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魁立译文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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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857年初春时节，彼 得堡一切有教养的人都在 赞赏着他们的美妙的初春 。已经是第三天了，天气 不十分冷，也不十分阴， 有时候甚至会使人觉得， 似乎就要放晴了。彼得堡 有教养的人们怎能不啧啧 赞赏呢？如果根据平素对 彼得堡春天的印象来评论 这些人现在的心情，那么 他们的赞赏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们一面赞赏 着春天，一面却继续按照 冬天的办法，躲在安着双 层窗子的屋里过日子。他 们这样做同样是有道理的 ：拉多加湖的冰排还没有 流过呢。 上午十一点多钟，在 弗拉基米尔广场向阳的那 一面，在通往涅瓦大街的 路上，走着一个黝黑皮肤 的女人和一个面色苍白、 长着稀疏难看的栗色胡须 的男人，他们是一对夫妇 。男的大约二十八岁或者 三十岁，长得既不俊俏， 也不机灵，看上去像是一 个很冷漠淡泊的人。他戴 着金边眼镜，用一对暗淡 无光的灰色眼睛，在凝神 沉思中望着自己的妻子。 妻子兴致勃勃地望着前方 ，无忧无虑地挽着她伴侣 的手臂，但是看样子却很 少想到他。然而，当她发 觉他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自己，就嫣然一笑说：“ 看了三年了，还没看够。 ”说过之后，仍旧不再注 意他了。 “你说得对，亲爱的， ”丈夫略略思忖了一下， 无精打采地表示同意，随 后叹了一口气说，“亲爱 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有 自用的马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