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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 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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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扣购买: 历史学十二讲(增订本)(精)/历史与理论
ISBN: 9787301294611
安托万·普罗斯特(Antoine Prost),1933年生于法国汝拉省,巴黎高师毕业,长期执教巴黎一大,现为该校荣休教授。普罗斯特专攻20世纪法国社会史,除有《法国的教学(1800—1967)》《一战老兵(1914—1940)》《给我的小孙孙讲解一战》等专著之外,还参与了重要丛书“记忆的场所”(皮埃尔·诺拉主编)和“私人生活史”(菲利普·阿利埃斯与乔治·杜比主编)的写作。
"导 论 如果历史学真如我在本书中试图表明的那样,取决于书写历史者在社会与体制中所处的位置,那么,对我的这些思考产生于何种背景之中不做一番交代的话就说不过去了。本书源于我教的一门课程,给它起“历史学十二讲”这个名字是名副其实的。 和许多其他大学一样,在我任教的大学里,历史系学生也要上一门历史书写或者说认识论的课,其目的是要通过种种方法使学生用批判的眼光来看待人们自称在研究历史时的所作所为。这门课本身也有着长达百年的传统…… 然而,上述传统却是脆弱的、受到威胁的。直到1980年代末,对历史学进行方法论上的反思在法国都被认为毫无用处。诚然,也有一些历史学家对史学史感兴趣……但即使是他们也把认识论方面的反思工作留给哲学家去做。很能够说明问题的一点是,如今能在书店里买到的那几本综论性著作全都缘起于域外……年鉴学派的领军人物……也曾组织出版许多论文集或集体撰写的著作,但试图对历史学家这份职业予以说明解释的,却仍只有马克·布洛赫那不幸未能完成的《为历史学辩护》一本书而已。 出现这样的情况,乃是法国历史学家有意为之:他们一直都很少在普遍层面上进行思考。对费弗尔来说,“哲学探讨”是“大错特错”。他在法兰西学院所做的首场讲座中讲到,历史学家“不太需要哲学”。他援引贝玑的“冷嘲热讽”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历史学家在研究历史时通常不考虑历史学的局限与条件;他们这样做大概是正确的;还是各司其职的好;一般而言,历史学家在开始研究历史时最好不要那么好高骛远;否则将永远一事无成! 这里不仅仅是分工的问题。许多历史学家即使时间充裕也不会对其学科进行系统反思。阿里耶斯认为,拒绝对历史学进行哲学思考,这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自负”: 对哲学思考视而不见,或者毫不在意地将之撇在一边,认为这是业余爱好者能力不足而空谈理论:技术专家的自负让人无法忍受,他一直窝在自己的技术里面,从来都没想过要从外部来看看这种技术! 这种说法是言之有据的。利科阅读了大量法国历史学家的著作,但他不必对他们手下留情,在这个问题上,他有点儿“阴险”地引用了肖尼的话: 认识论是一种应该坚决予以抵制的诱惑……最多也只能由一些顶尖人物去研究——无论如何,我们不是,也不该自以为是这种顶尖人物——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此种卡普阿病的危险诱惑,从而更好地保护正在构建知识的身强体壮的工匠——这才是我们唯一应有的头衔。 因为法国的历史学家常常就是这样一副朴实工匠的模样。如果给法国的历史学家拍张全家福的话,会是这样一幅情景:他们在自己的作坊里摆好姿势,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是经过漫长学徒期训练之后技艺娴熟的手艺人。他们赞赏精心打造的作品,更看重手法技艺而不是理论,在他们看来,做社会学研究的同行正是被那些百无一用的理论所困扰。大多数法国历史学家不会在著作的开头部分就界定其使用的概念和解释框架,而在他们的德国同行看来,这却是必不可少的。更有甚者,他们认为对历史学进行系统反思是自大的,也是危险的:领袖群伦的企图与他们的谦逊格格不入(即使这谦逊是装出来的),更何况这还会招致同行不友善的批评,他们可不想给同行留下好为人师的印象。认识论上的反思看来有损于行会中“师傅”之间的平等地位。于是,不进行反思既可节省时间,又能免遭同侪批评。 幸好,这种态度正在改变。在《综合杂志》之类的老牌期刊和《起源》之类较年轻的期刊上发表的文章比以前更注重方法论方面的问题。《年鉴》在创刊60周年的时候也进行了一次反思,自此之后,这种反思就一直没有断过。 的确,历史学家所处的局势已经改变了。过去,所有的法国历史学家都为自己或多或少算是年鉴学派的一员而感到骄傲(据说全世界的历史学家都对年鉴学派青眼有加),而现在,这种优越感不仅让人生厌,而且实在是站不住脚。法国的历史书写破裂了,有三种探究动摇了它原先的确定性。从此以后,进行综合的尝试看来就是幻想,注定失败;现在是微观史学,是主题无限丰富的专题著作大行其道的时候了。在将史学归入文学的主观主义的打击之下,瑟诺博司和西米安的科学抱负(尽管二者也不尽相同)已是风中残烛;表象盖过了事实。最后,布罗代尔以及那些倡导一种吸纳摄取其他所有社会科学的总体史的人的统一大业遇到了信任危机:由于不断地借用经济学、社会学、民族学、语言学的问题、概念和方法,今日的历史学面临着发人深省的身份危机。总之,多斯给其著作所取的名字是有道理的:今日的历史学“裂成了碎片”。 在这种新背景之下,一本对历史学进行反思的书绝不是一份学派宣言,不是秉持某种理论立场来对不同的史学著作横加褒贬,党同伐异。它为一种所有历史学家都参与其间的共同反思做出贡献。将自认为在做的与实际上所做的加以比照,这是今日任何历史学家都不可回避的工作。 然而必须要说明的是,本书中的反思基于一门面向本科生的课程。这门课我很愉快地上过好几轮。在我看来,这门课所回应的是一种期盼,甚至是一种渴求。所以我决定将课程讲义誊清,配上脚注和参考书目,使之更为精准详细,于本书读者更加方便。显然,这样做也有其负累:某些知识是历史学圈内人熟知的,例如朗格卢瓦和瑟诺博司所说的历史考证,又如布罗代尔提出的三种历史时间,这些本来可以不用赘述,但本书读者有权获得详尽的信息。另外,行文理应清楚明晰,因此有些课堂上的俏皮话以及所有枝蔓之处都被我删去了。 和所有教师一样,我这门课自然也是基于他人的思考之上。在阅读他们的著作时,我感到由衷的快乐……我希望能与读者分享这种阅读的快乐,于是引用了不少他们的文字,并将之整合到我自己的文章中,这么做也是因为在我看来,别人说过的(或是说得生动活泼,或是说得风趣幽默,但都说得贴切到位),我鹦鹉学舌似地再说一遍徒劳无益。因此我请读者不要跳过引文直奔结论:这些引文常常构成推理的关键步骤。 我们明白,本书既不是自负的宣言,也不是漂亮的随笔:它只是谦逊的反思,但愿它于读者有益。而这在我看来已经是很大的抱负了。在作坊里向学徒传授手艺,这是法国历史学家所珍视的角色,本书也是去重新获取这个角色的方式之一…… 译笔非常生动流畅,极具可读性; 《历史学十二讲(增订本)》更像是一本可以置于案头、时时翻阅的实用手册,提供了不少深具操作性的建议; 在法国多所高校历史系被用作“史学导论”类课程的教材,其价值和贡献已得到公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