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米西

作者简介

李西闽，**作家。现居上海，自由写作。1966年出生于福建长汀。1984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空*，服役二十年。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在《收获》《天涯》《作家》《福建文学》等刊发表大量文学作品，出版有《酸》《腥》《麻》《救赎》《好女》《崩溃》《狗岁月》等长篇小说三十多部。在2008年5月12*的汶川大地震中，其被埋于废墟长达七十六小时，后根据此段经历写成《幸存者》出版后，引起巨大反响，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散文家奖”。另在《巨人》《少年文艺》《东方少年》等刊发表儿童文学作品四十多万字，*新作品《新兵米西》（部分章节）曾被《巨人》杂志评为“**读者欢迎的作品”，现**完整出版。

内容简介

2 米西不怕老巩，老巩虽然样子挺吓人，但他眼中 流露出来的那种纯朴，让米西感到了某种亲近。米西 怕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好像 很少有人看他笑过。提起那个人，米西心里有些恐惧 ，他会自然或者不自然地想起父亲。在家里，他经常 和母亲撒娇，但是从来不敢和父亲对视。 那个人就是新兵连的*高长官张连长。张连长中 等身材，一张国字脸严肃得像下了霜。班长对新兵们 说，在部队要讲礼节礼貌，见到首长要立正报告。新 兵米西记着班长的话，他一见到别班的班长和连队的 连排干部都立正报告。他觉得张连长凶，开始就是因 为那一次立正报告。 那天中午，米西一泡尿憋得难*，急匆匆地冲进 厕所，突然看到张连长蹲在茅坑上。他心里一闪念： 在这个时候该不该立正报告呢？他的目光碰到了张连 长严厉的目光，他来不及想太多的问题，也来不及撒 尿，马上一个立正，叫了声：“连长好！” 张连长没有理他，把脸转向了一边。 新兵米西吓坏了，立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一般情况下，新兵立正报告之后，干部们会打一 个手势或者说一句什么，可张连长的冷漠让米西恐惧 。张连长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也没有朝他打什么手 势。 张连长方便完事之后，米西才解除了紧张，长长 地舒了口气，那泡尿差一点儿就尿在了裤子上。连长 临出厕所时，恶狠狠地回头盯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 心有余悸。他想不通连长为什么会这么凶，简直就是 铁板一块。 米西听班长老巩说，张连长在中越边境打过仗， 他身上有十多块被**或者弹片击中后留下的伤疤。 老巩显然很佩服张连长，他每次给新兵们讲完张连长 的英勇故事之后，都会吞下一口口水，粗大的喉结滑 动一下，无限感慨地说：“唉，要是能像连长那样当 个战斗英雄，死也值了！” 说这话时，老巩眼中有一种迷离的光泽。新兵米 西理解不了老巩的感*，也理解不了战争，以及战争 的残酷和给**带来的荣誉。尽管如此，米西还是会 被老巩眼中的光泽打动了。 米西心里对老巩的感动还没有消失，没想到张连 长又会在吃饭的时候，给他一个下马威。 米西在家里可以说是一个小皇帝，妈妈什么都惯 着他。他要天上的星星，妈妈也会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爸爸常说，你被你妈妈惯坏了；到了部队，就没有 人把你当宝贝了，*营不是幼儿园，没有人会像*爱 小孩子那样呵护你，那里纯粹是成年人的世界，你得 像成年人一样在那里生存。 成年人的世界，米西又懂多少呢？ 米西来到大戈壁，觉得一切是那么的新奇。这里 的荒凉和他的家乡江南水乡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觉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圆”的感*还是蛮好 的，但这里的饭食的确让他不习惯。 米西不喜欢面食。 那顿午饭让米西记忆一生。他看着那些又大又圆 的馒头，心里十分紧张。新兵连里**到晚不是面条 就是馒头，米粒一颗也见不到，这可如何是好？吃饭 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念妈妈，想念香喷喷的白米饭， 想念妈妈炒的菜。他拿了一个馒头，打了一份土豆炖 白菜，皱着眉头吃了起来。馒头让他反胃，啃一口， 需要嚼很久，才能强忍着咽下去。他把菜全吃完了， 可馒头只啃了半个，剩下的半个馒头在他的眼里，就 像是一块咬一口就要把牙崩掉的石头。 米西慢慢地站起身，朝炊事班门口走去。他左顾 右盼了一下，趁人不注意，把那半个白面馒头扔进了 墙角。馒头落进墙角的声音异常沉闷，也像是砸在他 的心上。他十分清楚，扔馒头的行为是不对的。他觉 得脸在发烫，想悄悄溜走，可一回头，就看到张连长 黑沉着脸站在那里。 米西心里叫了一声不好，慌乱地低下了头。 张连长的声音沉闷而又可怕：“把扔掉的馒头给 我捡起来！” 米西一动不动，不知所措。他低着头，看不到连 长的脸，但可以想象出连长那张包公脸有多么凶狠。 他突然想到了脾气暴躁的父亲，他要在这里，是不是 也会像张连长一样，让他把扔掉的馒头捡起来。答案 是肯定的！父亲甚至会挥舞着拳头朝他咆哮动粗。 米西心惊胆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得而知 ，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张连长看他无动于衷，又沉闷有力地说了一声： “把扔掉的馒头给我捡起来！” 米西还是一动不动，他竟然有些迷糊，脑海里一 片空白，傻掉了。新兵们都围了上来，看着他。在众 目睽睽之下，他的头嗡嗡作响。 张连长终于火了，大声喝道：“米西，我命令你 把扔掉的馒头马上给我捡起来！” 米西终于听清楚了张连长的话，不再做无谓的抵 抗，红着脸，战战兢兢地从墙角里把那半个馒头捡了 起来。他还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大家，空气中有一 种奇怪的压力压迫着他的心灵，他拿着半个馒头的手 在微微颤抖。 张连长看他捡起了那半个馒头，马上喊了一声： “雷排长，吹哨集合！” 三排长雷晓阳马上把全连战士集合了起来。米西 手里捏着那半个馒头也站在队列里。集合完毕，张连 长站在了队列前面，环视了一下手下的新兵们，目光 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新兵们的脸上划过。 P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