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味哲学（插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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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哲学家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醒来后问自己：是庄周变成了 蝴蝶呢?还是蝴蝶变成了庄周呢? 庄子不是蝴蝶，这是常识。但是哲学家是不满足常识思维的人，他总是 要追问常识得以成立的理由。按照常识，不管我梦见什么，梦只是梦，梦醒 以后我就回到了真实的生活中，这个真实的生活决不是梦。但是哲学家要问 ：“你怎么知道前者是梦后者不是梦呢?”庄子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他 曾经问：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梦里面还有梦，醒来后自以为醒了，其实还 是在梦里，我们怎么知道我们所经历的日常生活不是一场梦呢?也许有朝一 日我们会从这场梦里醒来。 庄周梦蝶的故事实际上是在问这样一个哲学问题：我们所感觉到的这个 世界是否真实存在?因为既然在梦里我们会把不存在的东西感觉为存在的， 那么，我们怎么能够肯定我们醒来时的感觉就不会出错呢? 通常我们认为通过感觉可以认识世界，人类有五种感觉，除视觉外，还 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它们分别以眼、耳、鼻、舌、身等肉体感官为 基础。人类的这些感觉在认识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们从不同的角 度反映着世界不同的侧面，是连接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的通道。 但是我们的感觉是完全的吗?一个色盲的人也许会把红色跟绿色混起来 ，色盲者跟正常人的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即使是正常人，跟某些动物比 也是某种程度的不正常者。比如，蜜蜂的视力很弱，但它们能够看见我们人 类所看不见的紫外线。乌贼的视力也很弱，但它们能看到我们人类所看不到 的红外线。这些动物眼中的世界肯定和我们眼中的世界不同，究竟是谁对呢 ? 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凭借着感觉，除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 触觉，有没有第六种感觉?假如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与我们有着不同进化历 程的外星人，他们对世界的感觉是建立在与我们不同的几种感觉上的，那么 他们所谓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肯定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有人曾经在科学幻想 小说里写了具有500种感觉的高等智慧生物，他们的世界一定比我们的世界 要丰富多彩得多。此外，很多时候我们还会出现幻觉，比如把一根笔直的筷 子插在玻璃杯里，我们会看到筷子是弯的。一拳头打得人眼冒金星，其实被 打的人眼前并没有金星。 既然感觉是如此的不可靠，而我们认识世界又不能不依靠感觉，那么， 我们的感觉对于认识世界来说可靠吗? 其实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这是因为，人的感觉能力并不是一成不变 的，它可以在实践中逐步提高。比如，盲人的听觉、触觉比正常人要发达许 多倍，这是由于他们失去了视觉，过多地运用其他感觉。《射雕英雄传》里 的柯镇恶能够听风辨人，武侠小说里眼盲的武林高手常常把决斗地点安排在 漆黑的地下室里或山洞里，就是由于他们失去视觉以后，专注于利用其他感 觉，因而其他感觉比较发达。 同时，人的感觉由于同抽象思维联系着，无论是深度或是潜力方面都比 动物的感觉优越得多。比如，老鹰的视力比人好，但是人眼睛识别东西的能 力却远胜于鹰。狗的嗅觉比人敏锐，但它把气味跟特定东西联系起来的能力 却比不上人类的百分之一。至于触觉，只有人类才有，是人类在长期劳动过 程中进化而来的。一个小孩子，每天在家里等待妈妈回来，时间长了，他可 以听出妈妈上楼梯的脚步声。对恋爱中的青年男女，人们常常说他们的眼睛 会说话，感觉比一般人要细腻一点。 在现代社会，人的感觉还可以通过科学仪器的发明、运用而得到提高。 射电望远镜可以看到300亿光年以外的地方。现在人们每天用的电话比传说 中的顺风耳还要方便。现在的网络多媒体技术更是全面延伸了人的感觉。人 的眼睛不如老鹰，但人类能够造出比老鹰更加锐利的眼睛，人的鼻子不如狗 ，但人类能够造出比狗更加灵敏的鼻子。人们利用先进的科学仪器，可以测 到只有弱电鱼才能感受到的电场变化，只有甲壳动物才能区分的光的偏振角 以及只有蝙蝠才能接收的超声波。根据这些事实，我们可以说，人的感官的 特殊构造和功能并不会导致认识的极限。 对感觉的不信任往往在实践上走向怀疑论，怀疑论进一步发展就会成为 神秘主义。一旦感觉的通道被废置，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将不再可能，人类将 回到蒙昧、混沌之中。但我们不能因此说对感觉能力可靠性的思考是没有意 义的，正是这种在常识看来极其可笑的问题，深化了人类对世界的认识，锻 炼了人类自身的思维能力。 P61-63