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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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鲁滨孙漂流记/中外名著榜中榜
ISBN: 9787802064775
笛福(1660-1731),18世纪英国小说家,英国启蒙时期现实主义小说的奠基人,被誉为“英国小说之父”。笛福的小说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传统。擅长描写环境,细节逼真,情节结构不落斧凿痕迹,情景虽为虚构但契合生活。他的作品语言清新流畅,亲切自然,故事大都由主人公自述,读来有身临其境之感。
在风暴发生的时候,说真的,在停止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保持 着这些明智和清醒的想法。第二天,风变小了,海面上也比较平静了,我 开始对海上生活稍微习惯了一些,但那一整天里,我还是有气无力的,因 为还有点儿晕船。将近夜晚,天气晴朗了,风也几乎平息了,接着来的是 一个迷人的、晴朗的黄昏,太阳清清楚楚地落下去,第二天早晨又这样清 清楚楚地升起来。风很小,或者说一丝风也没有,海面光滑如镜,阳光照 在它上面,这景象,我想,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赏心悦目的了。 夜晚我睡得很香,眼下一点儿也不晕船,而是心情愉快,惊讶地望着 大海;它昨天是那么波涛汹涌,叫人心惊胆战,只隔了那么一点儿时间, 居然变得风平浪静,逗人喜爱。唯恐我的明智的决心没有动摇,那个事实 上撺掇我出走的朋友,这时走到我跟前。“喂,鲍勃②,”他说,拍拍我 的肩膀,“经过了这个阵势,你好吗?我有把握说,你吓坏了,是不是,昨 夜,稍微刮了一点儿风。”“你说一点儿风?”我说,“那是一场可怕的风 暴。”“一场风暴,你这蠢货,你,”他回答,“你管那叫一场风暴吗?嗨 ,那压根儿算不上一回事;只要我们有一艘好船和宽阔的海域,刮那么一 点儿时间风,我们压根儿不把它当一回事,可是你只是个第一回下海的水 手罢了,鲍勃。来吧,咱们去调一钵潘趣酒吧,咱们就会忘掉那一切啦; 你看到眼前的天气是多么迷人吗?”为了别把我这段吃苦头的经历扯下去, 我们采用了水手们惯用的老办法:潘趣酒调好了,我被灌得醉醺醺的。那 一夜,我毫无节制地喝过了头,把我的一切后悔、一切对过去行为的思考 和一切对未来的决定竟然都忘得干干净净。一句话,随着风暴的减弱,海 面又光滑如镜,变得一片平静,我也不再心慌意乱,也忘掉了要被大海吞 没的担心和害怕;我以前的那些愿望又源源不断地重又涌来,我把在苦恼 中起的那些誓和发的那些愿都忘得干干净净。我确实发现,每隔一段时候 ,我会好生思考。有时候,那些认真的想法可以说是在使劲挤回到我的脑 子里来;但是,我拒不接纳,振作起精神来,把这种想法当作情绪低落来 摆脱。尽情喝酒并和伙伴们混在一起,不久以后,就控制住了一次次毛病 的发作——我把想回家的想法当作疾病。五六天以后,我像任何下定决心 不愿受良心打扰的年轻人所能希望的那样,完全战胜了良心。但是,正因 为这个,我还得经受一场考验;上帝在这样的情况下往往下决定采取这样 的手段,对我毫不宽恕。因为我要是不把这一回化险为夷认为是得到了解 救的话,那下一个考验就一定会使咱们中间最顽劣、最强硬的家伙都承认 考验危险,祈求天意的仁慈。 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六天以后,进入雅茅斯港外的锚泊地带。由于船是 逆风航行,而且风不大,所以自从遇上风暴以来,只航行了很短一段路程 。我们不得不在这儿锚泊,一直是逆风,换句话说,是西南风,我们在这 儿停泊了七八天。在这段日子里,有大批从纽卡斯尔来的船只进入锚泊地 带;雅茅斯是个有各地船只来往的港口,船只在那儿可以等起了顺风,开 进那条河去。 我们本来不用在这儿停泊这么久的,而是乘着涨潮向河流的上游驶去 ,但风刮得太大了,我们待了四五天以后,风刮得更大了。然而,由于那 片锚泊地带被认为同港口一样安全可靠,锚泊的位置又好,而我们的锚泊 装置又很牢固,我们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儿心事,一点也不担心危险,而是 按照海上生活的方式把时间花在休息和寻欢作乐上。但是第八天早晨,风 变大了,我们大伙儿都动手干活儿,卸掉中桅,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帖帖, 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让船员可以尽可能方便地掌握船。将近中午的时候 ,海上已经白浪滔天,船头已经泡在海水里,船里也灌了几次水。有一两 回,我们以为我们的锚已经被风浪移动了。这时候,船长吩咐把备用的大 锚抛下去,这样,我们在前面抛了双料锚①来停泊,两条锚链绕在锚链固 定端上。 说真的,这时候,刮起了可怕的大风暴,当时我开始看到甚至在那些 经惯风浪的水手的脸上也看到了恐怖和惊讶的神情。船长虽然聚精会神地 干着保全船只的事情,然而一会儿走进,一会儿走出他的在我隔壁的舱房 ,我可以听到他几次在低声对自己说“主啊,对我们发发慈悲吧,我们全 都要玩儿完啦,我们全都要没命啦”诸如此类的话。在最初发生慌乱的时 候,我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一动不动地躺在一般水手住的舱房里,没法 说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没法再像上次那样忏悔,我已经把那些忏悔之词明 目张胆地踩在脚底下,硬下心来嗤之以鼻;我原以为死亡的痛苦已经过去 ,这一回也同上回一样,不会出事的。但是,正像我刚才说过的,等到船 长走过我的身旁,说我们都将玩儿完的时候,我吓得没。我起身离开自己 的舱房,向外看去。这样叫人惊恐的景象我有生以来还没有见过哩。一个 个海浪比山还要高,每隔三五分钟就向我们撞来。在我还能向周围看的时 候,我只看到形势险恶,危机重重,除此以外,别无所见。我们发现,两 艘停泊在附近的船由于货装得多,吃水深,已经砍掉了船侧那些桅杆。这 时我船上的人大声喊叫,原来停泊在离我们约莫一英里外的一艘船沉没了 。又有两艘船经不住风吹浪打,已经走锚,正在身不由己地离开锚泊地带 ,向大海漂去,船上一根桅杆都没有了。那些小船倒应付得挺有办法,在 海面上还不至于那么摇摆颠簸;有两三艘小船凭着一面撑杆帆,顺风航行 ,从我们的船旁经过,飞也似的驶去。 将近黄昏的时候,大副和水手长都求我们的船长让他们砍掉前桅,船 长迟迟不愿同意。但是,水手长向他断言,要是他不愿砍的话,那么船就 会沉没。他终于同意了。他们砍掉前桅以后,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主桅, 可船摇晃得那么厉害,迫不得已他们把主桅也砍了,于是,甲板上平平坦 坦,一根桅杆也没有了。 我只是一个初次出海的人,上一回只遇到了一点儿风浪,就吓得丧胆 亡魂,所以任何人都不难判断,我眼下处在怎样的心境中。但是,要是我 能在多年后回想起当时我的心情的话,我心里最害怕的倒不是死亡,而是 我表示过对出海的后悔,后来又回到最初恶劣地下定出海的决心,这种害 怕的程度十倍于对丧命的恐惧。这种想法加上对风暴的害怕,使我陷入一 种没法用言辞表述的境地。但是,最糟糕的情况还没有来到,风暴持续着 ,来势那么猛烈,连那些老水手都承认,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比这更 糟糕的。我们的船是艘好船,但是装了许多货,在海中不停地颠簸;水手 们时不时地高声喊叫:船要泡汤了。我这个外行倒显示出有利的一面,我 不懂得他们说的“泡汤”是什么意思,问了以后,才心里有数。然而,风 暴是那么猛烈,我看到了一个不常见的景象:船长、水手长和一些比其他 人有脑筋的人都在祈祷了,而且随时在估计船会沉入海底。半夜里,我们 已经受尽折磨了;有一个特地到下面去查看的人大叫起来,我们的船漏水 了;另一个说底层舱里有四英尺积水。接着,所有的人都被叫去用水泵抽 水。听到那话,我想,我的心停止跳动了。我原来坐在床边上,向后一倒 ,倒在舱房里。不过,那些人弄醒了我,对我说,我虽然什么也不会干, 跟别人一起抽水还是行的。我受到激励,走到水泵前,劲头十足地干起活 儿来。大家在抽水的时候,船长看到几艘小运煤船;那些船经不住风暴的 冲击,不得不浮动着,向海外漂去;它们将会靠近我们。船长下令开炮, 发出船只失事的信号。我压根儿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大吃一惊,以为船 身已经断裂,或者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总之,我吃惊得摔倒在地,晕 了过去。这是个人人都得考虑自己性命的时候,没有人关心我,或者我的 下落。一个人走到水泵附近,用脚猛地把我拨到一边,让我躺着,以为我 死了。我过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