体瘦长情绪烦躁的狗吠叫个不停,这是一种擅长捕捉负鼠的猎犬,斯图尔特和布伦特到哪儿都把这群狗带在身边。离它们稍远处,一条跟随马车的黑白花狗嘴巴耷拉在前爪上趴在一边,像获得爵位的贵族一样孤傲,捺着性子等待两个小伙子回家吃晚饭。在这群猎狗、马匹和孪生兄弟之间,有一种比他们的忠实伙伴关系更深层的内在密切联系。 人畜全都年轻体壮,头脑简单,毛发光滑,动作潇洒,精神勃发,兄弟俩像他们的坐骑一样精神饱满,不仅精神饱满,而且脾气暴躁,不过,在懂得如何驾驭他们的人面前,他们都显得温和驯顺。坐在门廊里的这三个年轻人生来就过着舒适的庄园生活,自幼就被人伺候得无微不至,不过,他们的脸色倒既不苍白,也不娇嫩。他们就像一辈子生活在天地间、很少在枯燥书本上费心的乡下人一样,精神勃勃,行动机敏。在佐治亚州北部的克莱顿县,生活还是蛮新奇的,不过,按照奥古斯塔、萨凡纳和查尔斯顿等地的标准衡量,就显得有点粗俗。佐治亚南部比较矜持、古板的人们十分瞧不起佐治亚内地人,但是在佐治亚北部,当地人觉得没受过正规教育算不得失面子,要紧的事儿干得漂亮就成。种好棉花,骑术精湛,射击本领强,舞跳得轻盈,陪伴女士风度翩翩,饮酒多而不失态,这些才算是真正要紧的事。这些本事孪生兄弟俩样样精通,而且,他们对学习书本里的东西一窍不通的恶名声也同样出众。他们家的金钱、马匹、奴仆比全县任何人家的都多,不过这两个年轻人肚子里的墨水却比邻近大部分贫穷白人都要少。正是由于这种原因,斯图尔特和布伦特才会在四月份的这个下午在塔拉的门廊里闲坐。他们刚刚被佐治亚大学开除,这是两年里第四所开除他们的学校了。他们的两个哥哥汤姆和博伊德也随着回了家,因为他们不愿留在不欢迎他们这对孪生弟弟的学校里继续念书。斯图尔特和布伦特把后这次被开除当成个美妙的笑话,而斯佳丽本人自从前一年离开费耶特维尔女子学院以来,就再也不愿打开书本看一眼,对兄弟俩的事就像他们自己一样觉得滑稽。“我知道你们俩不在乎被学校开除,汤姆也不在乎,”她说道,“不过博伊德呢?他看样子打定主意想念点书的,可你们闹得他离开了弗吉尼亚大学、亚拉巴马大学、南卡罗来纳大学,现在又让他离开佐治亚大学。照这样子,他根本念不到毕业了。”“嗨,他可以去费耶特维尔那边的帕马利法官事务所念法律,”布伦特回答得漫不经心,“再说啦,这事本来没什么。我们反正不等到学期结束就得回家。”“因为战争呀,傻瓜!战争随时会打响,到时候我们谁还会待在学校里,你说呢?”“要知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战争,”斯佳丽厌烦了,“不过是人们口头上说说而已。真是的,阿希礼?韦尔克斯和他父亲上个礼拜刚对我爸爸说过,说是我们驻华盛顿的专员会跟林肯先生达成一项……一项……友好协议,同意结成南部邦联。反正北佬害怕咱们,不敢打。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战争,这种话我都听腻了。”“不会有什么战争?”孪生兄弟愤愤然嚷道,仿佛受了欺骗似的。“这是哪儿的话,宝贝儿?战争当然要打,”斯图尔特说,“北佬也许怕我们,可是前天博勒加德将军炮轰苏姆特堡,把他们赶走后,他们就非打不可了,要不然就得在世人面前当懦夫丢脸。再说啦,邦联……”“你们再敢说一遍‘战争’,我就进屋去把门关上。我这辈子讨厌的就是‘战争’这个字眼,说‘脱离联邦’还差不多。 爸爸从早到晚‘战争’不离嘴,来找他的先生们全都大声嚷嚷什么苏姆特堡啦,南部各州权力啦,亚伯拉罕?林肯啦,让我烦得简直要惊叫起来了!小伙子们也全都谈论这事,还谈论他们的老骑兵连。今年春天的一切聚会全都没趣,因为小伙子们就没别的好谈。我真庆幸佐治亚等到圣诞节后才脱离联邦,要不然准得把圣诞聚会也给搅了。要是你们再敢说‘战争’,我就进屋去。”她这话可是当真的,因为她不能长时间忍受人家交谈却不把她当成主要话题。不过,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微笑,还故意把酒窝缩得更深,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连连眨动。果然不出她所料,她那迷人的样子让两个小伙子看呆了,俩人连忙道歉,说不该扫她的兴。他们丝毫也不因为她对战争缺乏兴趣就小瞧她。其实,他们反而更看重她了。战争是男人的事,与女士们无关,他们把她的态度当成了女性品质的证明。她哄得他们不再谈论“战争”这个烦人的话题后,便兴致勃勃地回到他们目前处境的话题上。“你们俩又被学校开除回家,这事你们的母亲怎么说?”弟兄俩立刻显得很不自在,回想起了三个月前被弗吉尼亚大学勒令退学回家后,母亲对他们的态度。“哼,”斯图尔特说,“她倒还没有说什么,今天一早,汤姆和我们就出门了,汤姆到方丹家去了,我俩就上这儿来了。”“你俩昨晚回家后,她说什么了吗?”“我俩昨天晚上真是吉星高照。刚好到家前,妈妈上个月在肯塔基买的那匹种马送到了,家里一下乱成了一锅粥。那畜生又高又大——这马真棒,斯佳丽,你该叫你爸爸快去瞧瞧。送来的路上它居然就把马夫的肉咬了一块下来,还把我妈派去琼斯博罗火车站接站的两个黑小子踢翻了。就在我们到家前,它正打算把马厩踢倒,我妈原来那匹叫草莓的老种马,也险些儿被它踢死。我们到家后,妈妈正在马厩拿着一袋糖哄它吃,想让它安静下来,我妈真了不起。黑小子们躲在马厩栏杆外远远瞧着,眼睛瞪得像牛,提心吊胆怕得要命,可我妈却心平气和,对那匹马说话,好像它是个人一样,妈妈还让它从自己手里吃东西,妈妈驯马的办法真是谁都比不了。她一见我们就说:‘天哪,你们四个怎么又回家来了?你们真比埃及的祸水还要坏!’这时,那马又是喷鼻子又是抬起前腿,她便说:‘快滚吧!难道你们看不出这大宝贝不开心吗?明天早上我再跟你们四个算账!’于是我们就去睡觉了,今天一早她还没来得及抓住我们,我们便溜之大吉,只留下博伊德一个人对付她。”“你觉得她会打博伊德吗?”斯佳丽像县里其他人一样,怎么也看不惯又瘦又小的塔尔顿太太对她早已长大成人的儿子们的教育方式,她甚至有时候还用马鞭抽打他们。贝特丽丝?塔尔顿从来都是忙忙碌碌的,需要她亲手照料的不但有大片棉花地,上百名黑人奴仆,八个子女,还有全州的养马场。她脾气特别暴躁,她那四个儿子又常常惹是生非,所以她经常对他们大发雷霆。尽管她不许任何人鞭打马匹或黑奴,可她自己却觉得时不时地抽上他们一顿是不会对他们有任何伤害的。“她当然不会打博伊德。她一向就没怎么打过博伊德,因为他是老大,再说我们哥儿几个就数他个头矮。”斯图尔特说着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很为自己六英尺二英寸的身高感到自豪。“所以我们就让他留在家给妈妈解释。真是活见鬼,妈妈早就不该再打我们了!我俩都十九岁了,汤姆都二十一了,可她还把我们当六岁顽童对待。”“明天去韦尔克斯家的烧烤会,你妈妈会不会骑那匹新买来的马?”“她是想骑,可是爸爸说骑那匹马太危险,再说那几个丫头也不会答应。她们说至少参加某一个晚会要让她像个贵妇人一样,坐马车去。”“明天可别下雨,”斯佳丽说,“差不多一连下了一个礼拜了。要是烧烤野餐吃不成,都挤在屋里吃饭,那可是再倒霉不过的事了。”“噢,明天准会放晴,会热得像六月天,”斯图尔特说,“瞧那落日。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红的太阳。凭落日就可以判断天气。”他们朝杰拉尔德?奥哈拉家的土地远远望去,只见这片新犁过的棉花地连绵不断,一直延伸到火红的天边。此刻太阳正缓缓落到富林河对岸的山峦背后,把天空映照得一片深红。四月里暖和的空气也渐渐降温,透出些许让人舒服的凉意。那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早,不时喜降春雨,温暖而急促。粉红的桃花忽然绽开,和雪白的山茱萸互相映衬,把远山和黑色的河岸装点得十分好看。 春耕就快结束了,落日的余晖给佐治亚州红土地刚犁起来的地垄上抹了一层油彩,把土染得更红了。翻起来的湿润泥土,正翘首企盼着棉花籽;道道垄沟的都呈现浅红色,垄沟背阴面呈现朱砂红、猩红和栗色。农场中那座通体白色的砖房宛如一座岛屿,处在一片波涛起伏的红色海面上,海面涡流回旋,白浪翻卷,屋顶把浅红的波涛撞碎的那一刻,状如新月的浪尖忽然凝固。这地方没有那种绵长笔直的垄沟,能见到那种垄沟的地方是在佐治亚中部平坦的黄土地,或是在海边种植园里肥沃的黑土地上。而在佐治亚北部延绵起伏的丘陵地带,田地都犁成无数道弯弯曲曲的垄沟,防止肥沃的土壤随水流失,被冲到低处的河底去。这片土地红得令人惊异,雨后更是红成一片血色,而旱季则是尘土飞扬,是世上好的棉花生长地。这是一片让人赏心悦目的土地,一幢幢白色房屋,宁静安详的耕地,不慌不忙的河流。然而它又是一片反差强烈的土地,有着明亮的阳光,也不乏浓密的树荫,种植园里的开阔地和延绵数英里的棉花地,总是笑迎温暖的太阳,总是那样的宁静而满足。土地的边缘连接着大片原始森林,即便在炎热的正午时分,里面也十分阴暗凉爽,还带有一种神秘感,掺和着些许狰狞不祥的感觉。飒飒有声的松树带着世世代代的耐心,似乎有所期待,轻轻叹息着发出威胁:“当心!当心!我们逮住过你。我们可以再把你抓回来。”在门廊上聊天的三个人耳边传来了马蹄声、马具链子碰撞的叮当声,黑人毫无顾忌的尖嗓门欢笑声,这是下地干活儿的人赶着骡马从地里回来了。屋里传出了斯佳丽的妈妈埃伦?奥哈拉那轻柔的声音,她正招呼一个黑人小女孩,女孩提着埃伦的篮子,里面装着各种钥匙。孩子的声音又尖又高,答应说:“来了,夫人。”随后脚步声便朝屋后的熏肉房远去了,埃伦就在那儿给收工回来的人分配食物。接着响起了一阵盘子碟子和银餐具碰撞的声音,塔拉庄园的男管家波克在布置桌子准备开晚饭了。听见这声音,兄弟俩明白该是动身回家的时候了。 可是他俩怕见母亲,就赖在塔拉庄园的门廊上不走,盼着斯佳丽邀请他们吃晚饭。“听我说,斯佳丽。明天的事,”布伦特说,“我们一直在外头,对烧烤会和舞会的事不大清楚,不过明天晚上我们没有理由不跳个痛快。你谁都没答应,对不?”“哦,答应了!我哪儿知道你们俩都回家来了?我可不想就为了等你俩,结果在舞会上坐了冷板凳。”“你坐冷板凳?”两个小伙子一阵狂笑。“听我说,宝贝,你一定得跟我跳个华尔兹,跟斯图尔特跳后一个,完了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吃完了就像上次舞会一样,坐在楼梯平台,再听听金茜阿姨算命。”“我才不喜欢听金茜阿姨算命呢。你知道她说我会嫁给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长着一头黑亮黑亮的头发,留着一道长长的胡子,可我偏偏不喜欢黑头发男人。”“红头发的你也不喜欢,对不,宝贝?”布伦特咧开嘴笑着说,“好啦,答应我们明天的华尔兹都跟我们跳,晚上一块儿吃饭。”“要是你答应,我们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斯图尔特说。“什么?”斯佳丽一听见这个词便大声问,好奇得像个孩子。“是不是我们昨天在亚特兰大听到的那事,斯图尔特?要是的话,你可要知道,我们答应了要保密的。”“哦,是佩蒂小姐告诉我们的。”“什么小姐?”“你知道,是阿希礼?韦尔克斯那个亲戚,住在亚特兰大,佩蒂帕特?汉密尔顿小姐——就是查尔斯?汉密尔顿和玫兰妮?汉密尔顿的姑妈。”“我知道,比她再傻的老女人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是这样,昨天我们在亚特兰大等火车回家的时候,她正好坐马车经过车站,停下来和我们说了话,她告诉我们明天晚上韦尔克斯家舞会上要宣布一个订婚消息。”“哦,这我知道,”斯佳丽失望地说,“就是她那个傻侄儿查理?汉密尔顿和霍尼?韦尔克斯。有些年头了,谁都知道他俩迟早要结婚,尽管他好像对这事有点儿冷淡。”“你觉得他傻吗?”布伦特问道,“去年圣诞节你可让他在你周围忙了个够。”“我又没法不让他忙,”斯佳丽耸了耸,显得毫不在意,“我觉得他是个讨厌的胆小鬼。”“不过,要宣布的订婚消息可不是他的,”斯图尔特得意地说,“而是阿希礼和查理的姐姐玫兰妮小姐的!”斯佳丽的脸色没变,但是她的嘴唇白了——仿佛冷不丁当头挨了一棒,一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面孔凝固了似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斯图尔特,斯图尔特从不多想,还以为她不过是感到惊奇,觉得挺有意思罢了。“佩蒂小姐告我们说,本来打算明年再宣布来着,因为玫兰妮身体不好;可是人们纷纷传说要打仗,双方家里都觉得不如赶快结了婚也就放心了。所以明天晚上要在晚饭中间宣布。好了,斯佳丽,我们把秘密告诉你了,你得答应跟我们一块儿吃晚饭。”“当然我跟你们一块儿吃。”斯佳丽言不由衷地说。“跟我们跳所有的华尔兹舞?”“所有的!”“你太可爱了!我敢说别的男孩非气疯不可。”“让他们发疯去吧,”布伦特说,“咱俩能对付他们。瞧,斯佳丽,上午在烧烤野餐会上跟我们坐在一块儿。”“什么?”斯图尔特把他的要求又说了一遍。“当然。”兄弟俩喜出望外地交换了一个眼色。尽管他俩自以为是受斯佳丽青睐的崇拜者,可以前还从来没有这么轻易就得到这种表示。 一般斯佳丽总是让他们只有祈求的份儿,而她总是推托,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见兄弟俩不高兴她就哈哈大笑,兄弟俩生气她就摆出一副冷面孔。这时,她基本上把明天的安排全答应他们了——野餐会上兄弟俩挨着她坐,所有的华尔兹舞都跟他俩跳他俩肯定会做手脚,让所有的舞曲都是华尔兹。,晚饭和他们一块儿吃。真是因祸得福,被大学开除也值了。兄弟俩觉得颇有成就,高兴得不亦乐乎,待着不想走了,喋喋不休地谈论着野餐、舞会、阿希礼?韦尔克斯、玫兰妮?汉密尔顿,你打断我的话,我打断你的话,开人家的玩笑,嘲笑人家,一边还不停地暗示斯佳丽留他们吃晚饭。过了好大一阵,俩人才发觉斯佳丽其实一直没有说什么话。气氛不知怎么有点儿不对劲儿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兄弟俩不得而知,不过一下午的欢快气氛没有了踪影。斯佳丽似乎并没有注意他俩在说些什么,尽管她回答得并没有错。兄弟俩感觉到这里面有他们不明白的事,觉得不痛快,硬撑了一会儿,终于看了看表,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西边的太阳快贴住刚犁过的田地了,河对岸高高的树林黑黝黝地映出了轮廓。住在烟囱上的燕子在院子里急速地飞来飞去,鸡、鸭、火鸡成群结队,高视阔步,大摇大摆地从野外归来。斯图尔特大喊一声:“吉姆斯!”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高个子黑人青年从房子后面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朝拴在一边的马跑过去。吉姆斯是他们的男仆,像那几条狗一样他们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从小就陪伴他们一块儿玩,哥俩十岁那年,被指定做了他们的仆人。一见他过来,塔尔顿家的猎狗便从一片红色的尘土中站起来,等候主人上路。哥俩向斯佳丽鞠躬致意,握手告辞,告诉她说哥俩明天一早就在韦尔克斯家等她。随后俩人快步走过甬道,跳上马背,后面紧跟着吉姆斯,一边沿两边长满雪松的大道驱驰而去,一边向斯佳丽挥帽呼喊,再一次道别。他们在盖满尘土的大道上拐过一个弯,看不见塔拉庄园了,于是布伦特便在一丛山茱萸边勒住马。斯图尔特也停下来,黑仆人在他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也停住了脚。马儿发现缰绳松了,就伸长脖子啃地上嫩绿的春草,耐性十足的猎狗也在红色尘土中躺卧下来,贪婪地仰望着在一阵阵暗下来的暮色中飞来飞去的燕子。布伦特那张直率的面孔上露出困惑的神色,还带有一丝愤慨。“瞧,”他说,“你觉得她难道不该留咱们吃饭吗?”“我觉得她应该,”斯图尔特说,“我一直等她这句话,可她到底没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猜不透。可我觉得照理她应该留咱们吃饭。咱们毕竟离开有些日子,头一天回来和她见面。咱们要跟她说的话还多着呢。”“我觉得她刚见咱们的时候倒是十分高兴哩。”“我觉得也是。”“后来,就在半个钟头前,她变得不爱说话了,好像犯了头疼似的。”“我注意到了,不过当时没在意。你觉得她是怎么了?”“我不知道。你觉得是不是咱们哪句话得罪了她?”俩人都想了一想。“我想不出说了什么得罪她的话。再说斯佳丽只要一生气,哪个人都会看得出来。她可不像别的女孩那样会掩饰。”“不错,我就喜欢她这一点。她生了气就会告诉你——不会拐弯抹角憋在心里。可她一定是看我们做了什么,要不就是听我们说了什么才变得默不做声,闷闷不乐了。我敢打赌她刚看见我们的时候很高兴,打算请我们吃饭来着。”“你觉得是不是我们被开除的缘故?”“见鬼,绝不是!别傻了,没见我们告诉她的时候,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吗?再说她比咱俩还烦念书。”布伦特在马鞍上转过身来招呼他的黑仆人。“吉姆斯!”“少爷?”“你听见我们跟斯佳丽小姐说话没有?”“没听见,布伦特少爷!你怎么怀疑我偷听白人说话呢?”“偷听?我们的上帝!你们黑人对每件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哼,你撒谎,我亲眼看见你在门廊边鬼鬼祟祟地转悠,还蹲在墙边的茉莉花丛里。听着,你听见我们说了什么,让斯佳丽小姐生了气——要不就是伤了她的心?”这一下,吉姆斯不好意思再假装没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了,把黑黑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没有啦,少爷,我倒没听见哪句话让她生了气。好像她见了你们挺高兴的,她挺想你们哩,高兴得像只小鸟呢,不过你们跟她一提起阿希礼先生要跟玫兰妮?汉密尔顿小姐成亲,她就一下子不吭气啦,好像小鸟看见老鹰在头顶上飞哩。”兄弟俩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但并不理解其中的奥妙。“吉姆斯说得对。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斯图尔特说,“天哪!阿希礼对她算什么,只不过是个朋友罢了。她并没有迷上阿希礼,她迷上的是咱俩。”布伦特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你觉得,”他说,“是不是因为阿希礼没有告诉她明天晚上要宣布订婚的事,她才生了他的气,嫌他把这事先告诉了别人,唯独瞒着她这个老朋友?女孩子们把首先了解这种事情看得很重哪。”“哦,有可能。可是假如他没告诉她明天要宣布,那又怎么样呢?因为人家本来就把这事当做秘密,准备给大家一个惊喜,再说啦,男人有权对自个儿的订婚保密,是不是?要不是玫兰妮小姐的姑妈泄露给咱们,咱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斯佳丽肯定知道他早晚要娶玫兰妮小姐。不是吗,咱们都知道了好些年啦。韦尔克斯家的人和汉密尔顿家的人总是跟自己的表亲结婚。谁都知道他可能迟早要娶玫兰妮,同样,霍尼也要嫁给玫兰妮小姐的哥哥查尔斯。”“好吧,我同意不是这个原因。但她毕竟没有留我们吃饭。我发誓我不想回家听妈妈唠叨咱们被开除的事,这可不是头一次了。”“也许博伊德这会儿已经让她消了气了,你知道那个小浑蛋有多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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