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的1001个下午（精）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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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时钟与深夜班车 音乐剧里说得对，城市会“睡觉”。窗户彼此道 过晚安，高高的屋顶是掖好的棉被。人行道上寂静一 片，没有一个人。黑夜像一把巨大的扫帚扫过街道， 带走了白日的喧嚣。 一家房产中介的窗户上挂着时钟，深夜2点。而 隔了几扇窗，又有面钟，指针指向2点10分。 在舍费尔德大街(sheffield Avenue)等深夜班 车的记者走向街角，听着车轮的转动，抬头打量着时 钟。时钟们并没有休息，它们挂在墙上以不容置疑的 一致节奏嘀嗒前行，空寂的黑暗中只有它们白色的脸 和黑色的数字在说：“嘀嗒，时间从不瞌睡，时间推 着这个城市每一面时钟的指针不断转动。” 唉，如果时钟的时间都不能统一，那么时钟的主 人们非机械的内心又要怎样保持的节奏呢?记者先生 难免一声叹息。舍费尔德大街上的时钟们似乎在争吵 ，像是一群有教养的大学教授，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意 见。“2点8分。2点3分。2点。差2分2点。2点10分。 ” 于是，纵然黑夜清空了街道上的人群，白天的困 惑仍在继续。在这没有人参与的争论中，时钟是主角 ，它们在彼此争论时间。 记者在一面破旧的时钟前停下来，它指着6点， 很明显是已经坏掉了。它的秒针不再转动，可记者先 生突然觉得不应该因此而鄙视它。至少，在这一片的 时钟里只有它做到了完全的“精确”。每天总有两次 ，在其他时钟为“差2分6点”还是“6点2分”争论不 休的时候，只有它稳稳地停在6点。 远处，一束黄色的光掠过公路，像是模糊的灯笼 。记者站到街角等着。深夜班车来了，它不一定会停 。有时候公交车会极其冷漠地对等车的乘客视而不见 ，留下他们在街角满腔怒火。他们当然有愤怒的权利 ，因为受到了冒犯。有些人还会向不停靠的公交车扔 砖块，最终因此蹲了号子。 这辆车还是停了。刺耳的刹车声一定惊扰了舍费 尔德大街不少人的美梦。夜晚幽凉，公交车静静停在 路边，明亮的窗，缤纷的车漆，一切似乎变成了一幅 现代主义画作。 一半的座位上都有人。记者跟售票员一起站在前 排，打量着这一车的晚归客。售票的是位面容和善的 老先生。 车上不少乘客在睡觉，把窗玻璃当枕头或用手撑 着下巴，要么就干脆让头随着车晃来晃去。几位年轻 人眼睛红红的，一个小姑娘穿着样式时新的廉价裙子 。还有几个中年男人。大家看上去都很困倦，却又都 带着某种神秘感。 这些深夜的乘客究竟是谁?此时为什么不在自己 的被窝里?他们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记者心存疑惑 ，跟售票员攀谈起来。夜班车在黑暗隧道般的路上欢 快地跃动，和善的售票员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