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时代慢思考(给躁动社会理性的力量)

作者简介

曹林，中国青年报编委、知名时事评论员，在国内数家媒体开有时评专栏，多家电台电视台特约评论员，北京大学客座讲授新闻评论课程。多次获中国新闻奖等国内知名新闻媒体大奖。作品以尖锐、理性、客观和视角独到见长，代表作为畅销时评写作参考书《时评十讲》、时评著作《不与流行为伍》等。

内容简介

强力反腐改变了民间的“笑贫不笑贪” 2015年全国两会期间，中纪委打破了“盛会不打 虎”的潜规则，公布了几名官员的落马信息。两会一 闭幕，中纪委又连打数只更大的老虎。这种节奏见证 着高压腐败的力度——来北京开两会的两名高官代表 落马，来了北京就回不去了，产生了更大的威慑力。 网上流传着好几个描述贪官听到“有两人开会后需要 留下”后被吓得屁滚尿流的段子。曾有人说反腐让“ 官不聊生”，其实身上干净的官员并不受影响，主要 是“贪官”不聊生。 这场致力于让官员“不敢腐、不想腐、不能腐” 的反腐风暴，不仅深深地影响着官员的从政理念和权 力观念，更深刻地改变着民众对腐败的看法。腐败官 员一个个受到严惩，高级贪官一个个落马，天网恢恢 ，疏而不漏，甚至打破了“刑不上常委”的潜规则。 民间很多人已经从过去暧昧并矛盾地一边仇腐一边却 羡腐，转向了真正的仇腐恨腐。 前几天与一个在高校教书的朋友聊到这个话题， 他说，现在真的有点儿同情那些贪官了——反腐败节 奏这么紧，晚上怎么睡得着觉啊。刚刚还在主席台上 作报告，说不定就被突然闯进来的纪委工作人员带走 了；可能一边以领导的身份出现在报纸上，一边就被 宣布落马了。还是做一个清官好，晚上在家不必担心 有人敲门，开会时不会看着门担心纪委办案者随时闯 入，不用整天焦虑于把那钱那房藏哪儿。从我的观察 来看，朋友这种心态在当下民间很是普遍——其实不 是“同情”贪官，而是对腐败的痛恨，对反腐败的拍 手称快，而是乐见贪官的彻夜难眠，乐见腐败受到遏 制。 在此之前，公众对腐败的态度并非如此，在很多 时候存在着严重的“精神分裂”。虽然似乎人人骂贪 官，人人恨腐败，腐败像过街老鼠那样人人喊打—— 但这种“仇腐”并不纯粹，其中隐藏着暧昧的“羡慕 ”。人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狠狠地骂贪官，可如果自 己坐到那个位置，可能比贪官贪得更厉害。人们骂贪 官，其实并不厌恶特权，也不厌恶腐败。如果腐败能 给自己带来好处，如果自己有能力有资格腐败，一定 毫不犹豫地投入到腐败的怀抱中。人们很多时候并不 是痛恨腐败，只是痛恨自己没有一样的腐败机会。这 种心态下，有些地方在贪官落马后搞的贪官赃物展， 并没有产生廉政教育的效果，反而刺激了一些人对贪 官生活的羡慕忌妒：那么多美女，那么多豪宅，那么 多存款，如果不是偶然落马，那日子过得多滋润啊。 一个小学生接受采访时的视频曾引发很多人的忧 虑。这个小学生在被问到“长大了想当什么”时，他 的回答竟然是“长大了想当贪官”，原因是“贪官有 很多东西”——童言未必是真，但却能折射出成人世 界暧昧、精分的羡腐心态。 一边骂特权一边羡慕特权，一边恨腐败一边却羡 慕腐败，这复杂心态背后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利益至 上缺乏原则，“利害高于是非”的精致利己主义在我 们的社会中根深蒂固。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腐 败未受遏制，贪官过得很滋润。如果公众眼看着贪官 公然地中饱私囊，毫无忌惮地滥用权力为亲朋谋取不 正当利益，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参加腐 败，其虽一脸的腐败相，民间也都传说着他的腐败事 迹，可这样的人却不仅未受严惩，反而能八面玲珑步 步高升——贪官日子如此滋润，叫人如何不羡腐，叫 人怎么恨得起来？民众能感觉到腐败很严重，但因腐 败落马的却见不到几个，大老虎更是精分地一边大贪 一边倡廉，民众也会精分地一边恨腐一边羡腐。 这便是羡腐心态和羡腐文化的土壤，因为贪贿不 受惩罚，贪腐过得很潇洒，人们便笑贫不笑贪，甚至 笑廉不笑贪。一个官员如果家里穷，出入没公车，办 事不找门路，可能会被瞧不起；一个官员贪得无厌， 让整个家族都沾了光，能捞钱有关系有门路，家人会 觉得有面子，大家也会投来羡慕目光。官员甚至敢公 然炫耀下属的进贡，以此炫耀权力。 可高压强力反腐改变着羡腐文化的土壤，人们不 再笑贫不笑贪，贪官和腐败不仅不再被羡慕，反而成 为被同情的对象。当贪官落马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一落马就什么都不是”的贪官可怜相一再示众，人们 看到“伸手必被捉”的制度正在努力形成时，对腐败 便没什么可羡慕的了。不要小看民间在看待腐败问题 上的心态转变，当社会不再“笑贫不笑腐”，腐败被 全民仇视而非羡慕时，这种文化对腐败也是一种遏制 。 P2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