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喊红宝石(新版)/国际大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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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银鸟 达拉斯俯身探出窗口， 眼睛直盯着远处一只懒懒飞 翔的鸟儿。阳光斜斜地射穿 它上方的云层，好像专为这 只鸟儿照明似的。 银鸟儿，达拉斯想，这 是一只神奇的银鸟儿。 这只鸟儿突然转了身， 往南朝着柏斯屯小城的上空 飞来，飞到一栋褪色的黄色 大楼——达拉斯倚身的窗口 上。达拉斯伸出手臂，“这 里！”他大叫，“来这里！” 那只鸟儿先是朝他冲来 ，而后又拔高身子飞过大楼 ，高高地飞上了天空，飞过 小巷、铁轨和干涸了的河床 。达拉斯看着它乘风升起， 飞越一座又一座的土黄色山 丘，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他的心仍牵挂着鸟儿， 想象着鸟儿一直飞到一道窄 窄的绿色山谷，山谷中有一 个像土坑似的盆地，还有一 条环绕盆地蜿蜒而过的小河 。他想象那只鸟儿从天空俯 冲而下到了河边，那儿的树 梢有风轻轻拂过，小溪清澈 透明，河底的石子历历可数 。 也许那只银鸟儿飞回家 了。 “给我离开那扇窗！”下 面有个声音吼了起来，“不 准倚在那里！” 达拉斯将身体探出来一 点点，对着崔先生喊：“你 看到那只银鸟儿了吗？” “给我滚开，否则就跟你 妹妹一样给我下来拔草。” 崔先生这样威胁他。 达拉斯看见妹妹佛罗里 达正一寸一寸地沿着走道从 土里拔出一撮撮的杂草。 “烂杂草。”佛罗里达边 骂边抓了把泥土从肩头往后 扔去。 达拉斯看到那把泥土打 到了崔先生的背，崔先生转 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佛 罗里达，然后照着她的头甩 了一巴掌。达拉斯真希望那 只银鸟儿可以回来揪住崔先 生，抓着他高高地飞过小城 ，再把他“砰”的一声丢下去 。 第二章 柏斯屯小溪孤儿 院 柏斯屯是个了无生气的 小城，一个被遗忘很久、看 起来随时可能消失的地方。 一些曾经风光的小店和楼房 后面紧跟着的是几间乱七八 糟的破屋子，其中一栋楼房 是柏斯屯小溪孤儿院，已经 摇摇欲坠，朝火车铁轨和山 丘方向倾斜。这栋楼房里住 着两个办事效率不高的经理 ——崔先生和崔太太，他们 的助手茉耕和十三个孤儿— —从六个月到十三岁不等。 在柏斯屯小溪孤儿院中 最大的孩子是对双胞胎—— 达拉斯和佛罗里达。从年龄 来看，他们长得不算矮，深 色头发，深色眼睛，虽然体 格健壮却蓬头垢面，一点儿 也不体面。达拉斯比较安静 ，常做白日梦，佛罗里达则 比较暴躁，永远都在顶嘴， 翻脸像翻书一样，从吃惊到 恶心，一秒钟而已，说变就 变。 孤儿院的经理崔先生和 崔太太都是中年人，很挑剔 ，随时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 ，像寒冬里瑟缩的树木。他 们非常喜欢定规则——门廊 、走道、孩子的床到处都贴 着规则。一般规则、厨房规 则、浴室规则、楼梯规则、 地下室规则、户外规则、楼 上规则、楼下规则、穿衣规 则……没完没了。 “不定规则的话，”崔先 生总爱这样说，“一定一团 糟。” “不定规则的话，”他太 太也会帮衬道，“这些小孩 儿会把我们吃掉。” 达拉斯跟佛罗里达是在 这里住得最久的小孩儿了， 每一条规则他们都很熟悉。 不遵守规则会受到什么处罚 ，他们也很清楚，因为他们 违反过柏斯屯小溪孤儿院里 的每一条规则，而且不止一 次。 “我们怎么可能每天都不 跑、不叫、不说话、不掉东 西、不打翻东西呢？”达拉 斯有一次这样问崔先生。 “去反省角禁闭两小时。 ”这是崔先生的回答。 达拉斯坐在地下室黑黑 的角落里，想象有一片宽阔 的草原，四周环绕着树，他 在草原上尽情地跑，大声地 叫，还可以丢树枝跟泥巴。 玩儿累了，就躺在绿绿的草 地上，让自己变小、变小， 最后成了躺在草地上的婴儿 。有个带着甜甜笑容的人俯 下身来，将他包在白白的毯 子里。 要是佛罗里达违反规则 的话，她可能会先抗议，结 果往往会换来更严厉的处分 。她没办法安安静静地坐着 ，想跑时就没办法走。通常 事情是这样发展的：她从走 廊跑下来，崔太太又长又瘦 的手臂从门后伸出来一把将 她逮住，把她拉到近处的一 条规则旁。 P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