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全国儿童文学短篇小说大赛金品典藏)/少年文艺典藏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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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老师……是在找洗手的地方吗？” 樊嘉榆一惊，微微张开双眼，一个瘦小的女孩兀自立 在面前。 樊嘉榆恍了神，并没有发觉女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望了望周围，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句郑重的“老师” 叫的正是自己。樊嘉榆有些愕然，毕竟她还没习惯身份的 突然转变，况且面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比自己小多少。 但她没说什么，点点头，直起身子。 女孩说：“我们这儿经常停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 原因，一般都是要学生去湖边打水。你不介意的话，我带 你去学校外面的湖那儿洗洗手吧。” 樊嘉榆点点头，快步跟上了女生。 女孩子个头身板虽然小，但走路很快，风风火火。 樊嘉榆迈着小碎步，紧跟着她，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问家庭住址，问她怎么知道自己的，问她爱好什么…… 随便扯一点都能扯出一团线的零碎话题，可以进而打破“ 陌生人”的身份，成为名义上的“朋友”。 但是樊嘉榆沉默了一路。她不是看不起这个女孩，也 不是累得不想讲话，她只是隐隐觉得，她不应该把自己那 儿的社交习气带给她。 虽然她也无法断定这样的社交是好是坏。 望见湖的轮廓时，女孩突然开口：“我叫江澈，是— —你们班的学生。” 樊嘉榆讶然，叫江澈的女孩子偏过头来解释：“我… …从老师那儿看到名单的，你刚刚没在操场，李老师担心 你，便要我出来找找。我想，这个时候没在操场的只能是 你了吧。” 女孩子的话在嘉榆听来有点哕唆，她不知道自己这么 想是因为紧张还是个性使然——她一向不是多么热情的人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只是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在她的 理解里，朋友都只是过客。 虽然她很想热情一点，但嘴角弯了好久也只是一个浅 浅的微笑：“嗯，你好。” 湖水很温暖，樊嘉榆想，或许是因为太阳的光线太过 强烈。 樊嘉榆用水互相浇着手，突然觉得空气沉默得有些太 过尴尬，虽然没回头，也能感觉到江澈一直在看自己。于 是她不得不开口问道：“你们家离学校远吗？” “不算远，”江澈回答得很快，似乎早有准备，继续 补充道，“但只有我爷爷奶奶在家，我爸妈都出去打工了 ，我们村里面很多人都这样。” 不知道究竟回答过多少次类似的问题了，樊嘉榆觉察 出江澈流利的回答下面藏着不少落寞。她知趣地没再问， 也没打算说什么安慰性质的话，樊嘉榆觉得，没办法感同 身受的事情还是能闭嘴就闭嘴。 “但我们长时间离别并不代表我们就适应了离别。” 看似很突兀的一句话。 樊嘉榆抬头看向江澈，却发现女生根本没有在看她， 眼神早已飘向了远方，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