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弄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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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疑 1941年12月6日，早晨， 小越镇大山下村。 这是一个乌云密布的日 子，乌云厚厚地堆在头顶上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撕 下一块来似的。村后的福祈 山此刻也被乌云笼罩着，令 人感到有点透不过气来。福 祈山其实不高，其主峰海拔 还不到140米，但在整个小 越镇区域内，它已是制高点 。大山下村就坐落在福祈山 的山脚下，整个村庄呈散状 半月形，依偎在山的西南面 。村前有一条约20米宽的百 谢河（从百官镇到谢家塘镇 的河道），南接曹娥江畔的 重镇百官镇，北抵虞北重镇 谢家塘镇，是一条客货两运 的水上要道。因大山下村是 个有着上千人口的大村庄， 又位居周边多个村落的中心 ，故在村中福凝庵旁河边建 有一个简易的码头。任何南 来北往的客货船，只要经过 大山下村，都要停靠一下， 或装卸货物，或上下船客， 一日三班，从不问断。 这天早上8点钟刚过，有 一艘从上虞县城丰惠镇经百 官镇往谢家塘镇和终点崧厦 镇的客货快船经过大山下村 码头。因早班船主是一个癞 子，故村里的人惯称这船为 “癞子快船”。“癞子快船”由 三支橹摇动，中间一支大橹 ，左右两支小橹，前面又有 纤夫背纤，故速度要比一般 的船快l倍左右。客货船靠 岸后，从船舱里出来十几位 当地的船客，另外还有两位 面孔陌生的姑娘，从她们风 尘仆仆、手臂里挽着包裹的 情形看，应是第一次来这里 。这不，她们一上岸，就问 一位在船埠上卖油氽臭豆腐 干的中年汉子：“大哥，美 人弄1号怎么走？”中年汉子 正在忙着氽臭豆腐，头也不 抬说：“一直走，穿过祈山 小学，往八字台门方向，到 了山脚边就是了。” 大约过了6个多小时，又 有一班客货船泊在大山下村 码头边。上岸的人中除了大 山下村几个村民，又有几位 陌生的姑娘，她们上岸以后 ，又问这位在码头上汆臭豆 腐干的中年汉子：“大哥， 美人弄l号怎么走？”中年汉 子一听，怎么这么巧，又是 去美人弄1号的？但当时他 也并未多想，又把去美人弄 1号的路线给她们说了一遍 。没想到更巧的事还在后面 ，当天傍晚最后一班客货船 停靠在福凝庵旁的码头上时 ，本地的船客已经没有了， 只有几位陌生的外地姑娘， 她们登岸以后，站在福凝庵 的门口，东张西望，看样子 是要问路。但附近已经没有 路人了，只有一位氽臭豆腐 干的中年汉子正在收摊，于 是，姑娘们便走上前去，问 ：“大哥，美人弄l号怎么走 ？” “咦！今天这是怎么了？ 来了3批陌生的姑娘，去的 竟是同一个地方：美人弄1 号。美人弄1号已经关了很 多年了，她们去那里干什么 ？”尽管中年汉子的心里充 满疑惑，但他却没有把疑惑 流露在脸上。于是，他告诉 了姑娘们去美人弄1号的路 线。在最后一班客货船离开 码头后，便迅速收摊，然后 快步走进了村中的八字台门 里。 台门里的主人叫陈承林 ，四十来岁的年纪，秃顶， 过早发福的身躯看上去有一 点臃肿。此时他刚吃完晚饭 ，正躺在一把藤椅上咕噜咕 噜地吸着水烟，见在码头摆 臭豆腐摊的陈水根匆匆走进 来，便直起身子问：“什么 事，水根？”这个叫水根的 人回身把门掩住，走到陈承 林跟前，弯下腰悄声说：“ 镇长，今天村里来了几批陌 生人，全是女的。”“陌生人 ？女的？”“对。”“她们来村 里干什么？”“不知道。”“也 没说找谁？”“没说。她们都 说到美人弄1号，这不是赵 煦照家吗，她们到这里干什 么？” 陈水根这么一说，陈承 林似乎想起来了。 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