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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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小小的窗子，希巴凝望着远处的海景。那是一个 美好的夏日上午。从海滩发出的声响飘了进来。她闭上眼 睛，想听得更清晰一些。孩子们在玩水，欢笑。海鸥在鸣 叫。她嗅到了新鲜海草的气息。她的思绪飘向了下面的沙 砾和卵石。她几乎能感到海浪在舔她的脚趾，感到阳光照 在她的脸上，感到她嘴唇上结了盐粒。 但是，希巴与这样的东西无缘，有所希冀只会让心绪 更糟。她长叹一声，拿起她的象牙梳子梳她栗色的鬈发， 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梳开。她一向非常留意她一缕缕的头 发，拂啊，梳啊，想保持它们的光泽。每个人都说她有一 头秀发。 她还长了一脸毛发，手也毛茸茸的。 实际上，从头到脚，她全身都被毛发覆盖着。 当然了，那些毛发也并非全都一样。她脸上和身体上 的毛发纤细、漂亮，远远望去，宛如被阳光晒成的深褐色 皮肤。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与众不同之处，她甚至能正常地 在人群里穿行。 她的眼睛呈深琥珀色。在特定的光线下，它们仿佛散 发出一种橘红色的光辉。她的鼻子是粉红色的，上面没有 毛发，就像小狗的鼻子。她的牙齿洁白，小而尖利。她指 尖上的指甲让她的手看上去更像爪子。但是，当她受到惊 吓，或者愤怒了，又或者兴奋了，她的鼻子就会皱起来， 像极了猪鼻子；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皮肤上的毛发会竖起 来；她甚至还会咆哮，在这一点上可是出了名儿的。于是 ，每个人都喊她“狼女希巴”。她十分厌恶这个绰号。 她的头发和牙齿是人们首先注意到的东西，但它们并 不是最有趣的。她其实是一个异常的女孩儿。她有着惊人 的嗅觉，能够像警犬那样追踪踪迹，像阅读书页那样辨识 各种气味。她懂得一系列锁具的机理，能够用一对旧发夹 打开几乎任何东西。她曾经用那对旧发夹清理过防波堤。 到了五岁时，她已经借助报纸碎片和粉笔布告板，无 师自通地学会了阅读。她原本可以阅读更多东西，但由于 她全身都覆盖着浓密的毛发，并且在海滨怪物展览中充当 展品，要进入当地图书馆极其困难。自打她记事以来，每 个漫长的日子里，只要醒着，她都待在那里。 格兰奇格尔多奇异世界位于摇摇晃晃的小佩里奇顿防 波堤的尽头，犹如栖息在枝头的一只寒鸦。它的所有人是 格兰奇格尔多先生。格兰奇格尔多先生上了年纪，患有鼻 炎，瘦骨嶙峋，身上散发着死了很久的鲑鱼的气味。除了 希巴，还有两样东西也很吸引人：一样是一只填充松鼠， 它原本是腿的地方缝着一条鲤鱼的尾巴——“世界上唯一 一条真正的美人鱼”。另一样是一只双头的小羊，名叫弗 洛西。它们全都被塞在一座小房子里。小房子只有一个房 间，这个房间还没有一个大橱柜大。它们住的笼子就在这 个房间里，这让小房子显得更小了。它们在笼子里睡觉、 吃饭、洗澡——尽管次数很少。 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