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上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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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梁启超修身三书(德育鉴)(精)
ISBN: 9787532585724
梁启超(1873-1929),字卓如,号任公,别号饮冰室主人。广东新会人。1890年起师从康有为。1895年在北京与康有为发动“公车上书”,参加强学会,旋为上海《时务报》主笔。1897年任长沙时务学堂总教习。1898年参加“百日维新”,同年变法失败,逃亡日本,先后创办《清议报》和《新民丛报》。1913年归国,加入共和党,不久又组织进步党,并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晚年在清华大学讲学。 一生著述宏富,涵盖政治、经济、哲学、法学、历史、新闻、语言、宗教等领域。其著作编为《饮冰室合集》。
启超谨案:以上所钞,皆发明知本之不容已。夫 学者无志于求己之学,不必论矣。间或有之,而学焉 不得其门,则苦其难而终无所入,卒以废弃耳。自宋 儒提倡斯道,一时号称光大,其间最有力者尤莫如朱 子。朱子之言曰:“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 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 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 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其所论与英 儒倍根(整理者按:今译培根)之归纳论理学颇相似 ,以之为研究科学之一法门可也。虽然,科学之上, 不可不更有身心之学以为之原。而朱子之所以教人者 ,则自以为身心之学而非科学也。更申言之,则属于 德育之范围,而非属于智育之范围也。夫为学当日益 ,为道当日损,是则德育、智育两者发脚点所攸判也 。(为学即属智育范围,日益者,以艺术增进为贵也 ;为道即属德育范围,日损者,以结习销除为贵也。 )今朱子以此教始学,其所谓一旦豁然者,虽未必无 期,而所谓用力之久者,不知久至何时。人生百年, 光阴能几?循此以行,则恐矻矻数十寒暑,发白齿堕 ,奄然澌灭,而一无所自得者,比比然矣。且科学者 ,无穷尽者也。故以奈端(整理者按:今译牛顿)之 慧,其易箦时,乃言学问如洋海,吾所得者仅海岸之 小砂小石,而其馀不得不以俟诸后贤。即后贤有十奈 端焉,百奈端焉,千万奈端焉,亦不过由海岸进而至 距海岸数十里、数百里止矣。欲以一人之精力,而总 有洋海全部之智识,此固必不可得之数,庄子所谓“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 若是乎,由朱子之道,而欲求所谓“众物表里精粗无 不到,吾心全体大用无不明”者,其亦终不能至而已 。朱子之大失,则误以智育之方法为德育之方法,而 不知两者之界说,适成反比例,而丝毫不容混也。故 陆子规之曰:“易简工夫终久大,支离事业竞浮沉。 ”朱陆异同,此为界线。虽然,朱子他日固自悔曰: “多识前言往行,固君子所急。近因反求未得个安稳 处,却始知前此未免支离。”(《与何叔京书》)又 曰:“某近日亦觉向来说话有太支离处,反身以求, 正坐自己用功亦未切耳。”(《与周叔谨书》)又曰 :“年来觉得日前为学不得要领,自身做主不起,反 为文字夺却精神,不为小病。每一念之,惕然自惧, 且为朋友忧之。若只如此支离,漫无统纪,展转迷惑 ,无出头处。”(《答吕子约书》)由此观之,则朱 子晚年确有见于前此受病处,而学道之不可以不知本 ,章章明甚矣。故今先汇述先哲之言,以见支离之必 无功,而简易之万不容已。若夫孔子之所谓一贯者何 物?孟子所谓先立其大者何物?程子所谓约者何物? 所谓着力得力者当由何道?陆子所谓大纲、所谓一路 者何物?庄渠所谓主宰者何物?白沙所谓把柄者何物 ?王子所谓这一件者何事?所谓头脑者何物?所谓木 之根、水之源者何指?徐氏所谓发脚何以能不差?千 言万语,只是一事。吾今请述吾所信仰者以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