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梁

作者简介

鲁 文 著有报告文学集《破译生命密码》、人物特写集《星光闪烁》、传记文学《许世友在广州》、《荧屏凤凰侯玉婷》（与人合作）等。在军队、党政机关先后任职。 田胜利 广东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当过报社记者、杂志社编辑，现为电视栏目撰稿人。著有长篇报告文学《狮岭，中国米兰》及中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若干。

内容简介

第一章　市委书记午夜意外身亡，有损党员干部形象的流言满天飞 市委书记牛伯仲意外身亡，不是在工作岗位上，也不是出差途中，而是死在当地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中，报案的还是一个漂亮女人…… 一 南江省丰州市委书记牛伯仲死了，死得突然且意外，毫无征兆。 丰州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皮一唐第一时间赶赴现场，着手对这一事件进行处理。考虑到人物身份的特殊性，加之案情复杂，他指示出警的警务人员、涉事酒店的工作人员等所有知情者，不得对外透露相关消息。 然而，欲盖弥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牛伯仲这样一个在当地有地位、有身份、有影响的人物，而且他是突然死在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里，死亡时还有一个女人在场。这女人年轻、漂亮，却不是他的结发妻子。 这一切，留给人们太多的猜测和想象。 在这个世上，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谓生活，就是日子连着日子，平静地流过，周而复始，从春夏到秋冬，从年少到迟暮。然而生活不能没有调味剂，更不能没有刺激。于是男人喝酒、打牌、看球赛，女人会疯狂地逛街购物、追影视剧中的偶像，男人女人在一起就会斗嘴调侃，这都是为了寻求刺激，找点乐子，让平静如水的生活能够起点小波小浪，打发时光。 牛伯仲死亡事件，一下就刺激了丰州民众的神经，让他们寡淡乏味的日子有了兴奋点。 每个讲述者都会发挥自己大胆而丰富的想象力，进行推理演绎、添枝加叶，让牛伯仲的死亡更加传奇、香艳。 也有人提出，牛伯仲可能是死于谋杀。谋杀之说，也实在是远远超出了寻常百姓的思维和想象，人们很难推演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与坊间百姓不同，新世纪控股集团的董事长陈镜明，认为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他和牛伯仲因工作关系，有过交往。以他对牛伯仲的了解，他认为不可能发生嫖宿之事。他获知这一事件后，禁不住一激灵，就像在大热天突然走进了冷库，冷得发抖，冷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突然感到恐怖，甚至萌生了尽快离开丰州，到香港或者到国外任何一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的想法。 民间传言不足为信。还原牛伯仲出事当晚的情况，实在必要。 子夜时分。丰州市区街灯依稀，车辆寥寥，几无行人，街边的店铺大多早已打烊。海湾大酒店却是另一番景象，灯光照射下的大楼，通体金黄夺目、富丽堂皇。楼顶的霓虹灯广告牌，闪烁变换着不同的颜色，增加了几分现代梦幻色彩。如果说此刻的丰州是宁静的、沉睡的，那么海湾大酒店就是丰州做的一个梦，一个令人骚动不安的梦。 警车赶到海湾大酒店时，大堂经理和两名保安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候。 出警的是一名警察和两名协警。接到市公安局110的出警电话时，警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确定是海湾大酒店出事了？”他得到的答复是肯定的。如果说是接到了街边抢劫、酒后打架、小偷盗窃之类的出警任务，实属正常，但海湾大酒店作为丰州最高档的酒店，接待的都是一些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商贾和社会名流，竟然会出事，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着实让出警人员感到意外。 “死的是什么人？”警察带两名协警走进大堂，询问迎上来的大堂经理和保安。 “不、不太清楚。”大堂经理可能因为害怕，话说得有些磕磕巴巴，不够利索。 “怎么不登记住客信息？”警察皱了一下眉头，有些不耐烦。 “他住的是总统套房。”大堂经理小心翼翼地回答。 “住总统套房？土豪啊！”一名协警说。 由大堂经理引领，几个人乘电梯到了总统套房所在的楼层。走到总统套房的卧室门口时，警察担心破坏现场，于是让一名协警和大堂经理在卧室外面等，自己带另一名协警进入卧室。 卧室很大很豪华，所有用品都极其高档。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迷漫在整个房间里。卧室一隅，豪华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一个谢顶的男人赤身裸体趴在上面，看不到面容。 床单被揉搓得皱巴巴的，一床薄薄的印花真丝棉被有一半掉到了床下，衣服也掉在了地上。床头柜上放着避孕套和“伟哥”。 现场凌乱得就像因为战败而匆忙弃守的阵地，甚至硝烟味儿还没散。一切都在表明，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警察拍照后，冲着协警挥了挥手，示意他把床上男子的身体翻转过来。 协警上前，用力把男子翻转过来。他看到一张乌青发黑的脸，虽然死者因痛苦而五官有些变形，但相貌还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怎么看上去有点面熟，在哪儿见过？”协警惊奇地说。 站在几步之外的警察，听协警这样说，立即凑上前来。他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心里着实一惊。“你先到外面等一会儿。”说着，警察把协警推出了卧室。 警察有些心慌意乱，他拨通了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电话，副主任李广正在值班。 “李主任，我现在在海湾大酒店，这里出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什么人？” “酒店没登记姓名，好像是市委牛书记。” “你说什么？”李广惊讶地大声问。 “好像是牛书记。”警察低声说。 “你看仔细点，不要乱说。”李广在电话那头说。 “我看了，应该是。” “你守住现场，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我马上到。对了，你赶紧打120急救电话。” 很快，李广就带人赶到了海湾大酒店。两辆120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李广安排几名警察守在酒店门口，又安排另外几名警察在大堂向酒店服务人员调查情况。然后，他直接赶到总统套房。 出警的警察确实没有看错，死者正是市委书记牛伯仲。事情重大，李广立即向丰州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皮一唐进行电话汇报。 二 皮一唐带着两名警察到了海湾大酒店，李广已在酒店大堂迎候。皮一唐一进酒店，李广马上迎了上来。“老板，我已按您的指示封锁了整层楼。” 皮一唐走到床边。在亲眼看到死者之前，皮一唐还心存侥幸，认为手下说不定认错了人。在这个世界上，相貌长得极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此刻，在看到死者的一刹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灰白，他抓着床单的手也忍不住抖动起来。 皮一唐把床单重新盖好，接下来做了交代：一是特别强调要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不能走漏海湾大酒店有人死亡的消息。告诫所有出警人员、医护人员和酒店服务人员，要严格保密，如有外泄消息者，将严肃追究责任。二是马上把牛伯仲的尸体拉到法医中心进行尸检，找出死因。为稳妥起见，必须派警察到医院值守。三是安排人员做好现场取证工作。 皮一唐交代完之后，对李广说：“我还有事，这里就辛苦你了，一定要处理好，不要出什么纰漏。” 皮一唐离开后，李广立即按照皮一唐的交代，逐项落实。 等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死者后，李广安排技侦人员做好现场取证工作。然后，他拨打了酒店总经理的电话。酒店总经理早已赶回酒店，只是出事楼层被封锁了，他无法上来，也不知道是李广在指挥工作。 酒店总经理和李广是老相识，一看是李广的电话，他马上问：“李主任，您在哪里，有什么指示啊？” “我就在你们酒店。” “我正想天亮了找您呢。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有工作需要你这个老总配合一下。” “好的，一定照办。” “最近市里有几个项目在招商，你们酒店是指定的接待酒店，今晚这件事绝对不能走漏出去，免得影响招商工作。” “李主任，您放心。我马上召集员工到会议室开会，进行部署，等您到场指导工作。”挂了电话，酒店总经理立即要求大堂经理召集所有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内的气氛沉闷、诡异，谁也不说话。当穿着一身警服的李广和酒店总经理走进会议室时，见有警察到来，每个人都一脸错愕的表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在主席台上落座后，总经理向员工介绍了李广。其实，有些员工是认识李广的。总经理表情严肃地说：“今晚酒店出了点意外，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一旦传出去，谁还敢来住？没客人住，酒店拿什么给你们发工资？这个道理，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更重要的是，最近市里要开项目招商会，我们酒店是指定接待酒店，如果影响了招商，那事情就严重了，造成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总之，今晚的事大家必须保密，这也是市局李主任要求的。” “下面，欢迎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李主任给我们做指示，大家鼓掌！”总经理说着，带头鼓掌。 　“对这件事保密，不是我个人的意见，是市公安局领导的明令要求。刚才你们老总已经说了，对今晚在酒店发生的事，一旦搞不好就会影响到市里的招商工作，损失是巨大的。走漏消息的人会被追究保密责任。” 警方对事件的处置，看似完善周密、滴水不漏，其实不然。当晚与牛伯仲在一起的那个女子，那个最了解现场情况的人，最关键的当事人，却不见了。警察找遍了整个酒店的角角落落，也没发现她。 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怎么离开的？ 没有人知道。 三 叶弘轩刚睡下没多久，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电话是皮一唐打来的。皮一唐告诉他，牛书记出事了、死了！死在海湾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这怎么可能？叶弘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声地问皮一唐，会不会弄错了。皮一唐说错不了，他亲自去过现场了。 叶弘轩呆愣了片刻，告诉皮一唐到市政府办公楼小会议室开会。接着，他拨打了市政府值班电话，要求值班人员通知所有市委常委，立即到市政府小会议室开会。 叶弘轩和皮一唐几乎同时到达市委大院。皮一唐告诉叶弘轩，他已经下命令封锁现场，要彻底把事情调查清楚，还原事情真相。叶弘轩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显然，他的心思没放在皮一唐的汇报上。 叶弘轩和皮一唐到小会议室时，在家的市委常委已经到了。叶弘轩的脸色凝重，他看了大家一眼，说：“牛伯仲同志去世了！” 所有人都顿感惊讶，难以置信。 市委副书记孙耀乾说：“伯仲同志走了？不可能吧，昨天下午他还和我商 量开发区的工作。” 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韩楚霞问：“什么时候的事？” 每个人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对大家的疑问，叶弘轩望了一眼皮一唐，说：“具体情况由一唐同志和大家做个介绍吧。” 皮一唐向大家讲述了当晚的情况。 “死因呢？”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常勇问。 皮一唐望了一眼常勇，面无表情地说：“这要等验尸报告出来后才能确定！” 牛伯仲怎么会住在海湾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报警的女人又是什么人？这些都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大半夜的，他在酒店总统套房意外死亡，报案的还是一个女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常务副市长周昌挺的一番话，就像一颗被丢到平静的湖水里的石子，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现场的人不再沉默，有人开始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孙耀乾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讨论一下如何向省委汇报。”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把桌子正中间的红色专线电话往自己的方向微微挪动了一下。叶弘轩和皮一唐不约而同地望向孙耀乾。 韩楚霞也看到了孙耀乾的这个看似无意的细微动作。她向叶弘轩提议：“叶市长，还是由你向省委汇报？” 地处南方沿海的丰州市，处处绿树红花，春意盎然。北京却仍是一派冬日景象，适逢倒春寒，冷风阵阵，嗖嗖作响。 天刚放亮，来北京参加会议的南江省委书记李浩然，就披了一件大衣，来到宾馆内的小花园里，沿着花园内的湖畔小径漫步。湖上仍结着一层冰凌，空气冷得吸一口气，鼻子就酸痛。李浩然的脸色很不好，因为他几乎一夜没睡，明显有几分倦容。 李浩然脸色凝重。今天，省纪委将对南江省海名市市长刘邵峰采取组织措施。半年前，省纪委就接到刘邵峰存在违纪问题的群众举报线索，省纪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并报经省委同意对其立案调查。没想到，调查工作极不顺利。调查人员反映，总是感觉暗中有一只手在布局，在操纵，在释放烟幕，让很多事情变得扑朔迷离，变得真假难辨。调查人员甚至还收到过陌生人的威胁短信和恐吓电话。省纪委调查组克服重重困难，掌握了刘邵峰受贿多达三千多万元的证据，还调查出其存在包养情妇、和下属长期通奸等违纪违规问题。 当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刚毅向他汇报刘邵峰的违纪问题，李浩然为之震 怒。他没有想到，一个党的领导干部，一个省会城市的市长，竟然罔顾党纪党 规，贪腐堕落到如此地步。 然而，刘邵峰这样一个有几十年党龄的领导干部最终走上不归路，于组织 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损失？这也让李浩然在震怒之余感到痛心。 其实这一天，比刘邵峰更让李浩然感到痛心的是牛伯仲。他接到牛伯仲意外去世的消息后，顿时感到开着暖气的宾馆房间里，空气沉闷得让他透不过气，心生烦躁。他一刻也无法在房间里待下去。于是，他就披了一件大衣，走到室外，走进北京的晨风中，让寒风把自己有些眩晕的头脑吹得清醒些。 牛伯仲调任丰州前，在另一个地级市担任市委书记。三年前，赵扶义由丰州市委书记调任南江省副省长，不少人都盯着丰州市委书记这一空缺。在省委常委会上，李浩然提议调牛伯仲到丰州担任市委书记。 李浩然对牛伯仲的评价是政治坚定，大局意识强，思想解放富于创新精神，抓工作思路清晰，有较高的决策水平，具有驾驭全局的能力；且为政清廉，作风扎实，善于团结同志，在基层有良好的口碑。他认为牛伯仲有能力带领丰州市委一班人、引领广大的党员干部把丰州建设好。 可是，李浩然做梦也不会想到，牛伯仲会突然死亡，况且是这样子死去！ 以他对牛伯仲的了解，认为牛伯仲不可能干出如此堕落变质、有辱党员干部形象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浩然书记不禁想到了社会上的一些不良现象，一些领导干部尤其是主要领导干部，因为职务原因，在工作中拥有很大的决策权。从而被不法商人和利益集团盯上，成为他们“围猎”的对象，其手段既有以巨额金钱财物贿赂的直接“猎杀”，也有打着友情的幌子，以礼尚往来的名义，通过小额红包礼金开始的温水煮青蛙式“猎杀”，还有通过美色进行的引诱“猎杀”。牛伯仲的意外死亡之背后，是否也存在这样的问题？想到这里，李浩然书记的心情越发沉重。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省里派谁到丰州善后，稳定局面？ 李浩然想到了近年一直挂点丰州市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赵扶义。 直面正风反腐热点，以赤子之心，为民心所向 担当是共产党人的魂，是脊梁精神 发时代之声、开社会之先风、启智慧之先河的反腐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