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照(20世纪下半叶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图像)

佚名照(20世纪下半叶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图像)
作者: 晋永权编著.
出版社: 上海人民
原售价: 298.00
折扣价: 196.70
折扣购买: 佚名照(20世纪下半叶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图像)
ISBN: 9787208165762

作者简介

晋永权,曾任中国青年报摄影部主任、中国摄影出版社常务副总编辑、《中国摄影》杂志主编,现为《大众摄影》杂志主编。著有《最后的汉族》(合著)、《出三峡记》、《江河移民》、《沙与水》、《红旗照相馆:1956—1959年的中国摄影争辩》、《合家欢:20世纪50—80年代的民间相片》、《每一声快门都忧伤》等。系列摄影作品“傩”“三峡移民”等,被蓬皮杜艺术中心、上海美术馆等多个艺术机构收藏。

内容简介

家庭合影 自清季西方摄影术传入以来,很快便出现了家庭合影照。中国人隐秘而又传统的家庭秩序,首次以视觉记录的方式大规模呈现出来。 家庭相册,很多时候就是家庭图像的宣传册。或显,或隐。不要把寻找世俗社会真相的企图,寄托在这本主观色彩很浓的册子上。但对于历史观察者来说,他们是完全不同于文字记述的、令人着迷的特殊材料。 苏珊?桑塔格在《影像世界》一文中,列举、研究过小说家对摄影的描述与认知。她参看的文献还包括日记、回忆录等等。时间跨度从摄影术发明不久的1850年到1973年,涉及的作家包括巴尔扎克(Honoré de Balzac)、哈代(Thomas Hardy)、科克托(Jean Cocteau)、詹姆斯?格雷厄姆?巴拉德(James Graham Ballard)、麦尔维尔(Herman Melville)等。桑塔格还研究了普鲁斯特(Marcel Proust)对照片的轻蔑态度,认为他误解了照片为何物:“它们不是记忆的工具,也不是记忆的发明或替代。”桑塔格还提到纳博科夫(Vladimir Vladimirovich Nabokov)在《斩首的邀请》(1938年)中,称呼照片这种典型的人工制品的方式——“对时间之工的戏仿”,也是对摄影之工艺的戏仿。 绝大部分社会科学家,包括历史学家、政治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文化学者等,当然也包括影像学者,并没有“同情地理解”20 世纪下半叶绝大部分时间内出现的那些跟风且粗陋的文学作品,更不用说通过阅读细心地捕捉那里的时代气息,包括其间对国人日常照相行为的认知、描述。他们还沉浸在努力忘却过去的情绪化态度中,对这些作品视而不见。这是件不幸的事—无论对于那些曾经红极一时的文学家,还是今日的研究者来说,都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家庭相片,往往没有任何可供解读的文字信息。虽然可以根据图像本身来分析,但那些诸多与此类照片片相关的未知信息,仅仅靠猜度还是难以满足人们无尽的打探欲望。美国文化史学家彼得?盖伊(Peter Gay)在《历史学家的三堂小说课》中写道:“在一位伟大的小说家手上,完美的虚构可能创造出真正的历史。” 对沉默寡言的家庭相册和来路不明的私人相片而言,阅读同一时期的小说以及日记、回忆录、个人传记等,都不失为解释这类影像文化的途径。正如彼得?盖伊所盛赞的那样:“小说家,他们超凡的想象力做到了社会科学家做不到的事情。”这里所说的社会科学家,包括社会学家、政治学家、人类学家及历史学家等。理解影像文化,除了了解政治史、物质史、风尚史、个体在社会中的位置,阅读社会科学家的著作,看来小说课也必不可少。开个书单,一一研读,从同情和理解开始吧! 儒家思想支配国人的行止达两千年,其规定的伦常秩序,如尊卑长幼、君臣父子、夫妻关系等在早期的家庭合影照上无不一一对应。以男性家长、男性嫡统为中心的视觉架构,规定家庭合影的样态。近代西方思潮涌入。自摄影史视角观照,如果说洋务运动期间,家庭照片上所呈现的儒家伦理秩序还能安然无恙,那么到了新文化运动之际,这种秩序便开始松动。民主与平等观念冲击着家庭合影的旧有秩序形态。1949年之后,家庭合影中的儒家秩序渐渐退为背景,新的革命符号元素的加入,以及新生活图样的出现,都极大地冲击了旧的图像秩序。 在各种日常生活照片中,只有家庭相片相对忠实地呈现了历史的本来面目——历史语境中的家庭及个体样貌。家庭照,在拍照时成员大多经过了显而易见的装扮、打理,如理了头发,换上了新衣,戴上了手表,别上了钢笔,胸前佩戴了像章,手上捧着花朵或小红书,甚至在身边还布置起了一些看起来还算体面的时兴物件。最终,相片中的人物与那些道具一起,成为了特定历史时期的可见之物——现实与期许。 革命化家庭—五好家庭—和谐家庭,称谓在变。 1960年代,要求干部和群众不断提高马克思列宁主义水平,克服一切旧思想、旧传统。而“革命家庭”有其特定的规定。参加过推翻旧政权、旧制度的斗争,为革命作出贡献,或具有革命意识的家庭,才称得上革命家庭。这是基于过往历史而做出的事实判断。革命化家庭,则是一种价值判断,泛指那些遵循革命化要求的普通大众家庭。后来,那些流落在旧书旧货市场上的家庭合影中,有名有姓的革命家庭照片鲜见,革命化家庭照片倒是常见。 这曾是温馨记忆的载体、乐于示人的珍贵物件,步入21世纪,它们却在国人那些日益富足、宽敞的新居所里难以立足。噢!应该还在,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真的都是温婉的怀旧之情吗?真的都是对过去岁月的美好回味吗?相片还承载着记录亲人的分离,或失去的时刻,甚至会成为记录衰老、岁月凋零的纪念品。这与人们惯常描述的“美好回忆”有何关系呢?耽于幻想的人,往往容易感染别人的情绪。而承受世俗生活压力的人,很可能会厌恶相片背后的一些东西。家庭相片背后呈现的东西并不能让每个成员心满意足。 1949年以后的家庭相片,人们感兴趣的场景大多是一些人造景点——公园、昔日达官贵人的宅院,甚至皇家园林。着新装、逛公园、照相、做主人,这成为夹杂着现实与臆想的理想化生活方式之一种。当然,对于那些新兴的建筑、小汽车等,也会表现出明显的留影兴趣。而对于那些无名的风景,拍摄者则着力不多。与此对应的是,1949 年以后,大量公家摄影师拍摄的照片则呈现出诗意、浪漫、世外桃源般景象。比照那些广为传播政治风景标准照,家庭照片中诸多未经雕饰的日常景观,就摆不到台面上来了。拍摄者本人也大多谦卑有加。 20世纪下半叶也是大家庭日益小型化的过程。三代、四代在一起的家庭合影日渐稀少。端详那些过往的大家庭合影照,陌生甚至奇特的旧式装扮、饱经风雨且隐忍退避的身形、质朴而又耐看的容颜,这一切无不与往日—旧时代相对应。时移世改,新一代的孩子们会珍藏并同情、理解照片上的先人吗?后人如何与那些先人达到心灵的共鸣呢? 相片承载的家族记忆能够保留多久呢?后辈真的渴望知晓那些隔了几代的先人的长相、做派如何吗?朝代更迭,时移世改,那些陌生的装扮、体态,还有目光,与你再次遭逢时,会不会心存一丝异样的感觉呢? 家庭相片是家族记忆的载体,这话听起来既温情脉脉又理性有加。没有人会否定这样的说法。但严格依照编年顺序的家庭相册只是少数。 每个家庭的老相册里都能找到这样的照片。 《佚名照》中完全不同的芸芸众生,在面对照相机时,却表现出近似的感情,近似的表情,近似的姿态,近似的环境,近似的尺幅——往日的昂扬和梦想都写在脸上、记录在案。晋永权通过1500张照片的收集和甄选展现出20世纪下半叶的时代之色与时代之光,堪称一部中国百姓照相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