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极为深邃的允诺(中国名家短篇小说选)

你啊极为深邃的允诺(中国名家短篇小说选)
作者: 何锐
出版社: 江苏文艺
原售价: 45.00
折扣价: 27.40
折扣购买: 你啊极为深邃的允诺(中国名家短篇小说选)
ISBN: 9787539963945

作者简介

何锐,巴蜀书社编审,贵州大学中国文化书院兼职教授。贵州安顺二中“老三届”初中生,1968年底下乡插队。曾务农、开山修路、建房、钻小煤窑挖煤等,走村串寨谋到民办教师,后转公办,在中小学任教计十三年。80年代中在川西某校混了个硕士学位后,当编辑至今。 出版过几本小书。《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元曲三百首》(“三合一”注释本,1990年初版,2011年五版共十六次印刷),《明清情歌九百首》(选评本,1999年二版),《元曲三百首》(注评本,2001年版),《宋词评注》(2001年版),《张献忠剿四川实录》(校点本,2002年版)。《古文观止评注》(2011年初版)。除《元曲三百首》注评本为四川大学出版社版外,其余均为巴蜀书社版。还发表过数十篇文论、散文、序跋等,多为关涉中华传统文化之作。

内容简介

海上的工作除了拉大网之外,还要驾船到深海里 采螺。采螺的人都是三人一个小船。有人不舍得出力 气,作为惩罚,就被海上老大派去采螺。那些采螺人 的日子有时却过得蛮自在。我不时看到一些小船从大 海里摇上来,靠岸时就从舱里提出一篓海螺。海螺不 像鱼那么值钱。 采螺人没白没黑地干,却不比拉网人苦多少。因 为有时要拉夜网,拉网的人一直要在海上过夜。 不知为什么,有一天海上老大对父亲说:“你去 采螺吧。” 父亲就到了采螺的小船上。 我想父亲坐上一个自由自在的小船到大海深处, 也没什么不好。不过拉网只在岸上,而采螺要到深海 ,我还是多少有点儿替父亲害怕。 每一次采螺的小船走了,我就一直坐在岸上等, 等他们归来。有 时小船要出去大半天才能回返,有时只需几个小时就 回来了——这 要看在海上的收获,要根据风向和海流、涨潮退潮等 等。这个我不 懂。夜里我因为要等父亲回来,就常常留在了岸上。 夜深了,直到采 螺的船回来,我见到了父亲,这才安心。那些夜晚我 常常留下,睡在 渔铺的角落里。打鱼人满身的腥臭气都散发出来,我 在这些赤裸的 身体中间快给挤没了,怎么也睡不着。实在困了才能 睡一会儿,一闭 眼就要做一些五颜六色的梦。有时我梦见一些奇怪的 黑鱼,它们在 大海里旋转,成群结队进攻打鱼的人,把大网撕碎, 把船掀翻,落水的 人全被咬伤了,通红的血喷涌而出……这时我就吓得 再也不能入睡。 父亲回岸后困极了,他睡得太沉了;尽管这样,我还 是很想把刚刚做 过的梦讲给他听。 有一天我在梦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父亲——看到 了他们的采螺船。 那船上一共三人,一瘦一胖,剩下的一个就是父 亲了。他们的小 船在平静的海面上走,一直走进了大海深处。接着黄 昏来了。他们 采了很多螺,船舱都装满了,小船要往回返——刚刚 掉头,就有一个 笑嘻嘻的白发老人踏着海浪走来。父亲指着那个老人 说:“你,你怎 么能在水皮上走路,你是人吗?”其他两人见了白发 人都吓得脸色煞 白。老人不说话,走到船上,拍拍三个人的肩膀,然 后从衣兜里掏出 一束红色线绳——我觉得那就像红头绳;老人不由分 说,用这红绳把 三个人的胳膊一一扎好。扎好之后,跟他们摆摆手, 又重新踏着海浪 走去了。三个人愣着,都低头看胳膊上的红绳,没有 一个人敢解 下…… 天亮了,我搓着眼睛跟父亲走出渔铺。采螺小船 就在海面上。 父亲走过去,那两个人已经在等他了。突然我揪住了 父亲的衣襟说: “爸爸,我怕……” 他转过脸来唔了一声,并不想耽搁。 我固执地揪着他的衣襟。 这一次他破天荒站下,并认真地看着我。我说我 做了一个梦,你 一定要听一听,这梦里有你呢!他掏出了烟锅,看了 一眼那两个等他 的人,吸着烟等我讲下去。 “爸爸,我梦见你们三个人在大海深处被一个老 人绑上了红头绳!” 他皱了皱眉头。 “你们每个人都被绑上了,一个瘦子一个胖子, 最后就是你。” 父亲伸手指了指在柱子底下站着的那两个人说: “是他们吗?” 我抬头看了看:多奇怪啊,一点不错,他们与梦 中的形象一点不差,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几乎是喊着 说:“对,就是他们……” 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四下望了望,用手轻轻 把我推开。他磕 了烟锅,把烟锅插到了裤子口袋里。接着他蹲下来。 那两个采螺的 人走过来。父亲的脸色又变得蜡黄。他对那两个人说 :“你们,你们 去吧,我不能出海了,肚子好痛。” 那两个人拍拍手,又找上一个帮手,就要驾船走 了。 这时父亲突然迎着他们的背影喊了一声:“你们 也别去了……” 三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父亲一下,转身离开了 。 他们走了之后,父亲就到渔铺里躺下了。他一口 接一口吸烟,整个一天都不愿和我说话。天渐渐黑下 来,采螺船没有回来。 快到半夜时分,外面发出了尖利利的声音。有人 从渔铺边上咚咚跑过,呼喊着什么。 爸爸说:“嗯,有了。” 我们都走出去。原来在刮好大的旋风,沙子扬上 了半空。拉网的人站在海岸上呼叫。海上老大说: “幸亏大网不在海里,这阵风啊,鬼猛!”他突 然记起了采螺的小船,嚷: “都上来了吗?” “还没有。” “天哩,鬼猛……” 红胡子咕哝着,满脸的不安。他到一边站了许久 ,才钻到铺子里。 红胡子一夜没睡,我和爸爸也没睡。那个采螺船 仍然没有上岸。 第二天早上风才停息。海岸上有几块打碎的木板 ,接着发现了三具尸体…… 所有人都一声不吭。 红胡子吸着凉气看着父亲,父亲的手紧紧攥着。 有人在流泪。可是父亲没有,他只把我拉到一边去坐 下。 父亲倚靠着一棵柳树,掏出烟锅含到了嘴里—— 他划亮火柴,可烟斗是空的……父亲又把火柴扔掉了 。 他伸出手在我额头上轻轻抚摸。这手是那么温热 。P34-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