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版社: 新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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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虎女蒲公英/中国当代儿童小说名家自选集
ISBN: 9787530756386
沈石溪,原名沈一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中国著名动物小说作家。其所著动物小说别具一格,在海内外享有盛誉,有“中国动物小说大王”之称。代表作品有:《宝牙母象》、《刀疤豺母》、《第七条猎狗》、《一只猎雕的遭遇》、《红奶羊》、《鸟奴》、《狼王梦》、《退役军犬黄狐》、《藏獒渡魂》、《象母怨》、《混血豺王》、《最后一头战象》、《斑羚飞渡》等。其中《最后一头战象》被收进人民教育出版社全国小学六年级语文教材。《斑羚飞渡》被收进人民教育出版社全国初中七年级语文教材。曾获中国图书奖、中国作家协会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全国少年儿童优秀图书奖、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奖项。
佛法僧并称为佛教三宝,另外佛学中还有三皈依的说法,指的就是皈 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有一种鸟,学名也叫佛法僧,又叫三宝鸟。我没 考证过这种鸟跟佛教有什么渊源关系,也许这种鸟喜欢在寺庙里垒窝筑巢 ,也许这种鸟的品性与佛教有某种相似之处,所以才起了这么个奇怪的鸟 名。 二十年前,我养过一只佛法僧,黄背蓝翅,翼羽尖端镶着一圈紫色绒 毛,胸腹为深棕色,头尾黑色,体长约三十厘米,婀娜姣美。聪明伶俐, 我给它起名叫佛儿。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它学会了占卦算命。算命当然是 假的,无非是按我的指令完成一种游戏。具体的操作步骤是,我用硬纸片 做了一百零八张录有各种能演绎吉凶福祸的谶语的牌,分为官运、财运、 寿运、婚姻、子嗣五大门类,当有人前来求签问卦时,我当着来人的面, 将一百零八张牌插乱洗匀,再叠整齐后放进一只长方形的木匣子里,然后 让来人在一张点过朱砂的黄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我把黄表 纸烧着后,口中念念有词,在佛法僧头顶绕三匝,它就会跳到木匣子上, 抖动翅膀,叽呀叽呀叫着,像喝醉酒似的旋转舞蹈,就好像神灵依附到它 身上了似的,以期博得客人的信任。然后,它用短阔的红嘴喙,从木匣子 里抽出一张牌来,我则根据它给我的牌上谶语的内容,为客人指点迷津。 至于它要抽哪一张牌,则完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做出一个特定的手势 ,它就去啄标有记号的那张牌。 我身体弱,干农活儿挣不到饭吃,为了糊口,在镇上摆了个算命摊。 那年月,混乱多灾,要想消灾祈福求平安的人不少,因此,生意不算兴隆 但还过得去。 佛儿极有灵性,自从扮演了神鸟角色后,连续做了一千多笔生意。每 次我暗示它取哪张牌,它就准确地将我所需要的牌从木匣子里抽出来交到 我手里,几乎从未出过差错。只有一次例外,那是两个月前一个风雨晦暗 的黄昏,我正要收摊回家,突然,街对面药铺里走出一个面色菜黄的中年 妇女,犹犹豫豫地穿过青石板路往我的算命摊前走来。 “大嫂。算个命吧,神鸟占卦,百试百灵,消灾解难,每次两元。” 我热情地招呼道。 “我……那就……”她惶恐地支支吾吾道。 “大嫂不必开口,只消把你的尊姓大名写下来,神鸟就会把你心中所 想的事算出来,灵不灵当场试验,算得不准分文不取。” 我说得斩钉截铁,口气十分肯定。算命嘛,靠的就是察言观色。我对 她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对她的遭遇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眼睛又红又 肿,显然,已到了泪儿哭干的悲惨境地;她从药铺出来,很明显,家里有 人卧病在床;抓了药又来求卦,百分之百那人已病人膏肓,快求医无门了 ;假如是老人染疾,她不会如此憔悴疲惫,就像一棵被霜砸过的小草;假 如是儿女生病,她不该六神无主.印堂发黑,就像大梁即将断裂的一间旧 屋。毫无疑问,病者是她的丈夫.一家之主。 当点有朱砂的黄表纸焚烧后,我便打定主意,要让佛儿抽~张下签出 来。我一百零八张牌里头,有五十张是预示大吉大利的上上签,有三十张 是预示富贵吉祥平安的上签,有二十五张是预示坎坷即将过去坦途就在眼 前的中签,只有三张是预示凶兆和厄运的下签。我摆算命摊半年多来,极 少动用这三张下签,倒不是没碰到过在生活中走投无路身陷绝境的倒霉蛋 前来求签问卦,而是我没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敢轻易给客人抽下签。我想 ,这女人的霉运都写在脸上了,抽她一张下签,必定很快应验。这样一来 ,我和佛儿就会名声大噪,生意就会火爆起来,何乐而不为?我悄悄地将 两手的食指交叉成x状,这是暗示它去啄第一百零六张牌,那张牌上的谶语 是这样写的:车断轴,房断梁,鱼断水,鸟断翅,一座高山被水淹.一缕 青烟西归去。我觉得这段谶语和她目前的境遇相吻合。 佛儿看了看我的手势,跳到木匣,舞兮蹈兮,然后,伸出鲜红的嘴喙 ,在木匣里搜寻了一番,好像找不到我所要的那张牌,又抬起脑袋,偏着 脸用一种询问的表情望着我。我又做了个两根食指交叉的手势,它缩着脖 子翘起嘴喙,做出一副凝神思考状。这时’那位中年妇女有点沉不住气了 ,嗫嚅着问:“它……它不愿替我算命吗?”我赶紧说:“不,不,是你 的命太苦了,它在为你伤心呢。”我这一句话,就像打开了她的泪匣子, 她双手掩脸,瘦削的肩头猛烈抽搐着,泪水从她指缝间流溢出来。佛儿看 着她,全身的羽毛蓬松颤抖,哀哀地叫了一声,嘴喙伸进木匣,叼出一张 牌来,递到我的手里.我一看,不是我所需要的那张下签,而是一张中签 。中年妇女满怀希望地盯着我看,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再让佛儿换一张签 ,只好照本宣科:一棵大树枝叶黄,树上鸟儿心慌慌,东去寻得圣水来, 浇灌病树发新芽。念罢,我解释道:“大嫂,按谶语所言,你丈夫病得不 轻;你从这儿往东走,或许能找到救你丈夫的办法。”她黯然的眼睛里跳 出一丝光亮来,半信半疑地说:“医院都不给治了,说是他想吃什么就给 他吃点什么,让我们准备后事。你这鸟儿,真的比医生还管用吗?”我淡 淡一笑说:“人算不如天算,你就到东边去试试吧。”P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