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

小先生
作者: 庞余亮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原售价: 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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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小先生
ISBN: 9787020166480

作者简介

庞余亮,1967年3月生于兴化。做过15年教师和5年记者。 早年就读于扬州师范学院,现供职于扬州大学。 多篇作品被选入中小学语文阅读理解。著有散文集《半个父亲在疼》。 儿童文学作品《小不点的大象课》《神童左右左》《躲过九十九次暗杀的蚂蚁小朵》《看我七十三变》等深受孩子喜爱。 有部分作品译介到海外。 庞余亮的散文清新细腻,功在细节,毕飞宇、韩少功等名家对其文章赞誉有加。

内容简介

请孩子们多多关照(自序) 我十六岁考入师范,十八岁师范毕业后,开始成为一名教师。 那时我年龄小,个子小,仅仅一米六二,体重只有四十四公斤,站在讲台上,总是故作镇定地看着孩子们。 孩子们叫其他老师为“先生”,称呼我的时候,却特别加上了一个“小”字:小先生。 我知道,这个很特别的称呼里,全是孩子们对我的关照。 亲爱的孩子们,那时是1985年,被你们称之为“小先生”的我赶上了第一个教师节,由此我也跨进了我的“第二次成长时代”。 你们在成长,不断地成长,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成长。而我这个小先生,在这个“第二次成长时代”里,带着一盒粉笔和一本备课笔记,跟着你们一起成长。 后来啊,后来—— 后来因为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这本牛皮纸的封面上落满了纷纷扬扬的粉笔灰。 那么多年啊,我和你们一起上了多少节课啊,多少声音从我的身体里冲出去了,又从我们的老教室的门缝儿里钻出去了,唯一逃不走的,就是备课笔记簿封面上的粉笔指纹。 很感谢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你们总是以不设防的微笑和清澈,赐给了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先生以无限宇宙。而我,在我的备课笔记簿里也留出一片自由自在的“纸操场”—— 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我在写备课笔记时,一般只写每一页的正面,而空着反面,这不是浪费纸张,而是准备记下我讲课中的新想法或备课中的不足,后来的确记下了那些,但也记下了有关你们,有关老校长,有关我的老同事们一个又一个小故事。 每一个故事的背后,都可以温习,都可以取暖。 亲爱的孩子们,开始整理这本《小先生》文稿时,我又想起了在煤油灯下记下《一个生字》时的情景。那是你们的第一个故事。那时的我,刚过了十八周岁生日,刚学会像老先生那样,一边在煤油灯下改作业,一边吊起一只铝饭盒,利用煤油灯罩上方的温度煮鸡蛋呢。 “小先生,小先生,你说说……这个字怎么读?” 是啊,这是什么字啊?又该怎么读?我的喉咙里仿佛就堵着那颗不好意思的鸡蛋,紧张,惶恐,心虚……一直都记得我窘迫摸头的样子,你们调皮的开心坏笑的样子。 因为你们的考验,我总是不敢松懈,也不能松懈,明天肯定还有我这个小先生不认识的字。后天肯定也还有,就这样,那被考验的惶恐和心虚一直保存至今。 寒来暑往,上课下课,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一群孩子毕业了,又一群孩子进了校园,但你们一直都在我这个小先生的身边,像是变换着名字,变换着面孔,偷偷来到我的课堂上,一双双多么熟悉的渴求的黑眼睛…… ——那也是我和你们一起成长的渴求啊! 十五年,我用掉了不下百本的备课笔记簿,那些卷了角的,磨了边的,牛皮纸的备课笔记簿封面上,就这样用大大小小的指纹刻下了一个个故事。 有的指纹深,有的指纹浅,有的指纹很听话,有的指纹很调皮。 但它们全是小先生我珍藏的唱片啊!只要一触摸这些指纹唱片,我就能想起我和你们一起长大的故事。这些故事于我,都是人生的“豪礼”。亲爱的孩子们,因为和你们的缘分,我才认识了苦中作乐的老校长,认识了那群终身服务了乡村教育的老同事们,你们和他们,都是我这个小先生的教科书。 亲爱的孩子们,请和我一起打开这本《小先生》,请你们继续与我同行,也请你们继续多多关照。 眨眼睛的豌豆花 教室不远处的豌豆花开了,像无数只眼睛在不停地眨。这是五月上午乡村学校的时光,淡淡的豌豆花香似乎击穿了我年轻的生命。豌豆花,豌豆花,也许是在默念着豌豆花,每堂课前,我总是感到有人在教室外调皮地看着我。我的心有点乱。教室里的学生静悄悄的,他们的黑眼睛紧紧盯着我。那些黑眼睛,一会儿眨一下,一会儿眨一下,似乎有微风,令我也不由得眨起了眼睛。我在黑板上布置下今天的作文题目:《眨眼睛的豌豆花》。看着题目,学生们的眼睛眨得更调皮了,教室里像是也有无数只眨眼睛的豌豆花。 有一个左耳上戴着金耳环的男孩始终没有抬头看黑板,他把两只蚂蚁放在了一个仰口的瓶盖里,那两只蚂蚁总想沿着瓶盖的螺旋纹爬出去,它们的努力是徒劳的——男孩的手总是在它们快要成功时暴力地把它们重新推到了瓶盖中。整整半节课,他就这么做着这个游戏。待我走到他身边时,他仍在侍候着这两只蚂蚁。我提醒他看黑板,他抬起了头,满脸通红,这是一朵黑里透红的豌豆花,一朵带露珠的豌豆花。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只蚂蚁爬出了瓶盖,爬上了课桌,再后来,像两个逗号一样,一路爬了下去。这两只蚂蚁终于“自由”了。也许,它们会爬到豌豆花丛中去? 我很想提前告诉学生们,要放忙假(为季节假)了。忙假是农村学校的一个惯例,既让教师们回到自己的地里忙上一个季节,也让孩子们在农忙季节里帮一下父母们的忙。我越过豌豆花丛,看到不远处的麦子熟了,阳光下的麦田有一种喜剧开幕的味道。我静静地等着学生们把作文写完。学生们飞快地写着,我听见了蚕宝宝的声音。临近下课,学生们把作文本(很多是卷了角的)一本又一本交了上来,我一边抚平着作文本上的那些卷角,一边对学生们说,下午放忙假了。学生们没有惊叫,都在平静地收拾着书包,而那个玩蚂蚁的学生还在桌上奋笔疾书。 下课的铃声响了,我看见学生们都走到金色的麦田中了,当麦浪涌上来,我就看不见我的学生们了,我的心也好像掉下去了。我只踮起脚尖看。一阵麦的波浪涌向天边了,我又看到我学生的黑头颅了,我似乎还听见他们的歌声——阳光一般透明的歌声。有个学生还在麦地中快速地跑起来,我感到了一排排金色的麦子又向他俯冲过来了,那些金色的麦子都想抓住这些急急回家的孩子们,可它们能不能抓住呢?只一恍惚,那些学生们就全不见了,好像一只只麦鸟消失在麦田中了,我突然有了一股想在麦田中打滚的冲动。 我回头再看一看那个玩蚂蚁的学生,那个学生已不见了。他玩的那个塑料瓶盖还在,他的那个卷了角的作文本也在,上面有他写的自己的名字,那两个字的笔画都局促地挤在一起,就像他玩的那两只蚂蚁。 乡村日子虽然寂寞无聊,但是把日子过成诗就是这个意思吧,庞余亮的文字和生活紧紧的绑在一起,朴素但有一种种子一样的力量,能把人带到土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